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穿越之五胡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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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大汉天子

“什么?姚兴被杀了?到底是谁干的?”苑川城外之围,不攻自解,消息很快传到了长安,刘子源听了这消息,一头雾水状。

“怎么,总管,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安排人做的?”王镇恶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我都和你们都在一起,怎么可能?”刘子源很无辜的模样,“再说,我要做什么事情,也没有瞒着王兄你的必要吧。不过,这样也好,少了这个大敌,老百姓可以免了许多兵灾了,不仅是我们的幸事,亦是天下黎民之在幸啊。”

可转眼他就不再感叹天下之幸了,报信的人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听说是赫连勃勃死了姚兴,还抢走了传国玉玺。”

“真的是前门刚刚赶走虎,后面又要应付狼啊。”刘子源无奈的摇摇头,“姚兴再如何,总还算守点规矩,这个赫连勃勃为达成功不择手段,谁都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些什么来。只怕又有场大仗要打了,唉,中原百姓的战祸,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

但此刻的刘子源显然没有精力去触景伤怀,姚兴既殁,后秦已灭,偌大的长安如同骤然被撕去外衣的女子,袒胸露乳呈现世人面前,无数的人马,此刻都正虎视眈眈地觑视占有这个虽已年老珠黄却仍保留些贵妇风韵的女子的丰腴身子。

长安,曾经作为汉朝的首都,由刘邦及其子孙们经营百多年,可如今的长安,哪里还有当初大汉都城的雄霸之气。到处是沾满鲜血的破败城墙,到处是摇摇欲坠的旧房烂舍,到处是面黄肌瘦的流民。就连几任皇帝所住的皇宫,如今都变得破败不堪。

不得不再次感叹,游牧民族从来就是一群只懂破坏不懂建设的人群。他们自己不会想着去建设,反而嫉妒汉人们的成就。出于这种嫉妒,他们不是直接汉人家的家园占为己有,便是彻底的毁灭。

长安,六朝古者,数度易主又数度重建,那么,我们的民族到底还需要在这种彻底打倒一切旧世界的声势下重复多少次我们古人的成就?

刘子源真不知道,但自己既然已经成为这个历史的一部分,便有责任有义务保留这所城市的繁荣,让这所浸着无数龙朔儿女心血智慧的古城不再遭受野蛮的铁蹄的侵袭。

刘子源没想到,当初在长沙郡匆匆见了风云组合一眼,再见面已是十多年后。

当初那个精壮的汉子,如今已然变成个布满华发的精瘦老者。只是,容颜虽老,但对他自己的使命的忠诚,对于驱逐胡虏的使命的忠诚,依然未变。

或许这个世界到处是尔虞我诈,到处是典卖良知。但在我们这个民族的骨子里,总有些属于信念,拥有追求的痴人。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我们的民族才能生生不息,繁衍不止。

这就是尽管一再有公知和精蝇们诋毁我们这个民族的种种不足,我们仍然能高昂着头颅,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只怕,这长城里到处危机四伏,风云欲来。”李焕云一副忧心忡忡且激愤的样子,“当初姚苌窃位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如今我们赶走了他们,却钻出许多人来抢摘果子。”

这可一点不奇怪,一个朝廷牺牲几百个将军,上百万将士,好不容易赶走了外敌。结果却输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后来的历史全部被改写。那些牺牲的将士们不但没有在历史上留下英名,连本应该属于他们殊荣和礼遇都没有。抗敌之功,居然被割居一方,只拥兵数万的地方武装窃居。

历史真的只是成王败寇,由着上位者任意打扮的小姑娘,而丝毫不顾及良知道德甚至基本的颜面?刘子源恨恨的想道:“真的想把这些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崽子历史的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

可是,如今的刘子源再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小军官了。他的肩上,肩负着百万黎民的托负。或许他可以逞一时之快灭了那些人,可随之而来的杀戮,受苦的却是最无辜的百姓。

身为一个渐渐上位的上位者,刘子源不得不告诫自己,人生,不得不学会妥协。

人们说,妥协便是人类文明的进步。只有思想极度扭曲的人,才会一心想着同天斗同地斗,同自己的亲人朋友斗。或许在这种斗争中他们能极度的提升自己的影响力,伤害的却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筋和骨。

“盯着他们,只要他们不闹出什么大的骚动,暂时不要动他们。”刘子源不动声色道,望着李焕云依然精光暴射的双眼,刘子源有些伤感,自己欠这些痴心的汉子们一个承诺,如今却要他们违背自己的心愿,去同一群唯利是图的官、商们虚与以蛇,不由无奈地说,“我们的力量还太小,当今之计,唯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完成我们驱虏的大业再说。”

随即后背一寒,暗忖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等打败了最大的敌人,再一个个收拾这些投诚者?嗯,这似乎不是自己的本意。”

“总管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的。”李焕云抬抬头,想说点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抱拳行了个礼道,“若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先行告退了?”

