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云粘雁影,离绪难整,千金买光景。
花棕暗省,许多情、相逢梦境。便行云、都不归来,也和寄将音信。
‘咣’的一声,密室的门被大力地打开,一身黑色龙袍的楚夜冥走了进来,冰冷的气息夹杂着刻骨的恨意仿佛要将红鸾置之死地。
冰冷的地上,红鸾僵硬地坐在地面上素手紧紧地抱着双腿,苍白的脸色仿佛在宣示她快要快要消失在黑暗的密室中。她没动,影子却在颤抖。
深深地呼吸进大片的空气,然后抬头看着冷凝她的严熙寒有些空灵地说道:“……你把我母后怎么样了?还有小碧,她们在哪里?”声音出口,如同破碎的布,粗嘎不已。
楚夜冥微微怔住,似乎是不敢相信自身难保的红鸾居然还在想着别人。伸手,将红鸾狠狠地拽了起来,大力地抵在墙上,“朕的皇姐可真能忍,现在还有功夫担心别人。”
红鸾的被紧紧贴着凹凸不平的墙壁,细腻的肌肤被墙壁颠得生疼,左边的脸颊依旧高高地肿着。她看着他,目光坦然而毫无畏惧,“……母后和小碧怎么样了?”
她的目光像是惊到了楚夜冥,他的手一松,红鸾被摔在了地上,“你放心,朕还没那么无耻,要伤害将朕养大的太后,朕会好好供着她到老。”
黑暗埋没了严熙寒的眼神,他半抱半拽将红鸾狠狠地扔到了床上,骨骼间发出清晰的咯咯声大得震耳,忽然的疼痛让红鸾不禁轻呼出声。
楚夜冥看着左脸红肿的红鸾眉头皱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来一瓶药想要擦到红鸾受伤的坐脸上。谁知红鸾狠狠地打掉楚夜冥手里的玉瓶,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皇上的药金贵,不能用在臣这样下贱的人身上。”
玉瓶被打到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里面的药慢慢流了出来,淡淡的药香充斥在密室里。
楚夜冥看着变成碎片的药瓶,回头,阴鸷的目光看着红鸾,大手掐住她的下巴,“你在嫌弃朕给你擦药,还是……”他慢慢靠近红鸾,削薄的唇讥讽地说着,“你希望是姬将军来给你擦药?”
他的话像是锋利的剑,狠狠刺进了红鸾的心里。
红鸾没有讲话,静静地坐在床边无视身旁的楚夜冥。沉默降临在密室的一隅。
愤怒在楚夜冥的身边越来越浓,恨意与冰冷如同刀凿斧劈般渗入他的五官之中,他看着红鸾,大手用力地狠狠一拽,将红鸾狠狠地从床上拽了下来扔向墙边。
一声闷响,红鸾狠狠地撞到了墙上,一口血从嘴里涌了出来,血染红了红鸾的嘴角,如同凋零的生命。
唇边勾出冰冷的微笑,他如同猫一般优雅地靠近红鸾,修长的手指拽过红鸾沾满鲜血的下巴,在漆黑的房间中淡淡地说道:“你是在找死。”
他的声音冰冷,苍白的手指大力地捏住红鸾的下巴,绝色的面容在黑夜如同邪魅的魔鬼,“你求朕,你求朕放过你,朕就放过你,不然今天有你好受的。”
她面无表情,一双茶色的眼珠淡淡地看着楚夜冥仿佛是看着这世上最不在乎的人,血红的樱唇淡淡一扯,“你莫非在做梦?”
密室黑暗。可是她眼里鄙夷的神情却似乎格外清楚闪耀在他的眼睛里,愤怒和仇恨占据了他的心,他要报复!
他拖起了红鸾离开密室。红鸾这才发现自己在的并不是一个密室,而是一个地宫,蜿蜒曲折的地宫。走到一间房间门口,里面传来的尖叫声让红鸾惊怔。
楚夜冥冷笑着将红鸾推进了房间,红鸾踉跄着跌倒在地,周围的尖叫声仿佛要刺穿她的耳膜,她慢慢地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脸迅速苍白了下来。
她是不知道真正的地狱长什么样子,可是这里可以称之为人间地狱。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被捆在柱子上,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沾满血迹,身后都有着粗细可见的伤口,尖叫声大得可以震破天空。
红鸾怔惊地看着房内的景象,手狠狠地攥成拳头,楚夜冥将她拽了起来,带着向房间内的内室走去。房间里的人似乎认识他,便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红鸾被重重地摔倒了地上,黑色的龙袍站在她的面前,轻轻地说道:“你说,你到底要不要向我求饶。”红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笑出了声音。
怒火自楚夜冥的眼中冒出,人坐在了内室的座位上,“来人啦!把她捆起来,给朕使劲地打!”旁边的两个大汉领命,立马将瘦弱的红鸾捆在了木架上,用绳子将红鸾狠狠地拴在了木桩上。
她忽然大笑了出来,大声的笑声夹杂流了出来,她看着楚夜冥,冰冷的眼神震颤他的心。可是,他却无情地喊道:“给朕打!”
鞭子一鞭一鞭无情地落在了红鸾的身上,新换的衣服被打得撕裂,鲜红的血缓缓流了下来,洁白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她微微侧过脸去,似乎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楚夜冥,也似乎是因为她太累了。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脑子早已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那疼痛如同刀砸斧砍般渗入了她的骨髓之中,每一寸肌肤都痛得能让她死去,不仅仅是身的疼痛,而是心的麻木,那样冰冷的眼珠如同千万把锋利的带着钩的箭齐齐向她发来,狠狠刺进她的心窝,又狠狠地抽了出来,每一支箭上都有着血肉模糊的疼痛。
鞭子一次又一次地落下,无情地打在在红鸾的身上,她看着楚夜冥,嘴角的笑容依旧美丽得如同阳光。那个笑容竟然让楚夜冥有一种负罪感,但是转瞬即逝。
什么负罪感,这些都是她欠他的,这一次一定要还回来。
意识在慢慢地抽离红鸾的脑海,她的鼻息间的呼吸越来越弱,头慢慢垂了下来。
“启禀少宫主,她晕过去了。”壮硕的大喊似是无情地说道,然后轻轻地看了一眼楚夜冥。楚夜冥缓缓站了起来,黑色的龙袍翻卷无情,“还能怎么办,再关回去。”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