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捷在小肥羊火锅城里靠窗的一桌入座,方翊跟过去的时候被她的保镖拦住。他扬声说:“我只想知道怎么可以帮到你!”
宇文捷让保镖们放他过来,等着他在对面入座后,问:“你凭什么认为我有需要你来帮助的地方?”
方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切入主题:“我听说你离开家后也没有回娘家,这一个多月你住哪?”
宇文捷边点菜边问:“难道我除了你家和我家就没有别的地方去了?放心,金牌律师的薪水还不至于微薄到连个房子都买不起。”
他摇头说:“问题是,你名下没有国内的房产。”
她从进小肥羊到现在,第一次正视他,“你调查我?”
“是调查过,不过是在你和哥结婚之前。”他坦承,又说,“但我对你没有恶意。”
宇文捷挑起眉说:“是啊,你是对我没恶意,只不过动机不纯而已。”
被她毫不留情的一语道破,方翊忍不住咕哝,“那么久之前的事你还记着。”
“不久,顶多算三个月之前,而且被你和陈妖孽穷追不舍一个多月的惨痛经历,实在让我印象深刻得随时可以逐条列出来,你想听吗?”宇文捷没有问他吃什么,点好菜后就直接招服务生过来拿餐牌。
“咳咳!不用。”方翊一脸不自然,岔开话题,“那你现在住在哪?”
她冷不丁说:“我被原氏财团的董事长包养了,现在当然住在她S市的别墅里。”
“噗!”幸好他现在什么都没吃,否则会被她的话吓得呛死。好半晌,他才意识过来原氏财团董事长是上次见过面的原希雅,这才吁了口气说:“借住她那里?她目前还在国内?”
她会告诉他原希雅的去向才有鬼,当下没好气地问:“怎么,方大情圣又找着目标了?”
“问问而已。”方翊说,“再说我有个习惯,在前一个目标没有追到手前,不会看下一个目标。”
他分明话里有话,宇文捷立即阴恻恻地问:“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我知道这不算是好习惯。”他耸耸肩,刻意转开话题,“还好吧?”
她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好不好指的什么,反问:“你以为呢?”
方翊想当然地以为她欲盖弥张,开口安慰她:“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难免伤心,但我感觉你和哥还没有糟糕到要分居离婚的地步,或许你们可以……”
宇文捷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抬手截住,皮笑肉不笑地说:“方翊,如果你要说这些,请现在马上立刻离开,否则我要大开杀戒了!”
方翊一脸不可思议,明明白白写着“你是不是女人,都怀孕快五个月了还动不动喊打喊杀。”
宇文捷看见他的表情了,却不想搭理他,“我约了人,没话说就赶紧走。”
倏地,方翊伸手按住她搁在桌上的手,看着她说:“我想知道你和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天在医院还好好的,哥接你回家之后一切就变了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但就是变成这样了。”她抽回被在压在桌上的手,嘴上说得无所谓,心里却忽然一阵郁闷纠结。于是,她边看着服务员上菜,边迁怒方翊:“你一个大男人探听别人的感情私事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也许吧。”方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丢下刚刚认识的女伴跟进火锅城来自找没趣,这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吵架也得有势均力敌的对象,如果对方摆明了随你怎么说都无动于衷的态度,她还吵得起来的话就是泼妇骂街了!宇文捷无意担纲泼妇骂街的女主角,于是在他沉默下来后,也不搭理他,拿起筷子夹菜下锅。
顾惜惜从上班的地方到这里来只需二十分钟,算算时间也快到了,现在菜下锅刚刚好呆会儿一起吃。
又等了一会,宇文捷见方翊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竖起眉:“你还要厚脸皮呆在这多久?”心里说不上来的烦闷让她口气极度不善。
方翊不在乎她的语气,看着她说:“告诉我你和哥怎么了?”
她问:“奇怪了,我跟你哥怎么了关你这个老二什么事?”
“你就当我犯贱爱多管闲事吧,”他似乎拧脾气上来了,桃花眼紧紧盯着她,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哼,你爱犯贱是你家的事,别来妨碍我。”宇文捷不耐烦。
方翊见好好说不成了,转而威胁说:“别忘了在你和哥结婚之前我追了你将近两个月的事,如果那两个月让你印象深刻的话,我很乐意在未来的日子里努力加深你的印象。”
宇文捷闻言拍案,冷嘲:“你觉得这种威胁对我有用吗?”
“试试看无妨。”方翊嘴角咧开一个颠倒众生的迷人弧度,“虽然之前没能把你追你到手,但好歹了解到你是个急性之的人,最受不了别人粘着你。如果我照三餐缠着你的话,不知道多久你会弃械投降?”
她气不打一处来,冷冷说:“那你最好准备一个随行的整型医生,好随时帮你修补破碎的脸。”
“如有必要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方翊脸上还是不变的微笑。
和他对视几秒,宇文捷忽然觉得没劲,第一次在和别人耍嘴皮子时主动偃旗息鼓。她垂下长长的眉睫,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火锅里的土豆块,末了问:“方翊你为什么非要知道不可?我始终认为一个称职的情圣不应该总是问一个女人她最不想提起的事。”
方翊俊脸上的微笑变成了苦笑。他说:“如果说我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你信不?”
