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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一旁的太监总管也看到了老皇帝垂下的手和亦轻云落下的泪,太监总管心中一惊,眼中顿时涌出湿意:多年来一直服侍的主子,真的驾鹤西归了,即使身为奴,心中亦是瞬间老泪纵横……

悲伤中,抬头便看到了亦轻云示意的眼神,太监总管来不及擦拭满脸的泪水,扯着尖锐的嗓子高声道:“皇上仙去……”

没多会儿,皇宫中无数宫女太监脸上瞬间由严肃变为悲伤,低沉而悲伤的专属宫乐顿时在皇宫内响起……

辰喧国翌日,天蒙蒙亮,边境驻扎军便已整装待发,上官瑾一身峥嵘金甲,锐意逼人,气势如虹,将刚遭偷袭的士兵的情绪调的高涨,数千士兵一身银装裹身,在上官瑾的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朝陌漓国边境奔去……

行走的队伍整齐而有序,整齐的踩踏声将边境的尘土扬起,原本平寂的清晨被一声声强劲有力的踩踏声唤醒,太阳透过厚厚的云层时而探出脑袋,橘红色的光芒顿时笼罩全身……

“踏……踏……踏……踏……”时间随着加速前进的脚步流去,旭日亦是散发了全部的光芒,上官瑾走在士兵的最前后,紧随其后的是边境的两名副将,两名副将面色谨慎,浑身散发着时刻准备战斗的气势。

“报……”随着一声高呼,派去前方探路的士兵驾着快马朝上官瑾奔了过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士兵高声声道:“启禀王爷,在前方漠境望去,发现大片卷起的尘烟,据判断,极有可能是陌漓国的人得到了消息,正带着人马朝我们赶来……”

上官瑾唇角噙起一丝冷笑,冷声道:“速速再去查探,本王要确切的消息,以及他们的兵力情况,查到后速速来报……”

“属下遵命……”士兵领命,跃马扬鞭,扬长而去……

上官瑾朝身旁的副将示意,副将立即明了,高声对身后的众兵将道:“将士们,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不能白死,我们的血不能白流,敌人就在前方,兄弟们加快速前进……”副将吼完,身后的众将士瞬间热血沸腾,脸上杀气峥嵘的盯着前方,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

辰喧国皇宫,沐夕颜所处的寝殿,房内一声清响,门外的寒澈心中一惊,迅速闪身进了大殿,在看清殿内情况的那一刻,眼神中带着止不住的惊讶和欣喜之意:“言御医,您……您醒了……”

沐夕颜冲寒澈扯出一抹淡笑,一边起身,一边语气坚定道:“恩,醒了,速速准备铠甲和战马,我要去边境……”

寒澈面部的惊喜冷了一瞬,随即道:“您……您才刚醒来,去边境做什么,您应该好好休息,况且皇上吩咐……”

沐夕颜正视寒澈,大病初愈略白的脸色不觉间浮起一丝晕红,缓声道:“虽然我昏迷了很久,但是他陪在我身边对我说的话我都能听到……他说他爱我……”

“我更爱他……”沐夕颜唇角不觉上扬,脸上的晕红更深,将这句话藏在了心里,他身上的箭伤还没有愈合,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这次是必须要去的……

沐夕颜的神态和语气令寒澈无法阻挡,但是想起尹玄陌的叮嘱,寒澈还是不死心道:“虽然我国远远没有辰喧国辽阔,但是从这里到边境,即使最快的马匹,马不停蹄也要半晌您大病初愈,实在不适合急速跋涉啊……”

沐夕颜望向殿外的边境处,似乎隐约间看见一阵卷起的烟沙,那张她萦绕心中很久的面容就在那里,那般邪魅的笑着,看着自己:“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况且我只是没有了百毒不侵体质,功夫并没有丢,所以……边境我是必须去……”

大殿外的天色渐渐的转阴,殿内的女子脸上的担忧和着急更甚,不多会儿,一英姿飒爽的女子身着铠甲,身下骑一匹汗血宝马出了城门,急速朝边境驶去……

城门之上的寒澈,望着急速赶去边境的沐夕颜,心中喃喃道:“皇上,卑职实在拦不住,也不忍心拦,您和言御医一定要平安回来……”

