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我的傻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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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晚风拂过,竹叶沙沙,夜色降临。

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强烈的视线,楼伊人蓦地转身,心中莫名地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他,果然来了。

幽静的庭院中,白逸尘白衣胜雪,站在她对面,清澈的眼眸凝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他秋月般的脸庞上有些许愧疚和自责,自见到她这一刻,浓浓的担忧自如画的眉目间散去,他薄唇动了动,道:

“娘子。”

楼伊人凝视他片刻,嘴角慢慢染上浅浅的笑意,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来了。”

“恩。”

白逸尘冲她点点头,简单一个字,再自然不过的神情,仿佛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他走近她的身旁:

“我们走吧。”

楼伊人望了望四周,周围没有动静,难道这别苑的守卫这么松懈,她进来时可看到罗列森严的侍卫呢,只不过,她所在的这座宅院比较清静而已,那是她以不喜生人为由赶了出去的,所以这半天来连个丫鬟也不见一个,再说,楼伊人看着白逸尘:

“还有小莲呢?”

“娘子不用担心,小莲已经回去了。”

白逸尘轻笑,若不是刚才那个人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带她离开这里了,她不知,却还在为她的丫头担心。

“是吗?”楼伊人脸露惊讶。

“不信的话,娘子可以回去亲自验证,只是,我们再不走的话,可就要被发现了。”

白逸尘狡黠一笑,托起她的身子,白衣飘过,人已跃出别苑,很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月华皎洁,银辉洒落人间,星子在天边闪烁,浩瀚深邃的夜空下,白衣男子飞掠在月亮的银辉里,泼墨般的长发随风扬起,满天的星光落进他漆黑的眼眸中,璀璨生辉,他小心的护着怀中的女子,身形矫健的在风里穿行。

风声在耳边掠过,楼伊人抬眼凝望,白逸尘线条优美的侧脸在月光下更显完美,眉目间如莹玉一般散发出淡淡的光华,温润却又清冷,眸光转向似在脚下的房屋和树林,她紧了紧环在白逸尘脖颈处的手臂,忽然轻笑出声。

觉察到怀中女子情绪的变化,白逸尘低头,却见楼伊人脸上笑容如花般绽放,笑的释然,她鬓边的碎发散落在耳际,这两日来的冷漠与疏离从她眼眸中褪去,双眼如湖水一般的清澈,白逸尘心中一动,搂着她纤细的腰肢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她。

那个总是怜惜的唤他逸尘的她,那个总是温柔的望着他的她。

寂静的夜空里,楼伊人的笑声越来越大,笑容从唇边蔓延至整个脸庞,由最初的轻笑变为开怀的大笑,好像真的很久都没有这么放肆的笑过了,至少她来到这里以后没有过,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白逸尘看她的眼光由惊喜变为担忧,他轻轻一个旋身,落在一处宅院里。

月光宁静如水。

白衣男子风华绝代,立在月色下,衣袂翻飞。

他怀中的女子缎发如瀑垂在肩头,她的脸埋在男子的胸前,纤长的手指拽着他的衣襟,身体轻轻的抖动着。

她还在笑。

男子静静的等着。

良久,女子终于发觉他们已经落在了地上,她止住笑声,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把目光转向男子,松开拽着他衣襟的手,道:

“放我下来。”

原来这里是座庙宇,大殿前匾额上月老庙三个字道骨仙风,在朦胧的月色下平添几分神秘和遐想,两边朱红色的柱子更增庄重,殿门大开,晕黄的烛光将大殿映照的明亮温暖,院中姻缘树滿枝满叶,在满天星光的夜风中摇曳,树上挂满了红布条,随风摆动。

白逸尘站在姻缘树下,凝望着她,

她脸上笑意盈盈,对他说,放我下来。

微凉的秋夜,夜空中似有白雾缭绕,轻轻的,薄薄的,淡淡的。

白逸尘冲她一笑,径自走进大殿,在蒲团上坐了下来,也依言将她放下。

只不过,他只是顺便将楼伊人放在了他的腿上,楼伊人看着他,余光向周围掠过四周,殿里只有一个蒲团,她动了动身子,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既然要休息,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冰凉的地板,可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明黄的幔帐中间,月老像笑吟吟的俯瞰世间痴男怨女,供桌上两只红烛烛光明亮,大殿两旁的长桌上,也燃着两排红蜡烛,烛影轻轻跳动,将殿中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映的很淡很淡。

