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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碧天如水,一洗秋容静。何处飞来大明镜?

谁道矽却桂,应更光辉?无遗照,泻出山河倒影。

红鸾猛地一怔,立马将地上的册子拾了起来,慌忙的目光立马看向一旁的楚夜冥,有丝丝紧张地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楚夜冥淡淡一笑,却不做言语。

“……这是什么?”楚夜冥看着红鸾手里的册子,淡淡的皱起了眉头说道。“啊!没什么,是我用来记东西的册子,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红鸾看着楚夜冥,有丝丝慌张地说道。

楚夜冥看着面色略带慌张的红鸾淡淡地皱了一下眉,然后慢慢地走过去,仿佛是要拿过红鸾手里的册子。

红鸾脸色苍白地看着一步一步接近的楚夜冥,素手手紧紧抓住手里的册子,一双茶色眼眸不敢看向楚夜冥,仿佛是害怕被楚夜冥看透什么。

就在这时,洛颜猛地移动到红鸾的身边,伸手拿过红鸾手中的册子,纤长的手指打开那本明黄色的册子,优美的唇淡淡一笑,对着楚夜冥说道:“陛下你还是不要看了,臣估计你看了会伤心的,这些都是鸾鸾送给臣的情诗,陛下你还是别看了。”

他笑得得意,将明黄色的册子斯条慢礼地塞进了怀里,然后嬉笑地对着红鸾和楚夜冥说道:“陛下既然有事和鸾鸾说,那臣就不便打扰了,臣现行告退了。”

说罢,看也不看楚夜冥阴沉到极点的脸色,就那么潇洒地走出了红鸾阁,洁白的身影在朦胧的月光下仿佛要缓缓飘走。

红鸾没有说话,双手仿佛僵硬了一般放在身前,目光不敢直视楚夜冥一分一毫。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楚夜冥看着脸色微微僵硬的红鸾,语气变得有丝丝冰冷和僵硬,仿佛是跌入冰谷一般冰冷。

红鸾一怔,然后看向楚夜冥,有丝丝不明地说道:“他?他是谁?”楚夜冥猛地一步上前,手狠狠抓住红鸾的玉臂,语气近乎冰冷,字字仿佛是咬牙切齿般地说了出来,“你不知道吗?他不就是洛颜!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痛啊!”红鸾挣扎地看着楚夜冥,苍白的眉头纠结在了一起,“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复杂好不好?我和洛颜没有关系,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没有关系?呵,你说的真好听!”楚夜冥冷笑地靠近红鸾,修长的手指捏住红鸾光滑的下巴,“没有关系他会大半夜出现在你的寝宫!没有关系你那次会忽然说孩子是他的!没有关系他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楚红鸾,你的谎言怕是连你自己都骗不了!”

楚夜冥狠狠一推,红鸾顺势摔倒了地上,苍白的脸色紧紧地看着楚夜冥,咬着唇说道:“你凭什么管我跟谁有关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就算我现在和天下人有关系,就算肚子里的孩子是洛颜的,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吗?!你凭什么管我管那么多!”

呵。楚夜冥冷笑,慢慢地走到红鸾的身侧,纤长的手指捏住红鸾的下巴,唇角的笑容有丝丝触目惊心的嘲讽,“楚红鸾,朕真的怀疑了,你说,你的肚子里究竟是谁的孩子?朕的还是洛颜的,又或者是哪个野男人的?!”

红鸾惊诧地看着楚夜冥,仿佛是不敢相信楚夜冥竟然会讲出这样的话出来。可是转而也自嘲地笑笑。

是她想多了吧。

曾经的楚夜冥说会好好对她,可是事实呢?事实却是将她伤害的体无完肤,用最残忍的办法摧残了她所有的想法,那些美好的如今却是满地尸骸。

他说,他说,他说,他自顾自地说她的家人怎么伤害他,可是却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是她的错吗?那些沉浸在岁月的错误是因为她吗?

她笑了,好吧。用如此简单而残忍的办法惩戒她对那段岁月所不知的无知。

可是现在呢?现在又算什么?

可悲的事实颠覆了她所认为的所有的事情,一切都是假的!

最后究竟是他欠了她,还是她欠了他,又或者在茫茫红尘中,究竟是谁欠了谁!

“你的话真难听!”红鸾推开楚夜冥的手缓缓站了起来,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肚子,“我肚子里的孩子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是你的不是你的,反正都与你无任何关系,你又何必管那么多!”