喃完转身,一士兵速步跑来,单膝跪地道:“启禀统领,布置均以到位……”

“恩,知道了……”寒澈望着两军即将交战处,唇角轻扬:太上皇神机妙算,这次应该能将他们连根拔起了……

距离两国边境数里处,秘密的集结着大批人马,为首的男子脸带假面,紧紧露出的一双眼睛如猎鹰一般紧紧的锁定在两国边境即将交战处,氤氲着杀气的眼眸中隐隐带着遮挡不住的欲望,似乎只此一战,便可以得到那方梦寐以求的位置……

假面男子身后,紧随四名男子,看阵列位置,正是东首,南首,西首,北首首脑,看阵容,西疆巫医族是动用了大批力量,势必想要将辰喧国和凌宇国在大战筋疲力尽时吞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头顶上方的乌云渐渐聚拢,狂风渐起,远处的狂沙似是一条庞大巨蟒席卷而来,呼啸声伴随着狂沙,呼啸着,嘶吼着……

西疆巫医众人纷纷抬臂遮住了眼睛,抬手遮目间,脖颈处一凉,还未来得及出声,溅落温热的血,一颗人头滚滚落地,继而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锐利的杀气,血腥的气息,无声的尖叫,慌乱的气息,统统遮弥在袭天的风沙狂吼中:西疆面具主人大吼:“遭了,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我们被反袭了……”声音随风飞远,随即暴风沙中的众人更加的慌乱,马匹的嘶吼声,兵刃的相交声,尖锐的惨叫声,混成一片:“回撤……全体族人回撤,速度回撤……”

来袭敌人似乎能穿透狂沙窥得遭袭的众人,眨眼间,已将巫医族的两位首脑除掉,风沙大,此时,所带的大批巫医人顿时被打乱了阵脚,拿着手中的兵器乱杀,隔着浓重的狂暴沙尘,根本看不清对面的真貌,听到面具主人一声大吼,众人纷纷回撤……

一行人快速的撤离,后面的狂沙飞卷着紧随其后,狂啸声根本分不清敌人是否在其后追赶……

巫医众人策马扬鞭,拼命的后撤,约莫半刻,才狼狈的逃离了狂沙的追赶,稍作平静,回首望去,身后原本所带的人马,现在只剩下差不多半数,面具男子眉心紧蹙,脸色格外阴沉……

侥幸存活的另外两方首脑面色稍显焦躁,疾声问:“怎么办,陌漓国和辰喧国还没有开展,咱们便被偷袭了,莫非他们知道了咱们的计划?咱们被偷袭的这般狼狈,计划了这么久,就这么放弃了吗?以后可是难找这样的机会了……”

面具男子的脸色越来越沉,刻意变过的声音更是透着刺耳的愤怒:“敌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况且现在队伍溃败成这样,即使按照原计划进行,我们都没有胜算,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此次把兵力全调来这里,希望最担心的事情不要发生……速回我族……”面具男子高吼一声,驾马欲回西疆总部……

哒哒哒哒……一阵杂乱而浩荡的马蹄声清晰的传入耳中:“停……”察觉到正前方扑面而来的杀气,面具男子心中一惊,怎么刚摆脱后面的敌兵,前面又杀出一批……

莫非这两国都洞悉了我族的野心,所以分别派出人马,欲将我族悉数葬于此地!哼,虽然此次鹬蚌计划失败,但是你们想将我族灭掉,没这么简单!