“好吧,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苦了自己。我还想着和你们一起看到胡虏被全部驱出中原的一天呢。”

“属下…会的。”坚强的汉子,此时竟有些哽咽道,抱抱拳,匆匆走了。

此时的长安城,到处是暗潮涌动。而本应该退出历史舞台的苻登、苻崇父子,此时俨然置身漩涡的中心。

“这长安城本就是我们大秦的,凭什么要让刘的来说话。”一个面容苍白,瘦弱不堪的儒生,强打着精神,激愤地说。

“王丞相说得对,虽然皇上已然仙天,但天王仍在,我们大秦的衣钵仍在,怎么样这长安城也该我们说了算。”另一五大三粗的中年将领粗声粗气地说。

“张太尉,快别这么说,王某久不为相矣。何为为相,还得天王说了算不是。”这儒生谦虚地举手行礼,眼角却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得意。

原来这两位,正是曾经跟随苻丕的右丞相王腾和太尉张蚝。

“哼,两位也还记得要天王做主啊,你们不是打算都自己说了算吗?”另一个文弱的老者,不无讥讽地说,俨然是苻丕时的大司空官徐义。

“咦,徐大人不是早就隐居了,怎么又不隐了,还想发挥下余热,为天王效力?”王腾扯着鸭公嗓子,尖酸地说。

“哼,老夫就算隐居,也比你们投靠姚苌那厮强吧。都说忠臣不事二主,你们的主子现在都死了,你们这些儒生们不是一向以忠义自许吗,怎么这会不追随你们的主子前去了。”

“不跟你说,劣货。你懂什么,岂不闻,义之所在,虽千万人虽亦往矣,我王永个人荣辱事小,可天下苍生事大。为了天下苍生少受些苦。我王永受这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王某识人不明,以为姚兴能给天下苍生带来福祉。这是王某的不是,如今天王归来,不正是我辈儒生们各展所长,造福苍生的时候吗?你一介隐士,凑什么热闹。”王腾理直气壮的回道。

投敌变节可以说得如此道貌岸然,卖国求荣亦可以以天下苍生为幌子,王腾真的不是一个人,这一刻,汪精卫、陈文范、张弘范、薄某某、王某某、还有无数牺牲个人荣辱,深入帝国虎穴的大豪侠大义士在他身上附身。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但此刻显然连张蚝也感觉有些无法接受王腾的豪言壮语,似乎站得离自己近有些都有些毛骨悚然,偷偷的走远了几步,王永说完话再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四周六尺内竟再没有人了。

或许他正有高处不胜寒的感叹:“真理从来便是掌握在他们这些不计较个人得失的人手中?“而坐在苻登身后的苻崇,亦嫌恶的皱皱头,俯身在苻登耳边说:“父王,这些人太不象话了,绝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得逞了。这些一向以道义自许的伪儒生们,从来就没有一点廉义道德。嘴中说得何其道貌岸然,其实想着的都是自己的利益。一定要告诉刘总管,不能让这种人再祸害百姓。“苻登微闭着双眼,右手大拇指微微指向右侧,苻崇脸色一凛,颤声道:“总管在听着?嗯,且让他们再继续折腾吧,他们不蹦出来,怎么能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随即安心的坐下来继续倾听。

“老臣惭愧,有负天王信任,再不敢邀功于天王之前,只是天王既归,河东百姓仍在慕容垂的治下苟延残喘。万勿天王以天下苍生为念,振作奋发,号令四方,再复我大秦荣光。老臣就现现在就追随于先皇而去,亦将含笑九泉矣。”一白发苍苍的老将老泪纵横地呜咽道,俨然是曾经多次遭苻丕猜忌的柏卫平老将军。

“是啊,是啊,求天王振作精神,再复我大秦荣光。”这会,众文武群臣是异口同声了。

柏卫平的泣诉发于内心,苻登苻崇父子亦忍不住动容,尤其是苻登内心更是心潮澎湃,久久难平。自忖道:“我苻家有负于这些老臣子啊,若他们能为总管所用也罢,若不能为总管所用,我便只能从钱物上多多补贴他们吧。”