仅是顿了一顿,宇文捷就断言:“信。”
他侧头望着窗外夜幕下的街景,若有所思,悠悠开口:“知道吗?你生日宴会那天,我本来跟爸说好让他向宇文伯伯提亲的,结果你晕倒了,然后莫名其妙听说你怀了哥的孩子,再然后方二少未来的妻子人选戏剧化的变成方家大少奶奶了。你说我好不容易动了结婚的念头,对方怎么就偏偏是自己的大嫂?”、
宇文捷看着他的侧脸,默默听完,顿了顿,送给他一句话:“只能说你欠下的桃花债太多,老天不乐见你收心。”
方翊失笑,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移至她若无其事的脸上,说:“我今天说这些并不是对你有不良动机。”
“我知道。”不然他早被她轰出去了,哪还容得他在这里说笑。
“其实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之所以默默退出,是因为哥、因为觉得你们彼此相爱,只要你和哥能幸福,我继续当个万人迷没什么不好。但是看着这一个月来,你离家出走,哥夜夜笙歌,我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宇文捷不是没听过方翊对自己说过煽情感性的话,但是第一次发现他说得如此认真。她失笑,故意曲解他的话意,问:“你现在是在担心方东凌抢走你S市第一大情圣的称号吗?”又摆出洞察世事的圣人模样,叹息说:“年轻人,想开点,富贵虚名那都是浮云,浮云。”
方翊满脸黑线,表情却似松了口气,说:“还开得出玩笑,证明你还很好。”
“我从头到尾都很好,你哪里看见我有表现出怨妇的样子?”
刚才在门口的样子不是怨妇吗?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方翊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想如果你和哥一直过得幸福,我会心甘情愿收起对你的幻想,可是如果你和哥一直这样下去,甚至如你们说的离婚,那我原来的退出就变得毫无意义,我会考虑是不是要重新追回你。”
“噗!”这回轮到宇文捷差点被口水呛死了。她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我和你从来没开始过,何谓重新追回?你退不退出对我来说一开始就不具任何意义,所以拜托你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同时也别再缠着我,我现在对姓方的人特反感!”
说话间,她看见窗外顾惜惜的身影从窗外经过,露出微笑说:“我约的人来了,你得让位了。”因为她选的位子是一个两人坐位,没有多余空间容纳第三个人。
方翊也看见顾惜惜了。他点点头,边起身边说:“你执意不肯告诉我和哥之间的事,我也只能眼睁睁看你们僵持下去。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我大嫂,我想我会实践刚才说的话。如果你真的不喜难我纠缠,就好好和哥谈谈,否则我会说到做到,宇文捷小姐。”
说罢他对她眨眨眼,桃花眼放电,而后转身潇洒的离开,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算什么?威肋还是色诱?宇文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言以对。
顾惜惜风风火火的进入火锅城,直奔宇文捷这一桌而来,一屁股在方翊刚才坐的位子上坐下,问:“阿捷,我刚才在外面看到方二少了,他人呢?”
“走了。”宇文捷在顾惜惜和自己面前各摆上一只碗,从火锅里捞出土豆块,山药块平分放在两人的碗里。
顾惜惜边脱下外套边问:“他刚才为什么会跟你坐一起?你们说什么秘密了?”
宇文捷大致把刚才的经过和方翊说的话跟好友说了一遍。后者听罢一脸难以置信,结结巴巴地问:“不会吧,方白马真的对你这爆力妞动情了?宇文捷你真造孽哟!”
宇文捷白了她一眼,质问:“关我什么事?”
顾惜惜反白她一眼说:“人家好好一个白马王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万人迷,本来应该属于广大女性同胞,结果在你这女人这里却变成敢爱不敢求的怨男,你说造不造孽?”
“顾惜惜你到底是我的死党还是方翊的死党?”宇文捷长勺一伸,直接把刚才放在顾惜惜碗里的山药块捞了回来,迅速倒进自己碗里。
顾惜惜哀怨地看着无缘的山药块,嘟起嘴说:“拜托,我只是稍微表现一下对方白马的敬意,没想到一个大众情人也会用情至深。”
瞧好友越说越没边际,宇文捷翻翻白眼不予置评,低头吃着热呼呼的土豆块。
知道好友不爱听有关方家的话,顾惜惜也知道适可而止。她挑起筷子开吃,边吃边说:“对了,我刚才来这里的路上,又发现有人跟踪我了。”
宇文捷抬起头,问:“什么情况?”
顾惜惜仔细回忆,皱皱眉,吞下一口土豆后才说:“我刚才边跟你打电话边走出花店准备打车过来,然后无意中发现花店边上的小卖部有人直往我这边瞅,你知道的,这种时候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于是我假装什么也没发现,来到路边打车。当我上了车之后,小卖部里出来一个人,跟着上了小卖部边上停着的跑车追上来。我刻意让司机开慢点,把车牌号码偷偷记下来了。”
“给我。”宇文捷边说边暗暗打量火锅城里种个方位,“那个人有跟进来吗?”
顾惜惜摇头说:“没有,他没停车,看我进了火锅城后就开车绕走了。”
“奇怪,最近我这边没有任何人跟踪的迹象,怎么你反而……”宇文捷思索着其它可能性。
顾惜惜耸耸肩说:“车牌一查就知道了。还有,有人跟踪也不一定跟你有关,没准是一些变态见我甜美可人而起了色心,偷偷跟踪偷窥我来着。”
“你可以再臭美一点,想象力再丰富一点!”宇文捷嘲笑她。
“你别不信了,就你有男人喜欢,我就没有吗?”顾惜惜哼哼说,“不过,知道有人跟踪,心里总是不舒坦的,我刚在车上已经把号码传给小尘让她帮查一下,一会吃完估计就有眉目了。”
宇文捷点头,“先看看小尘调查的结果我们再从长计议。”
顾惜惜耸耸肩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对方不是冲着我来的,顶多就偷窥一下我的行踪。要真是冲着我来就更没什么,我一个出生在单亲家庭的小卖花女,哪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不轨的?”
宇文捷说:“吃完饭我们回别墅,今晚还是和小尘他们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