“其实,这样也不错。”

楼伊人望着白逸尘,眼睛明澈,轻轻出声。

“什么?”白逸尘一只手搂着她,不让她掉下去,一只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拢在耳后,烛光给他温柔的脸晕染几分柔和。

“你啊,不再是那个一直让人担心的傻子,相反,你武功高强,医术超群,又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天下无双,是世人推崇敬仰的无忧公子,这样很好啊,我应该很高兴才对,是不是?”楼伊人眨巴着眼睛,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细细道来。

白逸尘好笑的望着她:

“娘子,不生逸尘的气了?”

楼伊人摇摇头,“其实离开邀月山庄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生气的,可是后来被慕容烨抓去,在别苑想了很多,最后看到你来了,就不生气了。”

“你刚才在途中笑,就是为了这件事?”

楼伊人点头,“有一个能保护我,而不是总要我保护的人,有什么不好,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而且,你之前也想对我说明真相的不是吗?”

否则的话,也不会多次故意在她面前露出破绽,那一次次反常的举动,无忧公子与白逸尘出现时间上的巧合,以及他将她带回邀月山庄,这些,她早就应该想到的,之前她也有过猜测,只是出于对欺骗这个两个字的本能回避,她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

白逸尘脸上扬起笑意:

“是,我之前多次向你暗示,也希望你有一天会问我,是不是在装傻,可是你却一次次的忽视,直到我忍无可忍,从浣花溪将你带回邀月山庄,本想找个适合的时机向你坦白,没想到那日雪晴突然从青林谷来到邀月山庄,而阴差阳错,你又寻去了水榭,居然还躲在外面偷听我和她的谈话,最后雪晴喊我‘逸尘哥哥’,我知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就走了出去,可是,你却逃走了。”

白逸尘搂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眼眸里一片怜惜。

“那我岂不是枉费你一片苦心?”

“不”,白逸尘望着她,略一沉吟,继续道,“还记得我一直问你喜不喜欢我的话么?”

“恩。”她记得那时他好像很怕她走掉。

“我那时很希望你能喜欢上一个傻子的我,纯粹的,不带任何怜悯和同情,真正喜欢上那个傻子时的我,甚至……爱上那个傻子。”

白逸尘微微一顿,艰涩出口,他白玉一般脸颊晕出淡淡的红晕,楼伊人感觉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略带惊讶的看着白逸尘垂下的眼眸,蝶翼般的长睫挡住了他的眼睛,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他在害羞?他居然因为说爱而害羞,楼伊人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也许一开始是同情和怜惜,或者拿你当个孩子哄的成分比较多,可是,那天在房间里,我说喜欢你的话是真的,甚至后来,你为我挡了一剑,我觉得我是真的爱上了你,可是,你却变了个人。”

楼伊人轻轻地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勾起了遥远的回忆,当得知白逸尘快要死的那一刻,她的心真的痛了,那种无法言表的无助和恐惧,深入骨髓,永生难忘。

白逸尘闻言抬眸,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微光:

“那天在书房里,你说不喜欢我骗你,可是我不想你因为同情一个傻子,而总是逼迫你说违心的话,你甩身离去的那一刻,我确实很伤心,我嘲笑自己的奢望和贪婪,不该妄想太多,毕竟,世间没有人会真心对一个傻子付出感情,可是,你又回来了,你拉着我走进房间,唤着我的名字说很喜欢我,我心中狂喜,难以自禁,原来一切并不只是我的痴心妄想”,白逸尘望着楼伊人,“可是,我得到了我要的结果,却十分不安,我害怕,万一你真的只喜欢那个傻子,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知道其实那个单纯的傻子根本不存在,你不会接受另一个他。”

窗外月光如水,白色的雾气似乎更浓了些。

殿内红烛摇曳。

月老像下的两人静静凝视。

他浅眉微蹙,绝美的容颜上有隐隐的不安。

她仰头凝望,眉目间是淡淡的释然。

“那我后来的表现是不是让你很失望,我并没有接受你的新身份?”