明知道这些真正的忠义之士所图的不是银钱,可似乎唯有这样,苻登才会觉得心安。

“列位,你们的心意本王都是知道的。”苻登扶着椅背,缓缓站起来,望着狐疑不定的余臣们,不禁千百种感概涌上心头,却只崩出一句话,“可我大秦帝业已经了结了。这亦是历史的必然。自古朝代兴衰,莫不如是。我们这些老人们如今还能站在这里说话,真的不得不能感叹上天的垂怜。我苻登如今还能活着,知足了。至于这天下苍生,自该交给更有能力更有胸怀的人去拯救。列位有什么出路的,都各自散布吧。苻登绝不勉强。也请各位理解我苻某。我苻某一家几乎丧失殆尽,再不想尝试那妻离子散的悲楚了。”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张蚝显得很不甘心,喃喃道。

“天王,你正年轻,怎么可以生出如此离世之心呢。如此置天下苍生于何顾?”王下腾不无愠怒道。“如今天下大乱,天王真忍心置大秦黎民于不顾?”

“天王决定了?要把关中地区交给那位刘总管?”柏卫平显然颇思量了一番,小心地说。

“不行,我们大秦的江山,凭什么要交给一个外人。”张蚝立即蹦出来了。他也不想想,关中地区真的是他们这些氐人的?却置几百年前的大汉朝于何顾?

“这样只怕不好吧,我们和晋朝是生死对头,而刘总管却是晋朝派来的人,我们打了几十年的仗,如今胜负未分,怎能轻易的就降了他们晋朝了?”一直闷声不语的王永终于插言道。

这时一个年轻的后生蹑手蹑脚的行到王永身前,小声地说:“王大人,借一步说话。”

王永望了眼苻登,得到了个首肯的眼神,不得不跟着那人走到了一边。

“不行,我们绝不能降了那晋朝,我们还有十数万兵马,还有一众文武大臣。只要我们君臣一心,不说一统天下,保存我大秦疆土是绝无问题的。那刘子源若是识相倒还罢了。若是不识相,便是做了他又如何?”王腾恶狠狠地说。“我大秦的内政,他也敢来插手,没有他来,我们就赶不走姚兴那厮么。

征尘未净,热血未干,有些人的眼神就盯向了那些功臣将士,就想全盘否认他们的功劳。可惜他不是上位者。若是他们成了上位者,那些死于抗击外敌而不是死于某主义某君主的烈士们,只怕死都不会心甘。

大殿内顿时吵成一团。

王永狐疑地跟着那后生来到了侧殿,迎面看到一张盈盈笑脸,不由惊道:“刘总管?““坐,请坐。“刘子源站起身来,右手一摊,王永忙不迭的摆手道:“岂敢,岂敢。”

“二叔,总管不喜欢这些虚礼的,你就坐吧。”王永这才发现,刘子源的身后,一个中年汉子低着头不知算着什么,这时看见王永,立即站了起来说话。

“镇恶?怎么是你?”王永惊呆了,王镇恶离开长安一去二十多年,却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见。

“二叔,这天下最终都将是我们刘总管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挡。镇恶虽久已离家,却永远是王家的人,万万不愿意看着王家遭任何不测。”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王永惊恐地望了几眼刘子源,慌乱地说。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刘子源笑意未褪,摆摆手道,“我们什么都不想做,就想知道,你们这些前秦的老臣们,要如何才能接受我刘子源。当然,我有万千种办法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我们毕竟有共同的敌人,那些仍在残杀我龙朔百姓的野蛮胡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己,我绝不想举起手中的屠刀。你的…明白?”

“总管不是晋朝派来的么?”王永隐隐听出了不对。

“自古天下权柄,便是有德者居之,王大人以为,司马家还有那个德么?”刘子源不无讽刺地说。

“老汉明白。以老汉的心意,只要不是降晋,多数人还是愿意和总管合作的。只是,总管如今旗帜未立,却叫我等如何相信刘总管志在天下。”

“二叔,刘总管可是汉高祖的后人,”王镇恶不无得意地说。

“啊?”王永不敢相信的再看了眼刘子源,惊叫道,“若真的是大汉的后人,取那司马氏的江山亦理所当然。苻天王既自愿退位,其它人就算再不愿,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随即长躬揖跪地,虔心道:“微臣王永,拜见大汉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