思索着,面具男子眼神一厉道:“我族众人,将随身携带的毒药拿出来……”方才遭袭击,狂沙乱舞,迷乱众人的眼睛,根本分不清哪是敌人,哪是族人,所以他们的强项并不能发挥出来,现在风向对我族有利,基本无沙尘,反袭击胜利大有可能……

脚下的地面似乎要震动起来了,马蹄声越来越近,一片铁甲军自正前方浩浩荡荡的奔来,锋利而闪着杀气的武器,浩荡的阵型,强大的气势,让刚刚狼狈至此的巫医族人心顿时沉了半截……

“主上……怎么办?他们……我们……”幸存的一首脑虽然故作镇定,但是话不成句的言语,还是暴露出他的畏惧……

面具男子面具下的脸有些狰狞:没想到来的人这么多,看来真的是想把我族葬于此地啊……

扫了一眼一望无际的边境,面具男子深吸一口气,大吼道:“后有袭兵,前有敌军,现今进退两难,我族人听着,今日一战,事关我族生死存亡,务必将身上所有的武器和毒药拿出,成:我族便还有希望一统三国,败:我族众人便永葬于此,为了尔等的性命,更为了尔等筹划多年的大业,我们务必要杀出重围,杀……

陌漓国,凌宇国边境,两批人马隔界而望,上官瑾和尹玄陌身着精甲战衣,此时天色说不出的阴森,两军的强大气场对撞和无形杀气的比拼,着实令原本便骇人的空气更加冷了三分……

长途奔涉,上官瑾心口处隐隐的刺痛,心脏的血液似乎流动的越来越缓慢,凭着心中的意念,他仍然霸气的站在千军万马前,直视尹玄陌,剑眉一挑,率先开口道:“尹帝……几日不见脸色很不好啊,不如早点把本王的王妃交出来,好回去休养啊……”

身上所受的箭伤深入骨髓,并未养好便奔波来此,加上身上特质铠甲的束缚,伤口怕是恶化了,所以脸色看起来意外的苍白一些……

尹玄陌邪魅而狭长的眼眸透出一丝杀意,望着不远处的上官瑾道:“瑾王,论起脸色,还是你的更差些吧,若不是现在站在朕面前,朕还以为你命不久矣呢……”

二人未语先讥,唇枪舌剑,各不相让……

僵持了片刻,上官瑾放声大笑道:“尹帝莫要担忧,本王的身体好的很,在没有将本王的王妃接回去前,本王绝对不会出一点儿的问题……现在尹帝把本王的王妃交还回来吧……”

尹玄陌对上官瑾的话似乎不以为然,唇角挂着讥讽的淡笑道:“瑾王的王妃在不在我朝朕不知道,不过朕即将要迎娶陌漓国未来的皇后了,到时还希望瑾王携带你所谓的王妃来参加封后典礼……”

上官瑾眸光一冷,大手不觉间握住了佩剑,盯着尹玄陌道:“哼……看样子尹帝还是不想将本王的王妃还回来了,那你我两国,就只要兵戎相见了……”

上官瑾言罢朝身后一挥手:“兄弟们,我朝王妃被囚禁,再加上夜袭我朝的罪名,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这一仗和陌漓国是非打不可了……为维护我朝百年来不容侵犯的尊严,杀……”

上官瑾一声令下,身后严阵以待的众将士兵器铠甲锋刃开鞘,脚下一个加紧,千军万马顺势朝陌漓国边境杀去……

尹玄陌看着对面杀气腾腾的千军万马,高声道:“尔等听令,辰喧国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诬陷我朝,现今又私自发兵侵犯我朝,我朝恪守互不侵犯的承诺,但是辰喧国先破坏承诺,我朝必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一战不可避免,众将士随朕一起,冲……

两方的金戈铁马在苍茫大地飞驰相聚,一时间风云大变,阴云突聚,狂风大起,暴风飞卷狂沙,飞沙走石,上官瑾与尹玄陌锋刃相击,火光四溅,黑云密布的天空中,一道擎天闪电随着激溅的火光劈天而下,似是一条火蛇,横闪于天地间,刹那间,倾盆大雨伴随着血肉横飞的激斗哗然落下,似是想抹去满地的血腥一般,急而汹涌的雨点拍打在每一个将士脸上,将炽热的血液和清冷的雨点融合在一起,将两军交战的印记浸入苍茫大地……

