红鸾也看着他,目光平淡得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没有丝毫地波动。
“……你和你娘长得真像。”曳魑回过头去不敢直视红鸾和曳婳几乎毫无差别的容貌,即使他知道她不是她,可是当她用没有波动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似乎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红鸾忽而屏住呼吸,看着忽然转过去的曳魑冰冷地道:“你搞出这些事情,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烛光暗沉,风染幽香,跳跃在红鸾冰冷的眼底。
她看着他,她问他,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曳魑回过头,邪魅狭长的双眼中竟然闪着微微困惑地看着,慵懒地淡笑,“你说我是想做些什么呢?我那么费心费力地把你弄到刹月宫来,你认为我是想做些什么?”
鬼知道。红鸾在心里暗暗回了一句。
蓦地,曳魑笑得眉目如画,猩红色的红衣带着一丝残忍和嫉妒,“我就是看不惯你们笑得那么开心,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可以那么快乐地在一起,我要毁了你们的笑容,我要毁了你们的幸福,我要你们和我一样痛苦,我要你们和我一样活在仇恨你。”他的脸仿佛瞬时变得扭曲,笑得猖狂而病态。
“你看看现在的楚夜冥,虽然你不怪他,但是你有没有看到他过得生不如死,他现在是活着但是却连畜生都不如,你知道不知道我那一掌下去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站起来的权利,他会慢慢地死去,每天受着不一样的痛苦慢慢地在恶梦中死去,我在帮你报仇你有没有看到,我在帮你惩罚他你有没有看到。”
他的声音缓慢而优雅,那些丧心病狂的话似乎不是他从口里说出来。
红鸾冷冷地看着丧心病狂的曳魑,“你是个疯子。”
曳魑猛地抓住红鸾的肩膀,“对,我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但是都是你的母亲逼得,我那么爱你的母亲,我可以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可是她却选择那个墨云飞,我究竟哪里比不过那个墨云飞!你说啊!你说啊!我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墨云飞!”
红鸾冷笑,“你给不了我娘自由。”
她的话让曳魑怔住,抓住红鸾肩膀的手微微僵硬,脸色煞白得如同破碎的花瓣。
红鸾不顾此时曳魑苍白的脸色,笑得如同深冬的寒雪,“你给不了我娘自由,你只是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像是宠物一般只留在你的身边!可是爹不会,爹爱娘亲,所以如果娘亲想要离开他,他会毫无怨言地放娘亲走,即使那是他最爱的人!可是你不会!你不会!”
“自由。”曳魑自嘲地冷笑,“你闭嘴!”
“我偏不!你口口声声说爱曳婳,可是你究竟做过什么,破坏她的幸福,破坏她的家庭,破坏她的已经平静的生活,这就是你的爱吗?如果这是爱,我想娘亲宁可放弃生命也不会你这样的爱!”
“我叫你闭嘴!”曳魑猛地抬起苍白的手,仿佛要打在红鸾白玉般的脸上。
红鸾冷笑着身后挡住曳魑的手,反手一掌打在曳魑的胸口,让曳魑向后震出两三步。
“……曳魑,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曳魑向后退了几步,苍白的脸色闪过一丝错愕。
君儿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娘亲似乎和这个红衣服的叔叔闹得十分不开心。
虽然他们都是穿着红色的衣服,但是娘亲似乎很讨厌这个红衣服的叔叔,讨厌得恨不得要杀了他。
他害怕这样的娘亲,然后……
“呜呜呜呜呜……怕怕,娘亲好怕怕。”君儿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颤抖着小身子窝进赵月清的怀里不敢看冰冷至极的红鸾。红鸾一怔,立马放暖了脸色走到君儿的身边柔声道:“君儿,娘亲不是故意的,君儿不要怕娘亲好不好?”
君儿还在哭,明亮的嗓音让房间里把剑弩张的气氛稍稍变得有些轻松。
曳魑仿佛恢复了先前的邪魅,慵懒地说道:“鸾儿,你还是安心地住在这里。来人,好好照顾大小姐和她的朋友,若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外面的婢女整齐划一地颔首点头,不敢有一丝的怠慢,“是,宫主。”
烟雾仍在缭绕。曳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红鸾看着曳魑离去的背影,呓语般地说道:“……他究竟想做什么?”清月公子面色如温玉,清恬淡静,“……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他不会伤害你。”
“为什么?”
