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月含的人小鬼大,让白晓凤的日子稍嫌难过了些,以往,她满是恋慕的视线总是追随着赫连流年。
只要他不注意她时,她便可以放肆的盯着他瞧,他的白发,他的白衣,他的侧脸,他的温雅,他的沉静,他的一切一切,都是她想要牢牢锁住,原以为,这一辈子会一直这么过着。
师父淡情,对****之事向来没有太多的想法。
虽是白发蓝颜,却仍是阻不了一干女子的恋慕之情,未避居流年小筑之前,师父的桃花旺的挡也挡不住。
直到几年前,师父消失之后。
如今再度回来,却带回一个小师娘,天知道这是如何让人错鄂与目瞪口呆的结合,原以为,师父不娶,她不嫁,就算不能以夫妻之名相处一世,那也可以以师徒之名安然度一日。
她愿的,愿意一生只守着流年小筑。
绝不嫁其他男人。
只是,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小鬼,打破了她所有的想望,赫连月含甚至连瞧都不让她瞧。
“你看什么?”
每一次只要白晓凤一看着赫连流年,赫连月含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听说,赫连月含也是师承赫连流年。
只是,两人已是未婚夫妇,无需再行拜师之礼。
她有极高的天赋,才没有学多久,就已经能移形换影了。
且,她有一身剧毒,那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没,没看什么。”匆匆的收回视线,再度专注手头上的事。
“你不是在看赫连流年吗?”小孩子有嘴无心,赫连月含从来不知道婉言为何务,心里头有什么,自然也就说什么,连弯也不拐一下,“你要看赫连流年不如去看看白凰,他是你弟弟,他生病了,才需要你多看看,赫连流年有我看着就行了。”
挥了挥小手,赶人一般的。
“我——”脸色煞白,白晓凤的唇轻颤,“凰弟在休息,我并没有瞧着师父,只是在看医书。”她习医的。
“可是你看赫连流年的时间比看医书的还多呢。”月含半点不退让,刚才白晓凤看着赫连流年的时候,她就盯着白晓凤看。
要不是她出声提醒,白晓凤该看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我,我只是在想事情。”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被一个十岁的黄毛丫头逼得吞吞吐吐,面色大变,若是传出去,还真的不好听。
“想事情啊。”月含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多动脑子是好事啊,这样吧,下次你想事情的时候盯着我瞧就好了,不要盯着赫连流年瞧,他年纪一大把了有什么好瞧的,瞧我多可爱,一定会让你快快想通的。”
一旁,那个“年纪一大把”的赫连流年仅是失笑。
这种情形,他还真的不好处理,出声不是,不出声也不是,帮谁都不妥,晓凤对他的情义,他自是清楚的。
若是月含的言行能让晓凤死了心,那也是好事一件。
他对晓凤是真的无意。
更不想蹉跎她的年华,二十二岁的年纪,若是在外头,怕是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亲了,一个爱她疼她的夫婿,几个可爱的小萝卜头,温馨幸福的一家。
说来,还是流年小筑误了她的青春。
为了亲弟白凰,白晓凤的确是浪费了自己的青春,不过,她不怨不怪,能到流年小筑,她更是万分的心喜。
如果,没有这个小师娘,就好了。
白凰时睡时醒,大多时候,他都是沉睡的,就算是醒过来了,能在外行走的时间实在不多,所以,一旦他醒过来,胡三立和于长风不管是扛是抬都要把他弄出房间,晒晒太阳,吹吹风,都能让他稍稍好过一些。
白凰就真的跟他的姓一样,一个惨白的少年,不管是脸色还是经历,都惨白的让人同情。
月含就很同情他。
他比她大,除了白家和四处求医就只在流年小筑呆着。
她则是除了白月教和流年小筑之外,一路上可是走了不少的地方,还有一匹属于她的小红马呢,虽然,她的马术现在还不怎么样。
大胡子在教她,相信再过一段时间,等小红马再长大一些,她就能骑着小红马和赫连流年并驾齐驱了。
或许情况相似,或是年龄相近,月含与白凰之间倒是没有什么距离,这个惨白的少年,还真是让人同情。
“你不要担心,赫连流年一定会治好你的。”
“嗯。”说一声,咳一声,那咳听得月含直皱眉头,光是听着就觉得很辛苦,更何况是他自个儿这么难受呢。
“你不要说话,先喝口温水。”月含递上杯子,见他不方便拿就直接将杯子送到白凰的唇边,“以前我全身上下都是毒,是赫连流年替我解的,不然,你只要一碰到我就死翘翘了。”要留活口可不容易。
“是——是吗?”白凰回得有些吃力,却也明了,眼前的小姑娘是在安抚他。
缠绵病榻多年,他不知道正常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但是,他向往。
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恢复正常,有一个健壮的身体,就算是再苦再累,他也甘愿的。
“当然啊,赫连流年那么有能耐,他说了,你的病不是问题,只要好好休养再过半年一年的就能好了。”她都听着呢。
“嗯”,白凰轻应一声,紧接而来的又是一阵咳,月含难得体贴的递上自个儿的手帕,让他擦擦嘴,捂着口,“你要是真的很难过,我去帮你把赫连流年找来好不好。”
“不。”白凰匆匆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走,“我没事,不要,不要去找他,我没事——”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每日按时喝药,会好的,会好的。
“那好吧,不叫他就不叫我,你别难过,我在这里陪你聊聊天好不好?这样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嗯。”
白凰有些费力的点头,松开她的手,却忘不了那一抹柔弱与她水嫩小脸上的真心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