楚夜冥邪魅一笑,却不看红鸾,“你错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当然关我的事,甚至关大楚国威的事,若是婚嫁之后,姬将军发现你的肚子不知道有了谁的孩子,到时候恐怕丢的不是你的脸,而是整个大楚的脸了!”

红鸾的脸色一怔,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楚夜冥说的不对吗?就是因为楚夜冥说的对极了,若是她怀孕的事情被发现,那么丢脸的就不止她一个人,而是整个大楚,如今鎏云国使者还留在这里,若是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呵,一国的长公主居然珠胎暗结,未婚先孕,真是笑掉别人的大牙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红鸾怔怔地看着楚夜冥,仿佛不明白楚夜冥此话的意思。楚夜冥淡淡一笑,缓缓坐在了主位上,拿起桌上的白玉杯轻轻地说道:“这两天兵部上来奏折说,北方匈奴又开始肆意地骚扰边疆,朕思前想后,觉得姬无殇年轻有为,且骁勇善战,不如朕派他去平定匈奴,皇姐认为朕的方法如何?”

红鸾淡淡一笑,淡淡说道:“皇弟糊涂了吗?这后宫女子向来不得干政,难道皇弟你忘了吗?皇弟派姬将军去和对战,此事还是留到朝堂上再议吧,皇弟也请回吧,本宫要休息了。”

楚夜冥没有说话,淡淡地站了起来,然后走来出去,看也不看脸色苍白的红鸾就那么直接地走了出去,冰冷的背影没有一丝感情。

可是没有人发现他的手指微微弯曲,或许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

红鸾轻轻地抬起手仿佛是想抓住什么,却又慢慢放了下来,嘴角扯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

是他,他用流年,乱了浮生。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暗影浮动,仓颉易碎,仿佛禁不住流年的打击。忽然,有一片青绿的,也许还夹杂着些许枯黄,如同碎舞般得自空中凋零,飘飘零零却仿佛不肯落到地上一般,仿佛要孤舞到天明。

红鸾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转身,然后恍若全身僵硬得一般地走进了内室,似乎她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以往得平静淡漠,慢慢进入内室。

“……你不忍心吗?”原本安静的内室忽然冒出一道幽暗的声音,淡淡的,却淡雅地别致。“你不忍心伤害楚夜冥吗?”

透过疏密不齐的月光,她看到斜躺在床上的洛颜,一头青丝顺着身姿慢慢流下,绝色的脸庞有着丝丝不可忽视的诱惑,洁白的衣角未染一点尘埃,纤长的手指转动着手里明黄色的册子,笑容有丝丝明媚的诱惑之意。

“你是什么意思?”红鸾似乎是早已猜到洛颜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走到桌子边慢慢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说道。

呵。洛颜轻轻一笑,慢慢地从床上下来走到红鸾的身边,看着红鸾虽然有些苍白却仿佛没有感情的脸颊,“你当时就应该选择跟我走,就算知道了那些又有什么意思?看着现在,楚夜冥要把姬无殇调开楚京,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又或者他想做什么不好的事!”

红鸾没有看洛颜,只是素手缓缓执起面前的白玉杯,唇角的笑容有一丝丝的迷离,然后忽然淡淡一笑,看向一旁的洛颜,“你或许应该告诉我,所有的事情。”

然后她拿起洛颜的手,将白玉杯放在他的手心里,接着说道:“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所有事情的发生和经过,还有我和楚夜冥真正的身世。”

她的表现太过完美,眸中之光仿佛暗藏着幽幽的冰冷,却仿佛又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完全捉摸不清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作为曾经那么被伤害的人,我最起码有权利知道我被伤害的原因吧?”红鸾看着洛颜,眸光沉静,仿佛没有感情。

“你想知道真相?”洛颜一怔,然后问向淡笑地红鸾,仿佛再做一遍确认。红鸾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拿回刚刚放在洛颜手里的白玉杯。

洛颜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缓缓移开目光看着窗外幽幽的月色,“事实就是,你就是温懿儿的女儿,而楚夜冥才是兮贵妃真正的儿子,你们的身份从小就一直被互换。”

果然是这样。红鸾听了洛颜的话之后淡淡一笑,依旧不动声色,可是眸中却已是波涛骇浪。

“原因呢?”她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淡淡地问向洛颜。洛颜叹了口气,看着红鸾没有任何表情,然后静静地说道:“因为他们楚家,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所以想用这种办法来补偿你,让你可以过得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