“因为,你和他爱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即使不管他的爱有多错误,但是那终究是爱,而且是蚀入心骨的爱。
“……唔……”床上猛然传来了轻微的动静,红鸾和赵月清立马回头看去,瘦骨嶙峋地楚夜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可是他的七经八脉已然被曳魑那一掌震碎,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废人,一个断手断脚的废人。
他的脸色比最白的纸还要苍白,他的肩膀比树叶还要瘦弱。
他怔惊地看着忽然出现在房间里的红鸾和赵月清蓦地睁大双眼,“鸾儿、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红鸾沉默,赵月清同样也是沉默。
楚夜冥明白了自己白痴一般的问题。
有谁,希望来到堪比阿鼻地狱的刹月宫。
床边。
赵月清正在把脉,面色严沉眉头深锁。
“到底怎么样了?”他的表情让红鸾有些心急,不一会儿便连忙问道。“……七经八脉全断,下辈子恐怕得在轮椅上度过了。”赵月清收回了手。
即使,早知道这样的答案,但是自己听到的时候,楚夜冥还是浑身禁不住一阵颤抖:他成了一个废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红鸾看着赵月清,“你连针都还没有下,你连治都没有治,到底凭什么那么说!”可是,连清月公子都这么说了,又岂会容得她不信。
楚夜冥看着红鸾,口气轻盈得宛若雪花落地,“鸾儿,没事。”
红鸾冷笑,依旧如同深冬寒雪,“你呢?你又为什么会中曳魑的一掌,那个竹屋那么隐秘,曳魑又怎么会找到哪儿去。”
但是红鸾猛然想到,曳魑连夙音楼都可以进出自如,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竹屋。
“不知,你和洛公子离开的第二天曳魑就出现了。”楚夜冥想要摇头,却发现浑身根本能动都动不了,一种无力感由心而生。
没有人知道楚夜冥有多痛,他在用多大的能力在忍着自己身上的痛。
蚀心盅让他的全身只要受一点风吹就如同被针扎入心的感觉,而且曳魑那一掌更是震碎他的心脉,他的全身加上蚀心盅和那一掌,痛苦得仿佛快要死去。
痛到绝望,绝望再到麻木。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在痛苦里了。
每次痛的时候他在想,是不是曳魑也是在乎红鸾这个亲人,否则又怎么会想出这么狠的方法来折磨他。
而后他又明白了,曳魑恨他的父母,所以把那种恨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
当时,他和红鸾的父母将他们调换时,曳魑并不知道。
十八年后,曳魑以为他才是温懿儿的孩子,所以才会告诉他那些事情,可是当他见到红鸾的时候他瞬间明白红鸾才是温懿儿真正的孩子,又知道他和红鸾早已两情相许,所以曳魑用他的阴谋诡计离间他和红鸾之间,看着他恨的人的后人在一起相互折磨,他由衷地感到畅快。
看,这是多么恐怖的人啊。
把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间,只是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他以为曳魑会狠狠地折磨红鸾,可是曳魑没有。其中他又明白,这个人男人有多么爱那个女子。
即使残暴到会毁掉那个女子身边的所有人,可是他仍然爱她,比谁都更爱这个女子。
残香依旧在空中飘飘荡荡,赵月清起身走到书桌旁在纸上写着些东西,然后将纸递给红鸾,“这纸上的几味药材对冥儿的身体有好处,去吩咐这里的婢女按这个帖子将药煎来。”
红鸾皱眉,接过清月手里的纸,“……她们会抓给我们吗?不怕她们加些什么其他的药。”赵月清听出了红鸾言外之意,绮月一笑,“放心,你到已经到了刹月宫,他便已经达到目的,不会再伤害我们的,况且他要是想杀冥儿,早已将楚夜冥给杀了,何必留到现在。”
红鸾想想了觉得赵月清说得也对,若是曳魑想杀楚夜冥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于是将那张纸递给房内的婢女,让婢女去煎好端来。
用药后,楚夜冥又慢慢陷入昏睡,就像是陷进了噩梦一般。
赵月清拍了拍红鸾的肩膀,微微歇息的红鸾立马睁开双眼看着身旁的赵月清,“怎么了?”赵月清脸色不变,指了指里屋然后走了进去,红鸾也立马跟了进去。
精致的房间里飘然着淡淡地檀香,淡雅的山水放在墙上,花香依旧。
“怎么了?”红鸾看着赵月清深沉的面色心中一紧。
久久。
赵月清回过头看着身后的红鸾,唇瓣如雪,“……冥儿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了。”
红鸾怔惊,“……怎么可能会这样!你刚刚不是说除了七经八脉断了,并没有其他问题吗?为什么现在你又会在讲这样的话?你在耍我玩吗?”怕吵到沉睡的楚夜冥,红鸾压低了嗓子对着赵月清低吼道。
沉默沉默沉默。
然后赵月清看着红鸾惊痛的样子,目光只中闪过一丝不忍,“为兄是在骗他啊!冥儿身上所受的伤你明明可以看得出来,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接受的范围,他可以撑到如今已是十分不容易的事。而且为兄说的一个月的期限是冥儿身上蚀心盅消失之后,才可以或一个月,若是再这么下去,冥儿他能十天都可能撑不过去。”
他的声音淡淡的,可是一个个字却在撕扯红鸾的心脏,让她痛得喘不过气。
“我去找洛颜,他一定有办法的。”红鸾转身就要离开。“洛雪之神也救不了他。”赵月清说出来的话却让她脚步硬生生地停在原地。
“洛雪之神为了可以让你杀了曳魑,已经将他几千年的功力都传于你,此时的洛雪之神除了仙人之体,和旁人便无任何差异,所以他也救不了楚夜冥。”
……呵,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这个世界对她何其残忍?
