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敢!”
凌御寒身着一身绛紫色衣衫,怒喝声犹如天空中翻滚的雷鸣,人还未到山巅之顶,剑已经脱手飞出。
男子被凌御寒这一喝,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赶紧飞身后退,举剑相迎,两剑相碰,在夜空下擦出一串炫目的火花。黑衣男子连退数步,长剑擦过他的肩头,带起一串血花,他自知不敌凌御寒,捂着伤口从另一边山崖离去。
陵御寒狂风般卷到夜曼殊身旁,她身下的草地,在月光下,开出了一朵朵妖艳诡异的血花,凌御寒的心,被刺得一痛,他缓缓俯身,手指轻轻拂开夜曼殊脸上散乱的秀发,露出一张苍白的沾染上鲜血的小脸,伸手探到她小巧的鼻子处,点点微弱的呼吸传出,凌御寒揪着的心忽地松懈下来,好险!若是自己再挽来一步……他不敢往下想,他的手渐渐的紧握成拳,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血红。
他深深的舒了口气,手指慢慢张开,温柔地抱起夜曼殊,动作轻而柔,仿佛他手中捧着的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一不小心就能弄碎似的。
夜曼殊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她努力的想睁大眼睛,可仍旧只能眯起一个小小的缝隙,她从眯着的眼睛缝隙里望去,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个身影在她眼前渐渐虚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白衣飘飘,仙姿傲然的男子,她扯开嘴,开心的笑了笑,紧紧抓着凌御寒的手臂,喃喃道:“师傅,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殊儿!”
说罢,她渐渐的陷入了沉睡中。
凌御寒看着怀中的夜曼殊展开的笑颜,纯澈而明净,看着那甜美的睡容,他的心跳,不觉加快了频率。他舒心的一笑,笑容还未爬上眉梢,脸立时又冷了下来,师傅?她方才好像是这样叫的,原来这么美好的笑容,竟不是为他而绽放。一丝苦涩爬上唇角,他苦苦的笑了笑,抱着夜曼殊飞快的向山崖下而去。
“王爷?这是……?”
战王府中,凌峰看向一脸盛怒的凌御寒和他怀中伤痕累累的人儿,不由问道。
“凌峰,你赶紧去烧点热水,送到我的房里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凌御寒从凌风身边擦过,并不看他,只是飞快的吩咐了一句,然后大步跨入他的房中。
淡淡的龙延香味萦绕在屋中,凌御寒把夜曼殊放置在床上,目光掠过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疼惜、愤怒的神情交织在眼中,摩擦起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
今夜,他正准备歇息,一柄飞镖从窗外射入,他本以为是有人刺杀他,不想飞镖钉在床柱上,上面竟有一张纸条。他心中狐疑,展开一看,上面只道:夜曼殊有难,速到西山崖顶。他看着那陌生的字迹,心中疑虑,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首先来说,夜曼殊怎么可能这么大晚了还在西山崖顶?其次,这人是谁?怎么会知道夜曼殊有难?再次,就算夜曼殊有难,那么这人应该去通知夜岚风,而不是他,难道这人就这么肯定他会去救夜曼殊?思虑到此,他反而有些犹豫不决了,去还是不去?如果去,这是一个圈套怎么办?若是不去,夜曼殊真的有难,又该怎么办?
他忽然想到那天湖中的遇刺,心中顿觉不安,他感觉他和夜曼殊似乎被人盯上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夜曼殊有难未必不可信。
想到这里,他赶紧往西山赶去,当看到那索命的一剑即将刺到夜曼殊的咽喉时,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刻,他很怕,怕他这一生再看不见那个敢于和他叫板的女子,他怕再没有人为他枯寂无聊的生活添上一笔亮丽的色彩。
这一刻,生与死的边缘,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可是,越是看得清,越是心惊胆寒,难道明白之时,便是失去之时?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他手中的长剑脱手飞出,他的心悬在长剑上,生死一线!曾经面对千军万马都未曾紧绷过的神经,第一次绷紧,他的心,如拉满了弦的弓,只要再略微用力,弓弦便会因不堪重力而断裂。
当脱手飞出的长剑于男子的长剑相撞时,他略微松了口气,但是看着地面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儿时,他的心又揪紧了,他怕自己真的迟了那么一步……
“王爷。”凌峰把水放在床前的案几上。瞟了瞟床上的人儿,这一眼看去,他心中震惊不已,怎么会是夜曼殊?刚才他看见王爷匆匆的抱着一个女子进府,那言神情中的慌乱和愤怒竟是他从未在这个霸气的王爷身上看到过的,在他的眼里,王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如此慌乱,他心下知道,这个女子对王爷来说肯定不一般,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夜曼殊,这怎么看都太匪夷所思。
“凌峰,你去在门外守着。”凌御寒头也不回的吩咐了一句,拧起水中的帕子,一点一点的拭去夜曼殊脸上的血污。
他的手抚过夜曼殊苍白的脸,抚过她雪白的颈项,抚过她身上一条条的伤口,最后,他的手停在夜曼殊外衫的腰带上,他犹豫半晌,终于站起身,走到屋外,对凌峰道:“凌风,去叫紫萱过来。”
紫萱奉命前来,替夜曼殊换了药,识趣的退出屋外。凌峰依旧身姿笔挺的守在房门口。
屋内,凌御寒坐在床头,执起夜曼殊的手,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几天前还活蹦乱跳,而现在却满身伤痕,一脸病态的夜曼殊。他心思百转千回,究竟是谁要置夜曼殊于死地?胆敢伤害她的人,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