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胖子的院子很大,大的有些离谱,皇宫的后花园也莫过于此。院子中假山亭阁很多,多的有些离谱,每一处都惊人的相似。
“竟然是千石阵!”阳天意忍不住呼出声来。
“喔,贤侄懂阵法?”萧玉颇感意外,且不说当今世上奇门一脉早已没落,纵然是有,能一眼便看出这千石阵的恐怕也没有几个。
“萧伯父说笑了,意儿是猜的。意儿曾听一位前辈讲过,世上有一种阵法,用九百九十九块一模一样的山石布置而成,易进难出,九死一生,多出现于皇家的园陵墓穴。这千石阵布置起来并不难,难的是集齐九百九十九块一模一样的布阵材料,所以,久而久之,这种阵法就失传了,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少。没想到今日在萧伯父这里能见到传说中的千石阵,真是让意儿大开眼界。“凡事还是低调一点好,阳天意心中暗想,故而隐瞒了跟画圣秦天冬修习阵法的事情。
“哈哈,贤侄说的分毫不差,这就是千石阵”萧胖子见这个侄儿不但认识千石阵,还知道千石阵的珍奇之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当年修建千石阵可是耗尽了萧家几代的积蓄。
“哈哈,你萧伯父是天下第一富,这千石阵难得倒天下人,可难不倒萧家,你萧伯父随便摘下一个指环,就够你用几辈子了。”阳无极看到萧胖子得意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
“狸猫,你少在孩子面前调侃大哥,你怎么不说你是天下第一教主啊!不过,贤侄啊,你爹说的也没错,萧伯伯可真是穷的只剩下钱了,等下到了宝库,你喜欢什么只管拿,就当伯伯给你见面礼。”萧胖子大气的说道。
“意儿,等下可千万不要跟你萧伯父客气,喜欢不喜欢都要拿几样,不然你萧伯父会生气的,哈哈”阳无极笑道。
“对,贤侄,你不拿伯伯真会生气的!”萧胖子接口道。
“那意儿,就先谢过萧伯父了!”阳天意笑着答应道。
“好了,到了!兄弟和贤侄稍等一下。”萧玉说罢,走到一座假山边上,伸手摸索了起来。
阳天意和阳无极同时转过身去,“爹,萧伯父怎么会叫你狸猫?”趁此机会,阳天意问道。
“你萧伯父,刘三叔,刘四叔是爹年轻时候的结义兄弟,你萧伯父萧玉是老大,家里最富有,人又胖,我们都叫他金猪;你爹排老二,咱们家的圣影无踪独步天下,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故叫狸猫;你刘三叔叔叫刘浪,人称刀魔,嗜刀成痴,常常打架架来不要命,我们都叫他疯狗;你刘四叔叫刘云风,人称蓬莱剑客,一手蓬莱剑法神秘莫测,水下功夫更是天下无双,我们叫他死鱼。只可惜……只可惜……”说到此,阳无极的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只可惜,疯狗疯了,死鱼死了,昔日兄弟能说话的就剩下我和你爹两个了!唉”萧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爷俩身后,接过了话茬说了下去。
“都怪我,当初若不是我要老四到五行山参加意儿和顺儿的满月宴,他也不会殒命十里亭……”阳无极懊悔的说道。
“狸猫,你也莫要自责,即生于江湖,当死于江湖,这是他的宿命,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总有一天!我们兄弟还会九泉相会的。”萧玉伸手拍了拍阳无极的肩膀,安慰道。
“少主,再不进来,洞口要关闭了!”假山无声无息开了一道口子,一个白发老者悄无生息的出现在洞口。
“有劳福伯了,我们就去吧!”萧玉和白发老者打了个招呼,带着二人进入了山洞。
白发老者微微点头,仔细打量着阳无极爷俩,在阳天意经过身边的时候,眼中精光蓦的一闪,露出疑惑的表情。
山洞蜿蜒向下,四周石壁镶满了夜明珠,照的洞内光华毕现。阳天意跟着二人转过拐角,顿时被眼前五光十色的光华惊呆了。
方圆十几丈的石洞内,金灿灿的元宝一箱一箱的堆了一地,一个个玉盘摆满了流光溢彩的珍珠堆的跟小山一样,碧绿的翡翠,晶莹剔透的玉石,随意的散落在地上,四周角落摆着四个黑檀木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式的兵器。
阳天意哪见过这么的珍宝,眼睛顿时变成元宝状,口水不自觉的在嘴角荡漾。
萧胖子看到阳天意的表情,十分满意,“怎么样,贤侄?你萧伯伯的宝库还算气派吧!”