大雨毫不留情的下着,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中,两军打的昏天暗地,不知过了多久,尹玄陌受伤的伤口处遭人一重击,全身肌肉瞬间痉挛,几乎就要坠马的一刹那,一道闪电随即滑落,电闪光亮间,一道矫健的身影朝此飞跃而来,顺势将即将坠下马匹的尹玄陌带离打斗圈,二人缠绵对视,丝毫没有察觉到,大雨在此刻渐渐的停下,乌云散去,天空在他们的对话间,渐渐放晴了……

看着尹玄陌被自己苦苦寻找的女人救走,二人深情而缠绵的对视,上官瑾紧握佩剑的大手一时有些无力,心脏处更是如万箭穿心般的剧痛,那样锥心的痛,比身体的痛来的更令人窒息……

你爱他吗?为何你看他的眼神会有那样满满的爱意?若是你要以这种方式复仇,那么你赢了……

“你怎么样?还好吧?”确定到了安全位置,沐夕颜扶起尹玄陌,望着尹玄陌越来越差的脸色,口中掩饰不住的着急与关心。

尹玄陌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沐夕颜,脸色一喜,随即又阴沉下来,愠怒道:“你怎么来了?朕不是说让寒澈……”

伸出素手,沐夕颜捂住尹玄陌喋喋不休的性感嘴唇:“是我执意要来的,在我昏迷间你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你爱我,既然你爱我,那你就要为了我好好的活着,活着更好的照顾我……”

“你……”尹玄陌似乎不相信沐夕颜此刻的反应,身上的痛楚早已被沐夕颜方才的话替代,狭长的丹凤眼中盛着满满的爱意看着面前的沐夕颜,似乎是不确定般道:“你的意思是说……”

倾盆大雨致使沐夕颜脸上稍显狼狈,但是残落的雨滴依然掩饰不住她晕红的羞涩之意,望着俊美邪魅,眼中盛满爱意的尹玄陌,沐夕颜坚定道:“我爱你,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把你放在了心里……”

“言晞……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我没有做梦吧?”尹玄陌赶紧戳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伤口处传来的刺痛清晰的提醒着这不是梦。

“相信我,这是真的,我和瑾王爷之间的恩怨交给我亲自解决,你的伤势已经恶化了,现在首要的是要赶紧去休养……”沐夕颜任由尹玄陌紧紧握着素手,轻声道。

尹玄陌还想说什么,思及沐夕颜为复仇所做的种种努力,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这边交给你,我下去休养,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为了我也要保护好自己,必须要毫发无损的回来,不然我不会同意离开……”

“好……”沐夕颜内心软软的,轻声回道。

“不要骗我……”尹玄陌着迷的看着沐夕颜,见她答应的如此痛快,再次道。

“好……”见尹玄陌第一次稍带孩子气,不禁唇角漾起一丝笑意。

尹玄陌看到了沐夕颜唇角的微笑,和沐夕颜回话的方式,心中顿生一计,小声道:“等打完这一仗,我娶你为妻,你嫁给我,好不好?”

“好……”沐夕颜想都没想,只想着让他先下去休息,连他具体说的什么都没有仔细听,等她觉察到不对,尹玄陌早已起身策马返回,骏马奔跑间,还不忘回首看了一眼几乎僵住的上官瑾,继而对沐夕颜大声道:“你答应了嫁给我,你再次回城之日,便是朕迎娶皇后之时……”

言罢潇洒转身,徒留一脸红晕的沐夕颜和惊愕的上官瑾……

相互厮杀的两军此刻已停止打斗,双方伤亡近乎相同,一兵将至远处驾马而来,至上官瑾耳边耳语一番:

原来巫医族本打算以随身携带的毒药取胜,虽想毒药挥洒的瞬间,风向大变,如此数量的毒药系数洒在巫医族众人身上,还未来得及服解药,天际便电闪雷鸣般下起了倾盆大雨,而前方上官瑾安排的人马,也在此时出击,自食剧毒未得解的巫医族人,交战铁骑铮铮的边境精兵,无论是数量还是实力,均毫无胜算……

而先前偷袭的部队,则是陌漓国老皇帝派出,一批直捣巫医总部,一批来此打他个措手不及,两国军队虽未曾合谋,但是其中默契的配合,却意外的天衣无缝,不消半刻,这支百年来一直独立生存的种族—巫医族,便在这苍茫大地,永世灭迹……

两国边境,目送尹玄陌回城,沐夕颜收好情绪,飞跃上马,策马至上官瑾面前,绝美的下巴轻轻扬起,眸色微俯,口吻中说不出的熟稔:“瑾王,多日不见,可好……”

上官瑾望着面前英姿飒爽的女子,比起先前好似消瘦了一些,心中一紧,他不答反问:“你还好吗?”

