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的黑衣武士来势汹汹。整个西陵王朝,当家作主的就是安阳王西陵孤绝,就算凌瑞雪是皇后,也不放在眼里。
“旱巴里,你疯了吗?没有瞧见这是本宫的行宫吗?”凌瑞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昂首挺立在琉璃居正门处,身后则布满了御林军侍卫。
“安阳王有命,安阳世子失踪,一切有嫌疑之人,嫌疑之地,哪怕是皇宫内院,那也得闯,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后行宫!”旱巴里朗声道,一来仗着有安阳王撑腰,二来,他知道,今晚上找不到叶阳世子,他的脑袋就甭想在脖子上待了。
“混蛋,哪个主子给你的胆子,竟然连皇帝都不放在眼中!”凌瑞雪一边装腔作势的大喊,一边则暗中打手势,命令人将重要人物转移。
“安阳王!”旱巴里混迹江湖几十年,自然懂得赢得先机,当下也不愿意与凌瑞雪多废话,大喊一声,大手一挥,黑衣侍卫大跨一步,寒剑出鞘,与锦衣卫对抗起来。
“旱巴里,你……”凌瑞雪脸色当下惨白,这是要造反了,安阳王威高震主,早已经对皇位虎视眈眈,却没有想到,因为西陵叶阳的失踪,让其找到了因由,一朝发事。
“搜!”随着旱巴里一声令下,黑衣武士将御林军压进了琉璃居,但凡有想要反抗者,一律死在刀下。鲜血飞溅起来,脏污了凌瑞雪那身洁白的衣衫。耳边传来侍卫的哀嚎之声,面前对着旱巴里那张阴鸷到极致的脸,凌瑞雪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皇后,小心您的身子!如果找不到世子,旱巴里提头来见,如果世子确实在琉璃居……”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人人心中都意会到了沉默中的意思。
“旱巴里,你不过是安阳王一个家臣,竟然如此对待本皇后,你这是要反了!”凌瑞雪努力的维持着身为皇后的尊严,但是那铁青的面色,微微颤抖的话音,让所有的人都看出,她在害怕。
旱巴里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直视着凌瑞雪,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到了一丝快意,曾经,他是草莽之徒,有自由,却人人瞧他不起,如今,竟然连当朝的皇后都惧怕他!
随着一人的大喊声:“世子找到了!”,凌瑞雪的身子更是剧烈的颤抖起来,旱巴里瞳眸之中则充满了嗜血的味道。
送信的黑衣侍卫返回来,双手恭敬的递上安阳王的密令。
旱巴里打开,白谏之上,火红的一个字,杀!
待到西陵叶寒带着青天白日旗的人赶到,琉璃居早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现场找到了八百一十三具尸体,其中七百名侍卫,一百一十二名宫女,其中一着深青色的皇后袆衣和青纱内单衣的女人被怀疑为正在行宫之中的凌皇后。
全部女人的脸皆被火烧毁。男人则统一一剑毙命。
短短半个时辰,改变了西陵王朝的历史。
那一夜,据说青天白日旗的人与安阳王的黑衣武士狭路相逢,两者皆死伤无数;那一夜,皇帝被迫退位,安阳王登基,改国号为铭,自称铭帝。封西陵叶阳为太子。那一夜,安陵王府改为太子府,安陵王失踪。
距离陵城三十里的一处小镇,因为四面环山,交通闭塞而保留着一个落后的风俗,抢亲!只要是男方看上眼的姑娘,抢过去,如果被抢的新娘不反对,就可以当堂拜堂成亲,不但可以免了繁复的礼节,最重要的是可以不用一分聘礼,就可以娶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自然,如果被抢的新娘反对,那么男方就必须敲锣打鼓将新娘送回去,还要奉上厚礼赔罪。
习俗虽然落后,但是却成全了不少相爱的男女,因此,小镇民风和谐,淳朴,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虽然距离陵城并不远,却自成一国,就连镇长都是民众自己选出来的。
西陵王朝的改朝换代彻底打破了这儿的平静,原因就是,朝廷派来了新任县官,
小镇最东面的一户人家,面山而居,一开门,就可以看到山上的各式果树,远处更是群山起伏,次第错落,景色美不胜收。
清晨,那户人家的大儿子找了人手,正准备去抢心爱的姑娘。姑娘的父亲索要的聘礼,就算是买了他这个家也给不起。
房门啪的一声打开,一位五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结实,一看就是做惯了农活的,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
“他爹,还不准备准备吗?”汉子的妻子轻声催促着他。
“准备什么?抢不了了!上面派来了新的县官,今天张榜公示取消抢亲的风俗,还说如果胆敢有冒大不韪者,以强抢民女论罪!孩他娘,告诉山子,还是算了吧!”
“怎么会这样?”女人一怔,这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猛地一声将她打蒙,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娘,怎么了?”山子走出屋来,面上还带着激动的红晕。
男人当下又将事情述说了一遍。
“我不管,我要娶燕儿,一定娶!”山子大喊一声,愣头愣脑的冲了出去。
“哎呀,这是要闯祸啊,你快去拦住他,我去找夏姑娘去!”女人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催促着男人去追儿子,一面向山上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夏姑娘成为这个小镇的镇民遇到困难时最常说的一句话,虽然她只是到这个小镇才一个月而已,但是那天仙似的长相,优雅的气质,还有博广的学问,让她成为镇里最受敬佩的人,尤其是她造出风车灌溉良田,解决小镇三十多年浇水难的问题。
“快去吧!”汉子大声道,便追了山子而去。
女人迈着小碎步,跑向了大山。
夏姑娘一个人独居在半山腰,除了采购日用品之外,平时很少下山。
“夏姑娘!”女人大力的拍着小屋的门板,大声的叫。
屋内,厚重的锦被中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又迅速的退了进去。夜里点的炉火早已经灭了,简陋的小屋又四处漏风,房间里冷的像一个冰窖。
门板被不停的拍着,终于,女孩躺不住了,掀起杯子,露出一张绝世的小脸。
她眯眯惺忪的眼,拉出怀中的枕头狠揍了一下,然后下地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