“气派,何止是气派,皇家的宝库也不过如此吧,萧伯父,这里的东西都卖了那得多少钱啊!”阳天意语无伦次的说道。
“卖?为什么要卖?伯伯就是钱多的花不完,才去买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好存放,再卖掉多费事啊。贤侄,喜欢什么尽管拿,四周有兵器,看看有没有你用起来顺手的。”萧胖子随意的说道,“狸猫,大哥带你看看玉石。”
阳天意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什么叫富可敌国,这才叫富可敌国,自己这个萧伯父如果愿意,随时可以拉起一只武装到牙齿的万人军团,这样的人你因为钱跟他客气,他可能真的会生气。阳天意走走停停,不时拿起一颗拳头的珍珠或者玉石又随手放下,最终还是向角落的武器架走去。
阳天意站在一人多高的武器架前,来回打量,随手拿起一把镶嵌宝石的短刀,慢慢将刀身抽了出来。
刀未出鞘,寒意逼人。阳天意拿在手里挥舞了几下,又放到架子上。阳天意虽不懂刀,也知道手的短刀是把好刀。
武器架上除了刀,还有枪、剑、戟、斧、钩、叉、鞭,十八般武器无一遗漏。
兵器虽好,可惜自己一件都用不上。阳天意有些失望的走到最后一个兵器架前,角落里的一抹雪白引起了阳天意的注意。
阳天意蹲下身来,从角落灰尘里捡起一支玉管,用袖子擦了擦玉管上的灰尘,露出雪白晶莹的管身。
灰尘尽去,玉管原来是一支玉萧。阳天意将玉箫握在手中,脑海中轰然一震,恍然间有种孤独的感觉,那孤独是无休止的等待,那孤独是永恒的宁静……
“贤侄,选好了吗?贤侄!”萧胖子的喊声将阳天意从迷失中惊醒,阳天意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玉箫,不由得心中大骇,自从修习了魔音心法,自己有多久没有走神了,一支玉箫竟然做到了,事出反常必为妖。
“选好了,萧伯父!”阳天意举了举手中的玉箫,打算问一下萧胖子这玉箫的来历,“萧伯父,侄儿想向您请教一下这支玉箫的材质和来历。”
“这么多好宝贝你不要,确定要了这支玉箫?让伯伯瞧瞧”萧胖子将玉箫接过去,仔细打量了几眼,神情有些疑惑,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疑惑之色更弄了。玉箫通体透亮,光滑圆润,似是暖玉,却入手冰凉,在自己的印象中似乎也没有收藏过这支玉箫,难道是祖上留下来的?
“萧伯伯,怎么样?”阳天意见萧胖子将玉箫接过去,久久不语,以为是和自己一样,心神被玉箫迷了去,忙出声提醒。
“奇怪,看这材质明明是暖玉,却偏偏是性凉。再看这玉箫的做工,空洞圆润,上下一致,既不是六孔也不是八孔,而是七孔。你们见过七孔的萧吗?反正我是没见过,伯伯怀疑这玉箫八成是从海外过来的。最重要的是这玉箫不是你萧伯伯的收集来的,所以这萧的来历,萧伯伯真不知道。”萧胖子说完将玉箫还给了阳天意。
“金猪,这天下还有你看不明白的玉石,可真是稀奇啊!”阳无极手中托着一块手臂大小的青色玉石调笑道。
“有什么好稀奇的?关键这东西不是八城的物件,海外稀奇东西多了去了,我哪里都能认识?当初你见到老四剑法的时候,不一样跟见了鬼一样?哼!”萧胖子脸一红,辩解道。
“萧伯伯,我看我爹选的这块玉石也不怎么样啊!既不纯净,也不通透。”阳天意见状岔开了话题。
“贤侄,你爹的眼光可毒着哪!这可是青石玉的玉胚,只是没有打磨,等做成了型,你再看,就不会如此说了”
……
三人说话间到了洞口,萧玉伸手扣了扣洞壁,石洞慢慢打开,白发老者站在洞外,等三人走远了,老者闪身进了宝库,石洞又慢慢合为了一体。
萧玉带着阳无极和阳天意出了千石阵,向前院的匠厅走去。
青衣童子来福站在匠厅门口,看到萧阁主肥胖的身影,大老远的迎了上去,双膝跪地“禀阁主,属下办事不利,请阁主责罚。”
萧胖子眉头一皱:“起来说话”
“是”来福站起身来,有些忐忑的看了阳氏父子一眼,“回阁主,这位贵客要的马雕怕是做不成了。”
“嗯?”萧胖子冷哼了一声。
“昨天夜里,王匠师的父亲去世了,今天一早就没过来,这玉石的雕刻活计平时都是王匠师在做,其他匠师怕是……”来福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有没有派人去请?”萧胖子问道。
“这……还没有。”来福惶恐的说道。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要让本阁主去请吗?”萧胖子怒道。
“金猪,算了,父母为重,孝道为先,将让其他匠师来做吧,无妨!”阳无极上前劝道。
萧胖子沉吟了一下,“也好,来福你去账上取一百两银子,给王匠师家里送去,让他在家好好尽孝,把丧事办好。”
“是,属下这就去办”来福答应一声,如蒙大赦,匆匆的离开了。
“狸猫,你还是换个礼物吧,从我聚宝阁中出去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做工不好的东西我聚宝阁宁可毁掉,也不让它流出去,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萧胖子突然说道。
“这,罢了,那就做一个晶檀木的马雕吧!”阳无极之所以选玉石,那是因为玉石有温润调和之效,而其他材质的雕塑则没有这种功效。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二弟许久不见,让大哥办个事情,大哥还办不好。二弟放心,等王匠师回来了,大哥定让他再做一只青石玉的马雕送到呼延将军府上。”萧胖子尴尬的说道。
“不可,大哥如此说,已让狸猫心中不安,怎可再让大哥费心。”阳无极也说道。
站在一旁的阳天意,忽然开口道,“爹,萧伯父,意儿也曾跟随一位前辈学过雕刻,可否让意儿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