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还是断然拒绝。
“你放心，我保证这一年里你怎么玩女人，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我给你一年完全自由的时间，就当做你还没有认识我，我还没有认识你。一年后，等你把事情解决了再来找我和孩子，我们再结一次婚不就好了？”
方东凌坚决的摇头。
宇文捷不解了，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他揽着她的肩笑说：“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离婚后，你变心跑掉了怎么办？”
车内的气氛因为他的笑而缓和，宇文捷的语调也轻松了。她白了他一眼说：“喂，姓方的，你这么快就忘了我是怎么跟你结婚的了？我跑了你不会追上来吗？再来一次强迫公证的戏码不就行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但这次我不敢保证你不会变心。”
“变心这种东西不是离不离婚决定的，要不然现在哪来这么多婚外情发生？如果真变心了，就算还保持着婚姻关系，我也会立马把它变成无效，所以这么坚持没有意义，要做戏就做到最足！”
“不用再说。”他是铁了心坚守底线。
宇文捷见状，也无意为了一件小事在这种时候和他再吵一架。“随便你，不离就不离，那接下来要怎么做？那老头的眼线到处都是，下了这辆车我们就得开始做戏了不是？”
方东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你会全力配合我？”
“当然！”宇文捷对此可谓胸有成竹信心满满。因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种演码她和原希雅几人在大学时常常演来骗取老教授们同情心。
他点点头说：“首先，你假装跟我吵架气冲冲的跑下车，回到大宅也对我发火，但什么都不要对别人说，饭也不吃的关在房里，直到我送晚饭到房里给你，你又跟我大声吵了一架，最好是能大打出手砸房子那种。”
“这可是我的强项。”她笑，又问，“接下来呢？大闹之后我要做什么，是不是负气出走，然后跑得远远的？”
“聪明。”
“之后呢？我离开之后，你会做什么？我要做什么？”她以眼光警告他别将她排除在计划之外。
“我因为你的离开受到打击，一边夜夜笙歌一边进行我的计划，你就过自己的生活，最好是到国外去生活。”
“把我支走，不打算让我参与你的计划？”她的目光开始不善。
知道她又要生气了，他搂紧她安抚道：“你肚里还有孩子，至少也等你生下来再参与。”
“可是，我还有六个半月才能生产。”宇文捷闻言低头看着小腹，手轻抚过微微隆起处。
方东凌的目光也移到她的肚子上，伸手按在手上，和她一起感受着孩子在肚皮下的不安蠕动。他说：“就当为了孩子，你忍六七个月，那之后老头也对我放心了，到时再来找我跟我一起并肩作战。”
宇文捷想了想，考虑到孩子，便点点头。“好吧，横竖我现在行动不便，就暂时不参与你的行动。不过，我要知道你在做什么事，行动到了哪一步。”
“行。”
总算是达成了共识，宇文捷满意的窝进方东凌怀里。
很快，方家大宅就在眼前出现，离别墅门越近，宇文捷就越感觉到方东凌身体的紧绷。“怎么了？担心我演得不好？”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说：“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宇文捷拍拍他的肩笑说：“这时候，你应该庆幸你娶的人是我而不是普通女人，放心！看我的！”
随着房车滑进方宅地下停车场，未等车停稳，宇文捷就猛地打开车门冲下车来，紧接着狠狠伸脚往车里一踹，不偏不倚踹中方东凌的脸，接着头也不回的往大宅走去。全过程动作一气呵成，维妙维悄，谁都看不出这是假装的。
不过，虽说是假装，但踹在方东凌脸上的那一脚是确确真实的。他吐了口气，擦了擦脸后才从容下车，表情复杂地看着宇文捷远去的背影。
直到阿伊提醒他：“少主，少夫人走远了。”
他这才微颔首，举步往前走。他才进到大厅，方妈妈立即迎上来。“怎么回事？小捷刚才气冲冲地上楼去了。”
他淡淡说：“她只是在气我，过一会就好。”
方妈妈叹了口气“唉，上周她差点儿流产了，你却跑得不见踪影，孕妇这时候最敏感，能体谅就体谅她一下，上楼去给她解释一下吧。”
他点头，问：“她还没有吃饭，妈能做点好吃的让我端上去给她？”
听到这一声妈，方妈妈高兴得眼眶微湿，直笑着点头说：“当然可以，我都准备好了，这就去给你端来。”
她急急赶往厨房，方东凌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若有所思地望向楼顶。
*
宇文捷回到房里，关上门后才收起怒气冲冲地表情，倒在床上露出大大的笑意，顺手掏出手机打给原希雅。
“喂，小雅，我到方家了，下午不能跟你们去吃饭。”
“我早料到了，你们小两口小别胜新婚，哪还顾得到我们这几个十万伏特的超级电灯泡……”原希雅嘿嘿说着。
下一秒顾惜惜已经抢了她的手机，对着话筒说：“我们现在在超市买菜，中午吃我和小曼联手煮广式大餐，不过没预你的份，你就和姓方的多多联络感情吧，有啥进展再给咱们打电话。”
“不用等了，现在已经有进展。”宇文捷大致将在车上的事和好友们说了，再征求她们的意见。
“顾清宏那个死老头真是欠扁了，连这种要求都提得出来，真不想承认他姓顾。”
原希雅又抢过顾惜惜手里的电话，对宇文捷说：“阿捷，方东凌既然已经想到要扳倒那死老头，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你们先照着计划做，我们这边也会继续行动，到时随时给你们提供支援。”
“行，现在最重要的是掌握那死老头的行踪，你们动作越快越好。”
“安啦，有我们在，什么事不能搞定？你们两口子好好培养感情，超市人多，先挂了。”原希雅说完啪地就挂了手机。
听着电话嘟嘟声，宇文捷一边低骂：“一群见吃忘友的家伙！”一边将手机抛向沙发，而后躺平在水床上，整理有些凌乱的思绪。想着想着，不由皱起眉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刚才一路上方东凌的表现有些不太对劲，却又理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直到房门被无声地打开了，她在床上侧头望，见方东凌端着热腾腾的碗进来，微微一怔，最后瞅着碗上的烟发起呆来。