沐夕颜清澈的眼底闪着抹不掉的讥讽道:“若是没有遇到你,也许我会更好……不过还是谢谢瑾王,若是没有遇到你,我也不会遇到他,这个将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

“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上官瑾濒临崩溃的心再次千疮百孔:“你是本王的王妃……”

“你说我是你的王妃?”沐夕颜原本淡漠的面孔因上官瑾的问句瞬间转变,樱唇扬起完美的弧度,笑得繁花烂漫,眩美迷人,眸色却酷似千年冰霜,寒意凛然的紧紧盯着上官瑾道:“瑾王,您知道您当年多狠心……”美眸含着尖锐的恨意,冷声道:“我本便是代替姐姐的棋子,但你,你不止毁了我的身,更毁了我的心……”

沐夕颜素手抬起,指着心脏的位置,一字一顿继续道:“当年,那刻骨铭心的一剑狠狠的刺在了这里,那一刻,它死掉了,沐夕颜这个可悲的替身也死掉了……世上注定没有了这个人,所以,现在的我早已不再是你的妃子,而你也没有那个资格!”

上官瑾深邃而立体的五官因沐夕颜的话几乎要白成透明色:“你爱过我吗?”

“爱?呵……”沐夕颜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在我试着爱你的那一刻,你无情的把我刺下悬崖,你不觉得现在再问爱字,会有多么的讽刺?”

“我当时并不知……”上官瑾看着沐夕颜自嘲的神色,心中百味杂瓶,想解释,却觉得在此刻又显得那样的多余……

“原来你从来都没爱过我……”上官瑾苍白的脸上泛着说不出的苦涩。

“可为何上苍却让我在失去你之后一直心痛到现在?如此爱你,却早已失去了让你知道我爱你的资格,也许这就是天意……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代替我好好爱你吧……”上官瑾贪恋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喃喃道。

上官瑾面色苍白,挥起的大手有些止不住的轻颤道:“全体将士听令,我和陌漓国未来王妃单独对战,胜,本王便攻下这陌漓国,败,尔等便撤兵回朝,不得再以任何借口攻打陌漓国,听到没有?”

“是……”众兵将集体后退,将战地留给了上官瑾与沐夕颜。

片刻,上官瑾移开眼,看着苍茫的边境,缓声道:“你我的恩怨,今天就了结了吧……”

上官瑾说着执起佩剑……

“瑾王,我等复仇的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上官瑾执剑未起,沐夕颜果断持剑刺入上官瑾的胸口,利剑不偏不倚,没入他的体内,沐夕颜冷笑道:“你输了,欠你的这一剑,还给你……”

上官瑾眉心紧紧的蹙在一起,望着手中连剑鞘都不曾拿开的佩剑,唇角笑意更深,空洞而凄美的笑意似乎要随着时间定格在这一刻:“终于死在了你手里……”

流淌的血液浸润着冰冷的锋刃,上官瑾颤抖的大手越过心脏处的佩剑,在衣襟处艰难的摸索着,片刻后,找到了未曾离身的物体,大手缓缓的伸向沐夕颜,话语早已没了力气,断不成句:“它……是送你……的,我还……保存……着,还给……你……”

此刻的上官瑾,身体早已不受控制,依然微笑着向后仰去,佩剑离体,沾染着鲜血的利剑格外的殷红,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向大地……

而上官瑾的心口的位置,鲜血流淌的更甚,大手依然艰难的朝沐夕颜伸去,却在未触及沐夕颜的半空无力的滑落,那枚依稀带着淡淡体温的血色琉璃坠,脱离无力的大手,随着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一起悄然坠落……