世界忽然变得沉默起来,一点点动静都听不到。红鸾不知道,如果这个世界沉默了,那么这个世界还剩下什么?
而赵月清似乎不太懂红鸾为什么不想对她如此残忍的楚夜冥死,“……那次和洛雪之神出去,他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为兄,为兄奇怪冥儿之前那么伤害你,为何你不希望他死。”
时间在点点流逝,红鸾仿佛看见了楚夜冥在一点点地消失在她的眼前,而她却无能为力,“他是大楚的皇帝,整个大楚国如果没了他又有怎么办?”
“如果我当时不闹出那么多事。”
“……也许他便不会来鎏云,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
“为什么我当时要弄出那么多事情?”
“我真是疯了。”
红鸾冷笑,薄薄的唇片嘲讽地勾起,暗骂着自己的二百五。
赵月清将红鸾带劲怀抱,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声音带着一种手足无措的悲愤感觉,“……这些都是命!这些都是命啊!”
命运。
多么可笑的命运。
为什么上一辈的仇恨却让他们来承担。
此时的红鸾竟然有些恨自己的娘亲!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他们惹下的事情,可是这么残忍的结果却要他们来承担。
“……大哥,我们也会死吗?”
她颤抖地问着赵月清。
以前的她不怕死,可是现在的她怕死。
因为雪峰山上还有她一生的牵挂,因为她还没有看着君儿慢慢长大成人,她还没有看着面店一点点做大,成为最大的面店。
她还没有陪着洛颜看遍世间的美景。
所以,她不要死。
“不会,大哥不会让你死的。”是承诺,更是无法抵挡的魔咒。赵月清紧紧地搂着怀里的红鸾,声音微微发颤,嗓音哽咽。
他不会让她死。
翌日。
绯色衣着的婢女恭敬地对着红鸾行礼,“小姐,宫主让奴婢接你去宫主那儿。”红鸾的手微微一颤,床上的楚夜冥和正在把脉的赵月清看着那个婢女。
正在写大字的君儿一下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红鸾的腿,对着婢女做鬼脸,“你们别想带走娘亲,娘亲是君儿的!你们都是大坏蛋!”
红鸾揉了揉君儿柔软的脸颊,“君儿别闹,娘亲就出去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君儿撇着嘴巴放开红鸾的大腿,看着红鸾和婢女离开背影喊道:“娘亲一定要回来啊!”