方东凌来到床头坐下，将碗搁在床头柜，轻声问：“这是妈做的营养粥，要不要趁热吃？”
“趁什么热，天气这么热，要吃了等放着凉了再吃。”宇文捷躺在床上没动，好奇的盯着他的脸看，想联系起脑中某个断层。“你为什么突然叫她妈了？我记得住进宅子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喊她。”
他笑说：“她毕竟是我妈不是？”
“是吗？”她狐疑地坐了起来，可惜从他脸上又看不出什么来，又说，“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开始大吵大闹，让眼线去通风报信？”
“先等等！”方东凌将她纳入怀里，紧紧抱着她，“只要一年，你只要忍一年就够了。”
“干嘛哦？我又没什么。”宇文捷笑了，捧起他的脸，望进他的眼说，“为什么我今天觉得你有点不像你？”
“我还是我。”
她摇头说：“不对，总觉得你很担心我。”
方东凌微微一顿，叹息。“我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怪我今天的决定，但我不想失去你！”他将她抱得紧紧，紧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才说：“我已经不能失去你了。”
宇文捷窝在他怀里，闻言抬头，正巧看到他眼底深处的担扰，以为他担心回到以前的生活之后会让她吃醋，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我说话算话的，这一年不会介意你做什么事，就算你跟别的女人上床我也不介意，怎么样，我很大方吧。”
“嗯！”方东凌闭上眼，用唇封住她的唇，和她耳鬓嘶磨。
一吻方歇，宇文捷揽着他的脖子，低声在他耳边说：“方东凌，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方东凌全身一僵，而后收紧双臂再次将她抱紧，哑声说：“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不诚实的丫头，很早之前你就对我另眼相看，却一直到现在才肯坦白。”
“什么叫很早之前，也没有多早！”她咕哝。
半晌，他松开她，端起桌上热气渐少的粥碗，递到她面前。“粥凉了，先吃了才有力气和我上演砸房子大戏。”
“好吧！”方妈妈的手艺确实不错，宇文捷已经连续吃了半个多月她煮的粥。她伸手去接粥碗，方东凌不让，拿过汤勺舀出一勺给她，“我喂你吃。”
“好。”她点头说，等他将勺子移近唇边时，蓦然抬头盯着他，“我不想吃粥了。”
“为什么？”方东凌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勺里的粥就这么滴落在两人之间。
她勾起嘴解微笑，冷不防将他手中的粥碗抢过来，冷声问：“粥里面放了什么？”
“妈做的，我也不清楚。”他平静地伸手向她，“不想吃就别吃，把粥给我。”
“不要！”宇文捷将粥碗移到他伸手够不着的地方，深深望着她的眼，再问，“粥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方东凌默默回望她。她自嘲的一笑，然后点点头，倏地将粥泼了他一脸。
时间在瞬间凝固，方东凌只是深深看着她，任凭粘稠的粥水和着粥粒泊泊流过鼻翼、颊侧，最后滴落在两人身上。
宇文捷也深深地看着他，眼中泛起了泪光。她咬了咬牙，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无力的垂下。“如果我喝下这碗粥，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就没了？”
他沉默。对她来说，沉默就等于默认。
“好吧，我们离婚！”她斩钉截铁地宣告。
“不可能。”他也斩钉截铁的宣告。
“连自己孩子都可以下手的人，我不可能跟他一起，离婚！然后你做你的事，我生我的宝宝，不用等一年，因为咱们没有以后了！”宇文捷将粥碗砸向墙壁，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翻身下床。
方东凌追下床想将她抓回，却被她一脚踹开。“方东凌，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冷血动物？如果不是我当了这么多年律师培养出来的直觉和分析能力，我还真的傻傻地被你骗了！你答应那老家伙的不仅仅是离开我吧？还包括杀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不对？”
“我没有骗你，除了隐瞒打掉孩子的事！”方东凌又试图靠近她，但都没有成功，只得试图说服她，“宝宝以后随时可以有，如果现在不打掉孩子，那老头不会信我会和你分开，只要他一怀疑，就算我假装和你分开他也会继续对付你，我的计划也很难实行。”
“开什么玩笑！没有宝宝我就没危险了？他如果真怀疑的话一样会怀疑，他想对付我一样会对付。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我怀孕已经快四个月，胎儿成形了也稳定了，这个时候打掉孩子连我也会有生命危险！”
他沉声说：“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危险！因为你上次出过事，只要有点闪失小孩会很自然的流产。”
她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他，节节后退，寒心地说：“我不需要你保证什么，谁想害我的孩子，谁就是我的敌人！我虽然说过不管你一年里做些什么，但不包括伤害我的孩子！”
“宇文捷！”
“不要喊我，我们完了！明天等着接律师信吧！”宇文捷奔到沙发上拿起电话，一边拔给原希雅一边走向房外。
“阿捷？”原希雅接起来的时候，那边还有超市的吵杂声。
“小雅，快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