“轰……”,面前的男子倒下了,那个如梦魔般在她心中的男子倒下了,而当年他亲手为她带上的坠子,此刻正静静的坠落在他身边……

沐夕颜看着彻底没了呼吸的上官瑾好一片刻,随后,扔掉了手中的剑,抬首仰望不知何时出现的艳阳,高声下令道:“陌漓国全体将士听令,撤……”

千百兵将收整军队,整齐的撤军回朝,马蹄声整齐有序的在沐夕颜前方回城,沐夕颜策马转身,最后看了一眼倒地的上官瑾,血色琉璃坠在阳光下闪动着光芒,血红血红,意外的刺眼,牵动缰绳,低腰反旋,沐夕颜伸手捡起了落地的血色琉璃坠……

“驾……”沐夕颜毫不犹豫的转身,骏马飞驰,敏捷的身影没多会儿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陌漓国皇宫

尹玄陌躺在床榻上,身上的有些感染的箭伤早已包扎完毕,沐夕颜为他整理好锦被,还未转身,便被尹玄陌扯住手拉入怀中:“你答应嫁给我的话,算不算数……”

“哎,你的伤……”沐夕颜试图挣脱温热的怀抱,却被尹玄陌抱的更紧。

“不碍事,比起你来,其他都不算什么……。”尹玄陌紧紧的抱着沐夕颜,贪婪的嗅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一边蹭着她如丝的墨发,一边在她耳边喃喃道:“那天在战场上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

耳边传来的湿热的喃语让沐夕颜从脸颊红到耳根:“等……等你伤势好了再说……”

尹玄陌满意的看着她红透的脸蛋,不顾箭伤,一个翻身将沐夕颜压在身下,性感的双唇慢慢的贴紧沐夕颜的樱唇,厮语道:“嫁,还是不嫁……”

沐夕颜紧张到不知所措,看着眼前邪魅俊美到让人眩晕的男子,小声道:“嫁……我嫁……我要喘不过气了,可以可以先放我起来……”

满满的笑意在尹玄陌狭长的丹凤眼中溢出:“既然喘不过去,就让我来帮你呼吸吧……”

尹玄陌说着俯下身,吻住了那张他垂涎已久的樱唇……

一个月后,辰喧国皇宫

前来送信的太监小心翼翼的跪地静等着,上官胤稍显消瘦的面色格外复杂,望着手中请柬的字符:“陌漓国尹帝迎娶皇后大殿,恭请出席……”虽只有短短一十几字,但他却看了好久好久……

大殿静的似乎掉根针都能听得到,许久许久后,上官胤轻叹一声:“这都是命,罢了,瑾儿都放下了,朕又有什么理由再制造事端,差人备厚礼前去,当表了我朝的一番心意吧……”

凌宇国皇宫

一封请柬刚递到皇帝手中,便被撕得粉碎,龙椅上的男子眼底满是伤意,心中似乎什么东西碎裂了,怎么也粘不起来:本以为娶你只是尹玄陌的胡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原来在你心中,我仅仅是你的大哥,仅仅是你的家人……

“来人,备礼,朕要以兄长的身份出席陌漓国皇后的册封大典……”

陌漓国

皇宫一改往日的奢华风格,布置的宛若幻境一般,大红的喜字遍布皇宫的每个角落,城中大街小巷四处张灯结彩,锣鼓声喧闹震耳,从百姓家到皇宫内院,无不洋溢着喜庆的味道……

正午时,皇宫一处寝殿,沐夕颜一身凤冠霞帔,美的不似凡人,缓缓走出大殿,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朝大殿走去,大殿的尽头,站着那位龙袍加身的男子,那个许她一世的男子……

迈过一个又一个台阶,沐夕颜一步一步的朝尹玄陌走去,皇宫外锣鼓声喧天,皇宫内古老而悠扬的鼓乐声齐鸣,尹玄陌执起沐夕颜的双手,在一声典礼开始的高呼下,二人转身朝大殿内走去,月光照耀着金光闪闪的龙袍,凤冠,两个紧紧相随的身影似乎要一直延续到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