刹月宫七环八绕,断玉桥山、壮丽宫殿,比比皆是。
婢女将红鸾领到一座名为清华池的豪华宫殿,略微颔首,“还请小姐先沐浴更衣,奴婢在外面候着。”
红鸾冷着脸,开门走了进去。
大殿内,烟雾缭绕,水气氤氲,一个汉白玉堆砌成的池中漂浮着精致的花瓣,水晃花摇。
红木椅上已经放好换洗的干净衣服,红鸾皱眉褪去身上的衣物走入池中。
烟雾弥漫了她如雪的肌肤,乌黑的青丝在水中便未褪去那层黑色,而是保持着原有的黑色漂浮在水面,精致的花瓣缠绕在红鸾的周身,她锁骨处的鸾花愈开愈艳,鲜艳欲滴,光怪陆离,带着空灵般盛放的美丽,却仿佛在盛放之后会渐渐凋零,仿佛一场踏碎的盛世烟花。
沐浴后,红鸾穿上准备好的衣物,却发现是一套女装,质地柔软,宛若细丝,尺寸也是刚好。
她走了出去,婢女立马带着曳魑所住的宫殿走去。
富丽堂皇,轻纱曼舞,丝竹微响,宛若天上仙境。
“宫主,小姐已经带到了。”婢女在门口恭敬地说道。“让她进来。”刚闻声,大门忽然开了下来,一股摄魂的冷香扑面而来,红鸾下意识地选择了屏气,以防冷香有毒。
婢女对着红鸾微微欠身,然后便退下了。
红鸾看着奢华的宫殿目光微闪,抬脚慢慢地走了进去。
恍惚中,红鸾的记忆仿佛在一瞬间猛地打开,脑袋疼痛欲裂,仿佛多年前的一幕幕重新钻回脑中。
……她穿着精致的舞衣踏进大殿……她对他行礼……她为他舞……发如流水衣如蝶飞……他也醉于她舞蹈之中……
殿上,少年依旧红衣邪魅,慵懒地如同一只优雅的猫。
殿下,少女依旧红衣明亮,清冷得仿佛一朵高贵的兰。
少年看着殿下的少女,眼中竟然出现了丝丝怔仲。
红鸾冷笑,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你有事吗?”曳魑立马回过神来,笑得更加慵懒,“叫你来自然是有事。”苍白的手指摸了摸苍白的下巴,“我听说你舞技卓越,不如舞一首如何?”
“怕是会让宫主失望了,我只给……人舞。”她特意加重了人这个字,表情依旧清冷。
曳魑丝毫不介意,修长苍白的手指摇晃着杯中猩红色的液体,“……看来你是不希望我供药材给你用了,你的朋友真会开,尽挑些少见的药材。”
他……居然拿楚夜冥威胁她。
红鸾气乐了,“不知宫主喜欢看哪一出舞蹈?”她几乎想要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她仍然努力地不让自己的情绪过分外露。曳魑手扶着下巴,笑得如同孩子一般纯净可爱,“……金莲舞吧。你娘亲最喜欢跳这个舞蹈。”
红鸾点头,立马有侍女从殿中脸庞进入殿内,拿着一个黄金制作的莲台走了进来。红鸾看着金黄色的莲台,再看看两旁是乐师,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丝竹之音,缓缓响起,时如流水,时如闪电,时断时续,流流淙淙,袅袅绕绕,踏踏笙歌,沧海桑田,一朝悲欢离合,三世阴晴圆缺。
红鸾提气猛地踏上金莲。
她开始舞。
发如流水,衣如蝶飞。
随曲而动身,摇曳且生姿。
她舞得那么美,以致曳魑微微怔仲。
仿佛一霎那间万物停住,只剩下那优美的身姿在舞。
“……婳儿。”曳魑开口,脸色苍白,唇瓣如雪。
寥寥残生,无人牵挂,为何连你都要离开吾?
曲必终,人必散。
婢女将金莲抬出殿外,乐师也跟着一起出去,整座大殿内只剩下红鸾和曳魑二人。
沉默的无言以对。
“你会放我们走吗?”红鸾猛然开口,看着眼前的曳魑。“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你抓住,为何要放你走,即使你不是她,却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曳魑邪笑,几分魅惑。
“我虽像她。”
“可我不是她。”
“即使我是她。”
“可她不爱你。”
红鸾像是在阐述一个古老而神奇的道理,可是曳魑却根本连听也不听。
曳魑邪气地笑笑,“你可以做梦的时候梦到我把你给放走了。”红鸾看着曳魑,“如果你不放我走,我会杀了你的,即使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会杀你的,一定会。
“我等着你。”曳魑笑笑根本不将红鸾的话放在心上。红鸾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消瘦的背影像极了她的母亲,曳魑目光迷离,抚上自己的额间,唇瓣如雪,“……婳儿。”
殿外,红鸾体内的真气在迅速游走,仿佛要冲破她的肌肤。
刚刚,就在刚刚,她差点就要出手杀了曳魑,可是她知道,这并非绝佳的机会。
所以她得等,等到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下手,或许不久,或许很久。
“……颜,一定要等我。”她扶住胸口在无人的地方蹲了下来,仿佛呓语般地说道,眼神带着一丝丝的迷茫。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仿佛雪峰的洛颜会发什么事情。
如今的他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异,虽然是仙人之体,却只是和平常人没有任何的诧异。
即使,雪峰的入口没有人知道,即使他答应她一定会等她回来,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这么心绪不宁。
洛颜啊!你千万不是出事。
否则的话,你让我怎么办?你要让我如何过完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