白逸尘轻叹一声,“是,在我以无忧公子的身份第三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知晓。”

那时她伏在桌上哭得伤心至极,他坐在帐中心如刀绞,却不能下来相认,一是因为他的伤还未痊愈,不能救她脱离险境,二是因为他不知她若知道他就在她身边时,他该如何做?

楼伊人点着他的胸口轻笑,戏谑出声:

“你说,你这叫不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白逸尘握住她的手,脸上尽是无奈:“是,娘子的心思总是出人意料,逸尘领教。”

楼伊人敛起笑意,目光认真:

“其实,无忧公子才貌双全,智慧超群,在江湖上又有一定的地位的名声,但凡是个女子,都会心生仰慕之心,我也不例外,只是三次都没有见到他的真颜罢了,若是见到,移情别恋也在情理之中。”

白逸尘盯她半响,确定她眸底有浅浅的戏弄时,伸手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

“无忧公子只是我不在白府,行走江湖时所用的名号而已,略通医理尚可说的过去,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无所不能皆是虚名,江湖传言而已,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并不是什么神仙,即便是神仙,也有力所不能及之事。”

似是想起了什么事,他眼里有一瞬间的黯然,脸上的清冷和淡漠也一闪而过,在柔和温暖的烛光里如一阵轻不可闻的微风拂过,不留一丝痕迹。他注视着楼伊人湖水般的眼眸,泼墨般的头发垂在肩头,清润若水,飘逸如风。

“你的意思是,你本就是白逸尘?”

楼伊人不确定的问,他是在告诉她什么吗?

“是,娘子不要再因为我是无忧公子还是白逸尘而烦忧,我是白逸尘,自始至终都是白逸尘,是……娘子你的逸尘。”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白逸尘绝美的脸上再次飞起淡淡的红晕,他现在不必在他面前掩饰,只是为何这些话在她面前说出来,要比那时要艰难一百倍。

温热的气息拂过楼伊人的脸庞,她身体一阵悸动,心像小鹿般怦怦乱撞,手不由自主的握在一起,脸有些发热,白皙的脸颊似三月雨后的桃花,绯红一片。

安静的大殿上,也莫名的有一抹紧张和羞涩。

暧昧的气息流转。

楼伊人心里暗骂,只不过是几句平常的话而已,又不是什么温情脉脉的情话,可是为什么这些话从他浅色的薄唇中吐出来,那略带磁性的嗓音,竟比那些肉麻的情话还让她脸红心跳,有些招架不住?

似乎有淡淡的花香从殿外飘来。

她有点晕。

“是吗?”楼伊人从恍惚中回神,打破了尴尬的处境。

“是”,白逸尘声音里有一丝紧张,她还是不相信自己么?

楼伊人眼珠一转,笑道:

“那,你要老实的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不许撒谎。”

“好。”白逸尘轻轻一笑。

“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听说朝廷和白家积怨已久,我是赐婚下嫁的人,你就对我没有防备之心?不对”,楼伊人轻轻一顿,继续道,“应该说我落水之前,你一直在防备我,可是后来你所做的一切,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一边在不停的试探我,一边却又选择相信我,这样做不是很矛盾吗?”

白逸尘凝望她,道:“我自幼修习八卦相术,推算过你的命格,不过很奇怪,我只能推算到你十七岁,也就是你落水的那一天,后来之事,却无论如何也推算不出,不过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也许是你的命格中另有天机,所以,之前我对你多加防备,自你落水醒来,性情大变,我也很想得知你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于是就有心试探,结果却发现你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看到你为了我所做的一切,我开始相信你。”

楼伊人睁大眼睛望着他,“你,你就不怕我是假装来骗你?”

“你在白家已有半年有余,我对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你之后的举止性情,我相信那个骄纵无礼的丞相千金假装不出,我怀疑你骗我那次,不是你对白家做了什么,而是你对我的态度令我心痛。”

那次,她在花园中被慕容烨挟持,他一度的误解她的真心,伤心至极,在乎太深,以至于乱了方寸。

那次吗,她努力回忆那个晚上,她从花园里回到房中,他坐在踏板上失魂落魄的模样,是因为他误解她嫌弃他?

