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阳天意带来的消息过于震撼,阳无极立刻召集圣教五大长老议事,有人说了,既然阳无极现在是义盟盟主了,为什么不召集义盟长老议事呢?
众所周知,义盟的产生是因为黑衣阁对武林各大门派的极力打压,如今没了黑衣阁这个头号敌人,义盟内部也渐渐有了不同的声音,若不是阳盟主武德服众,说不定现在的义盟早就和西天取经的猪八戒一样,吵着散伙分行李了。
所以,在阳无极心中,自己在义盟调动的力量虽大,却不如在上下一心的圣教好使。事关重大,万一走漏了风声,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变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还要是可信的人。
于是,这天夜里,趁着夜色朦胧,阳无极父子二人带着圣旨,骑上小白急匆匆的向天都城赶去。
天都城虽是八城中的皇城,却不在其他七城的中央,开国皇帝耶律雄才不是不想,盖因为那地方正是五行山,一个从北疆南下的游牧部落,怎么可能将皇宫建在山上呢?
耶律一族,曾是北疆最强大的一个部落,在耶律雄才眼里,王朝最大的敌人不是西域的蛮子,也不是中土的武夫,而是自己起家的北疆游牧部落,于是,天都城便坐落在和已经失陷的凤凰城遥遥相对的东海边上。
天都城东临大海,北望凤凰,西邻雁安,南对迦叶,距五行山九千里,也幸亏有小白这只超大号的变异灵鹤,否则这趟面圣之路可有两父子跑的了。
阳无极虽是一代武林名宿,大千世界不知见过几多,但这乘鹤飞行却还是人生第一次。凌风烈烈,大好河山尽收眼底,御空而行,飘飘乎不知所以。
岁月催人老,青丝生华发,却不能掩饰阳无极此时豪情万丈,意气蓬发。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夕阳西下,霞光满天,云氲变幻,迷彩千条,一老一少,纵情高歌。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啦啦啦啦……”
“爹爹,你怎么会唱这首歌?”一曲罢了,阳天意才意识到这首《沧海一声笑》,只有自己和那四个老鬼知道,这便宜老爹如何也会唱得。
“呵呵,听酒鬼前辈唱过一次,歌词很对自己胃口,便记住了,意儿怎么也会唱?”激荡过后,阳无极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微笑的说道。
“额,孩儿当然会唱,老酒鬼还是我教的”阳天意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喔?这首歌是意儿作的?歌词意境浑厚深远,豪情奔放,真真道出了我们江湖儿女的浪荡情怀,想不到意儿还有如此的悟性,为父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阳无极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爹爹,其实这首歌是我也是听琴魔师父唱的,爹爹说笑了,我哪里让您看不懂了”阳天意见父亲似乎有些失落,心念一转,将帽子扣给了自己过世的师父。
“也是,这普天之下,又有何门何派能像你们魔音派一样,纵情洒脱,正邪随心。意儿啊,为父原本打算让你和顺儿共掌圣教,不想你得此奇遇,将来成就必定在为父之上。你是魔音传人,以后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为父这一辈子守着你祖父留下的基业,都是为圣教活的,牵挂太多,其实为父心里明白,什么黑白、正邪、是非,都是虚无。为父只希望以后不管你做什么,一定要对得起自己。”阳无极看着日渐成熟的儿子,心中大感欣慰。
“爹爹教训的是,意儿一定谨记在心。”阳天意认真的听着父亲训导,怕是以后父子二人这样独处的机会不多了。
……
武德元年三月二十四日,天都城来了两个大人物,一个是名震江湖的武林泰斗无极圣教教主阳无极,一个是一战成名的魔音派传人阳天意。
不过半天的工夫,阳无极父子来到天都城面圣受封的消息,便传遍了大半个天都城。天都城内,茶肆酒馆,街头巷尾都谈论着有关二人的传说。
西城区的驿馆外,闻讯赶来的武林中人和一些豪商富贾将驿馆围的水泄不通,有人想一睹圣阳盟主和魔音传人的风采,有人想从中捞些机缘,有人则纯粹就是喜欢凑热闹。
“圣阳盟主是我们习武之人的骄傲,快快显身让我等瞻仰一下盟主风采吧!”