“你知道,那天晚上……”

白逸尘打断她,“娘子不必解释,我后来明白,是我误会了你,慕容烨故意那样做令你我产生误解,想必那时他已经知晓我在附近,是我当时疏忽,一时不察,才导致后来中了他的计谋。”

“那我被慕容烨掳走那晚,你是醒着的对不对,而且我去邀月山庄拜见无忧公子寻求解药,你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跟我定两月之约,要我帮你试药。”

楼伊人小嘴一嘟,伸手在他身上狠狠掐了一把,让你戏弄我。

白逸尘吃痛,却也不动,任她泄恨,“那箫声我早就熟悉,只是你却毫无反应,我才开始相信你是真的失忆,或者是变了一个人,可是我并不确定,所以我在邀月山庄等你,与你许下两月之约,看你是否真的如同我想的那般,至于给你吃的,只是普通养颜的药而已。”

“你既然身怀绝技,那晚刺客刺杀,性命攸关,你为何甘愿受那一剑,不是自寻死路吗?”楼伊人不解,这是她最为迷惑的一点,即便是掩饰,也没必要那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白逸尘望着她摇摇头,“我本可以用内力化解,谁料危急关头你居然为我以身挡剑,但也挡住了我发力的方向,你当时速度太快,我来不及多想,只有反身将你护在身后,生生挨了一剑,只是万万没料到,那一剑会伤及心脉,可是能保你无恙,我不后悔。”

望着他清澈的眼睛,楼伊人低下头,“你可以不保护我,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当时那些人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白逸尘将她的脸轻轻抬起,眼眸漆黑明亮,“那种时刻,已是来不及收剑,为护你周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行。”

一瞬间的静谧。

楼伊人眸光转向他的胸前,纤纤素手抚着他的心口处,“当时我以为,你真的快要死了。”

“我知道。”他轻轻应声。

“可是,即使你愿意替我死,你还是没有要向我坦白的意思,后来你让碧云请我去画舫上,隐身在竹帘后面,以三个问题换我的三个问题,就是不肯对我说明真相。”

她语气里有淡淡的嗔怪,白逸尘头痛,为何她苦苦纠结于这个问题,“是为夫错了,请娘子恕罪,望娘子念在当时为夫虽刻意隐瞒,但并无欺骗的份上,网开一面,饶恕为夫可好。”

白逸尘惨兮兮的表情煞是可爱,清澈的眸子委屈的望着她,楼伊人扑哧一笑,粉拳轻轻捶在他的胸口上。

他说对,他曾经坦言,他有难言之隐,他也说过日后有机会会为她解惑,不管是无忧公子还是白逸尘,他对她说过的话,他都做到了。事实上,只要她细心一点,就能猜测出他话里的玄机,白逸尘的命危在旦夕,白家却寻无忧公子不见,世上只有雪老救得了白逸尘,突然出现的如风,三日后白逸尘醒来,无忧公子现身,一切是如此巧合。

而且,那若隐若现的白色身影是那么熟悉……

“后来……”

白逸尘见她若有所思,以为她还在疑惑后来发生的事,便要继续解释,楼伊人打断他,笑道,“不要再解释了,后来的事我都明白,可是,我想知道之前的事?”

她端坐着身子,脸上郑重其事,眼中闪着狡黠的笑意,看的白逸尘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他脸露迷惑:

“以前的事?”

“恩,我失忆之前的事?”

既然决定要原谅他了,当然要把他以前的所作所为盘问清楚。

“雪晴说,我嫁给你那天,你躲得无影无踪,拜堂的仪式也没有完成,洞房花烛夜你在哪过的,还有,我失忆之前,你有没有跟我……同过房?”楼伊人一顿,终是问出口,这是她一直想知道的,自从那天被雪晴说破,她耿耿于怀。

“娘子,不记得了?”白逸尘见她欲语还休的羞涩模样,不禁想逗她一逗。

“爱说不说?”

白逸尘无奈,道,“那天我确实躲在外面没有拜堂,洞房花烛夜也在书房呆了一晚上,后来你一怒之下将我赶去客房,我也落得逍遥。”

白逸尘眸光复杂,当时的她心系二皇子,哪里会将他这个傻子放在心上,而他也对她避之唯恐不及,难得平日里见上一面,还要忍受她的百般奚落。

“恩”,楼伊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脸色一沉,道,“那你在客房的半年,是不是都是那个叫月儿的贴身伺候?”