“魔音魔音,唯我独尊,在下陈小二对魔音派向往已久,阳护法收了在下做徒弟吧”
“鄙人贾大福,珠宝生意遍布天下,想和义盟谈谈走镖护卫的生意,阳盟主赏个脸吧!”……
驿馆外人声鼎沸,群情涌动,若不是门口两队手持长枪的士兵死死护住,这些人早就冲进驿馆里了。
阳无极和阳天意坐在馆内揉着额头,相视苦笑。
“驿官大人,在下和犬子来天都城一路低调行事,为何乍到此地,便传的沸沸扬扬?”阳无极被外面的噪声吵得头都大了,便向旁边一位身穿皂袍的官吏问道。
“圣阳盟主有所不知啊,早在一个月前,圣上下旨的时候消息便传开了,咱们这天都的百姓啊日日盼,夜夜盼,无不想一睹盟主尊荣。今日下官荣幸,能第一时间接待盟主,自然要将这好消息告诉亲朋好友,下官也没想张扬,谁知道他们一传十十传百,等下官再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再说,盟主您进宫面圣也是好事,多一些人知道,不久多一分光彩嘛”驿官赵一礼有些得意的回道。
“忘了告诉驿馆大人,阳某一向不喜热闹,更不喜让人看热闹。”阳无极端起茶杯淡淡的说道。
“这……,都怪下官一时嘴快,可是外面那些人赶也赶不走啊,盟主大人你看如何是好?”这赵一礼原本是天都书院的学生,成绩平平,在朝中又无人无势,靠着家族东奔西借的几百两银子打下打点,才弄了个不入流的驿官当当。
哪知道这驿馆,平时除了接待异域使节,便是招待一些和自己一样不入流的小吏,但凡有点品阶的朝廷命官在城中都有自己的宅邸。
赵一礼原想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职场优势,再向上爬上一爬,结果这驿官一当便当了大半辈子,这一次遇到阳无极父子来天都城面圣,便想和两人拉拉关系,谁知道这圣教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黑衣阁,圣阳盟主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马王爷呢?
赵一礼打听到武林中人最好面子,于是便让自己的老婆、小妾、七大姑、八大姨四处散播消息。刚才进来时,看到门口堵满了人,心中还暗自欢喜,不曾想拍马屁拍到了拍到马蹄上。
“宫里可有消息,何时传我二人觐见?”阳无极也颇感无奈,只想早点把该办的事情办完,离开这个地方。
“这下官不知啊,您带来的圣旨,下官已经亲自送到宫里了,算算时间,宫里传话的人也快到了”赵一礼心中忐忑,生怕惹恼了这圣阳盟主。
“这驿馆可有什么清静的地方?”阳无极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呆。
“有,有,后面还有个院子,比较清静”
……
晌午时分,天都城皇宫中走出两队银甲轻骑,打头的两匹马上,一位是个威武沉稳的银甲将军,另一位却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公公。
“王公公请”银甲将军手持缰绳冲身边公公说道。
“还是呼延将军先请吧,将军又不是不知道,咱家本就不善骑马,要不是这次去接的是圣阳盟主,咱家才不会骑马呢!呼延将军还是快些吧,让圣上等急了,可就不好了”王公公细声细语的说道。
“既然如此,本将便头前带路,王公公莫怪。兄弟们!保持队形,西城福井街驿馆,全速前进”呼延宝一扬马鞭,双腿在坐下白马小腹上轻轻一夹,向前奔去。
五六丈宽,青石铺就的大街上,两队银色的铁骑风驰电掣,两旁的行人、马车,看到骑在马上众人的装束纷纷避让。
半个时辰后,呼延宝一行策马来到了驿馆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堵在驿馆外乌压压的人群。
“大胆刁民,竟敢围堵驿馆,还不闪开!”没等呼延宝说话,王公公那尖锐公鸡嗓便响了起来。
众人正在门开吵吵的正欢,听到身后有人叫喊,发现是宫中来人了,便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都给我滚远点,你们这些刁民,没事凑什么热闹”王公公随着呼延宝将军进了驿馆大门,还不忘呵斥一句。
赵一礼听到门口安静了下来,走出屋外,正迎上前来接阳无极父子二人进宫的王公公一行,慌忙行礼“下官见过呼延将军,见过王公公”。
“免了,快带咱家去见圣阳盟主和护法大人”王公公一甩衣袖尖声说道。
赵一礼不再多礼,引着二人向驿馆后院走去。
“呦,阳盟主,咱们五行山一别快有一个月没见了,想死咱家了”王公公看到坐在院子里的阳无极父子,便远远的喊道。
“原来是王公公,别来无恙!劳驾王公公亲在前来,阳某惭愧啊”阳无极见到来人,忙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还想死咱家了,我去”阳天意站在阳无极身后,撇了撇嘴,听这王公公说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阳盟主又见外了,我给阳盟主介绍一下,这位是当朝赫赫有名的白马军团少将军呼延宝”王公公一边给阳无极介绍同来的将军,脸上跟乐开了花儿一样。
“阳盟主,久仰久仰,家父曾经常给本将讲盟主的传奇事迹”呼延宝双手抱拳,点头行礼。
“少将军,威武不凡,幸会幸会,敢问令尊是哪位?”阳无极也抱拳以武者的礼节行礼。
“家父呼延荣”呼延宝回道。
“原来是“天赐狂刀”呼延老将军,他老人家身体可好?”这呼延世家也是武林世家,擅长斩马刀,祖上和耶律老祖结识,后随耶律雄才南征北战,平定天下,深得耶律雄才器重,特封呼延世家为将门世家,手握皇族军权,镇守天都城,可以说历代皇帝(耶律昊天除外)对武林中人,都抱着尊敬宽容的态度,和呼延世家有莫大的关系。
“承蒙阳盟主挂念,家父一向安好”呼延宝微笑回应。
“我说二位,别在这唠了,圣上哪还等着呢,咱们还是先去见过圣上吧”王公公在一旁催促道。
“王公公说的是,二位请”阳无极伸手说道。
“阳盟主,阳护法,请”呼延宝也转身头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