楼伊人紧盯着他,面色不善,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月儿那丫头嚣张至极,当时他们“亲昵”的模样至今想来,还历历在目。

“月儿是前太子的人,平时不在我身边伺候,二弟经常不在府中,你和她各为其主,你虽是丞相千金,却不及她心思深沉,你们不相上下在府中常有争执,也不全然是因为我,那日,她凑巧给我送糕点,我远远望见你落水醒来,一路往花园方向行来,便想试探你的反应,也就纵容了她越矩的举止。”

白逸尘眉眼里满是笑意,他可还记得当时月儿替他传衣衫,他娘子不仅把月儿赶了出去,连衣服也扔了。

“雪晴……”楼伊人,欲言又止,意思全写在脸上。

“雪晴是雪老的女儿,我的师妹,我尊敬雪老,也爱护她,仅此而已。”白逸尘道。

“只怕你仅此而已,别人可不这样想,‘逸尘哥哥’叫的可甜呢?”楼伊人小声的嘀咕着。

白逸尘好笑的看着她,心中却有丝丝的暖意和满足,她还是在乎他的,并不像她刻意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娘子,吃醋了?”

“没有拜堂,我还不是你娘子。”楼伊人提醒他。

“什么?你还想逃吗?”

白逸尘眸底清澈,盯她半响,蓦地从她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身手之快令她咂舌,他瞅了一眼那张盖着红印的纸:

“娘子,今天上街,是为了这张银票?”

楼伊人底气不足,扯出一抹笑容:“是啊,身上没有银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娘子想要做什么?”白逸尘紧追不放,如果不是遇到慕容烨,她真的想就此逃走吗?

“不做什么?”楼伊人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瞬间凝重的脸色。

白逸尘叹口气,将银票重新放入她怀中,淡淡道,“你曾经答应过逸尘,永远不会离开他,不是么?”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吗?”楼伊人转移话题。

“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是么?”

“是,那我以后再说。”

“好。”

红烛静静燃烧。

他和她相视而笑。

夜风自殿外吹进来,月老慈眉善目,笑看红尘,供桌旁边的红布条轻轻飘动

也撩起男子的墨发,女子的裙角。

楼伊人余光瞥到那红布,从白逸尘怀中站起身来,走至供桌边。

晕黄的烛光下,红布仿佛牵引世间姻缘的红线,旁边砚台里墨汁未干,半旧的砚台上一只毛笔墨迹斑斑,楼伊人轻轻一笑,转过身朝地上扫视一眼,从供桌下捡起一根细小的木枝,沾上墨汁,摊开手中的红布条,伏在案上,一笔一笔认真写起来。

她神情郑重,眸光认真,薄唇轻轻抿着,嘴角微微翘起,双臂撑在供桌狭窄的边沿,一只手紧紧按着红布的一端,另一只手写一笔蘸一次墨汁,为了不被自己的影子挡住视线,她的头微微侧在一边,极其虔诚的写下心中的两个名字。

自始至终,白逸尘的眼光没有离开过她,看着她虔诚认真的模样,他轻柔的笑着。只是,他稍稍动一下身子,彻骨的痛意从心脉处传来,刚才他强行运功封了身上几处大穴,竟然没有抵御住魅魂的发作,身体渐渐变得冰凉。

视线有些模糊,她的影子在跳跃的烛光中晃动。

嘴唇逐渐泛白,白逸尘勉强支撑。

终于写好了,楼伊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那红布中的两个名字相依相偎,旁边别出心裁的画了两个小人儿的头像,眨着大大的眼睛,可爱至极。

她笑的开心。

向殿外走去的脚步停下来,楼伊人站在大殿中央,回过头,她晃晃手中的红布条:

“一起来吗,听说两个人一起许愿才会灵的?”

白逸尘望着她,不说话,衣袖下的十指却死死扣在一起,脸色也开始苍白。

“你怎么了?”楼伊人走近她,关切的问道。

白逸尘摇摇头,明媚一笑。

“我自己去好了,告诉你,不要再拿什么花招来骗我,我以后都不会再上当了?”

楼伊人迟疑一下,转身向外走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白逸尘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