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薪火相传
而且事实上，这些日子来，他们在讨论之余，也未尝不是存了将这个少年培育成一个绝世之才的想法。但是今天，忽然之间，这个少年变了。如果说昨天，他还是一柄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宝剑的话，那么今天，这柄宝剑已经收剑入鞘，锋芒再不显露。但是，一种说不出的威压，层层叠叠，铺满了整个场地。但是这种威压，在少年展颜一笑之后，似乎又一下子变成让人无比心愉的轻松。然后，在这位少年的说明之下，在一众精灵长老们的惊骇与振奋之下，以他为主导，启动了精神力锁定，开始了新一场的辨论。随着辨论人数的越来越多，普通的辨论方式，已经早就不能满足需要。仅仅想一下万把多人围在一个场地的情景便可以想见一二。但是他们又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可想，所以，每个人发言的时候，都用上了魔法。但是今天，辨论场再一次形成的时候，亚当斯忽然直觉地知道，今天，他的精神力，已经可以支撑他将整个辨论场的人作精神力锁定了。
好像整个天地，都成为了他的助力。源源不绝的天地元素，源源不绝地从虚空中进入他的身体，然后转化为漫无边际的精神力海洋，将他，将数以万计的精灵前辈们，将这一片整个的天地，完全地包裹。于是，就这样，在亚当斯的主导下，神佑大陆史无前例的‘虚拟联席会议’，拉开了序幕。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亚当斯和一众精灵前辈们，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如鱼得水，什么叫真真切切地淋漓尽致。再也不用发言，再也不用一个一个地等着回答，再也不用场上的每一个提问和回答，都像是一尾小鱼，轻轻摆动，然后，清晰的震动或者说波浪，瞬间传遍了整个精神力海洋，渗透入在场每一个人的意识之中。再也不是一对一，而是，在场的所有人，已经完全不分彼此，在庞大的精神力海支持下，他们，成为了一个整体。无数的体会和疑问，如花落花开，如潮起潮落，在这一片小天地中，往复回环。而一个又一个领域，一个又一个方向，就在他们的这种水乳交融中，一层层，一片片，如天花绽放。
虚拟联席会议上，讨论正在进行中。“魔法的本质是什么？”这是某个精灵的意识提出的问题。而片刻后，无数个不同的回答于同一时间渗入了在场所有人的意识之中。“操控。魔法的本质，就是操控。操控身边所有的一切。”这是一位精灵长老的回答。“连结。魔法的本质，是连结。将自身与天地间的魔法元素连结起来，这才是魔法的真义。”“连结起来做什么？难道为的不是操控？”质疑的是另外一个精灵。“操控又为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操控？”“很简单，为了生存，或者为了生活。为了生存，我们需要大威力的攻击与防御能力。为了生活的更好或更方便，我们需要一种能渗透到生活方方面面的工具。而魔法正是这样的一种东西。”“我反对。魔法是一种伟大的存在。将魔法仅仅看成是一种工具，那是对魔法最大的亵渎。拥有这样的心态，永远也无法领会魔法的真义。”“那应该拥有什么样的心态？”“平等，亲近。魔法，是我们的朋友，最亲近的朋友。我认为，魔法的本质，就是让我们在这个天地之间，永远也不会孤单。
”成千上万的意识在一起交流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在这之前，一众精灵们无法想象，亚当斯同样也无法想象。大范围的精神力锁定，居然是这么的让人沉醉。是的，沉醉。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百川为溪，万川成海。在场的，无一不是‘怪物’的级别——精灵族中那些层次稍微低点的，暂时还没有资格参与讨论呢。而这些怪物，无一不是精神力见长之士，那些精灵长老们，更不用说了。至于亚当斯他已经超出怪物的级别了。这些人的精神力，在亚当斯的连结下，汇聚在一起，那个规模，那个声势，只能说，只能说是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的了。而如果说汇聚成的精神力是一个庞大的海洋的话，那么这千万个意识，便是海洋中高低起伏的波浪，这些波浪，或起伏，或回旋，或声势滔天，或低徊宛转，而无数的感悟与理解，便在这起起伏伏中，加减乘除。好像千万个人已经消失了，或者更准确地说，这千万个意识，有了一个共同的基座。他们仍然保留着独立，但是，通过基座，他们又连到了一起。
这种情况，带来的体领是让人震惊的。众人最明显的感受是，一旦一个观点提出，便是上万个意识对这个观点同时的反溃，观点大大不同，几乎覆盖了所以涉及的所有方面，而这所有的覆盖，几乎在短短的瞬间，便进入了每个人的意识深处。在这种情况下，众人的意识起伏，已经隐隐有了天地流转的意味。而这种不可言喻的意味，渐渐将他们的所有感受，完全地拉了进去。一天，两天，三天起初，他们还是一个话题一个话题地探讨，这些话题，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简单，有的复杂，但是，慢慢地，随着意识的交流，众人相互之间的了解日渐加深，而了解的加深，又导致了探讨的深入。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有形的、具体的沟通早已经成为过去式。通过庞大的精神力海洋基座，无数的思考，无数的体悟，还有无数更深层次的冥冥感觉，如雨如雾般，渗透入了每一个意识之中，然后生长，然后发芽，然后又反溃到精神力海洋中精灵岛上没有冬天。或者说，冬天的温度，仍然很是暖和。在魔法修习过程中，闭关几个月的比比皆是。
毕竟，只到到达大魔法师的层次，就可以从天地间直接摄取魔法元素作为身体的补充，完全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但是像如今这般，上万人一起‘闭关’的，以前还从未有过。他们在干什么？无数的精灵议论纷纷，甚至于整个精灵领域，都在关注着这件事。他们是在冥想？还是在讨论？没有人知道答案。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因为有所牵挂，亚当斯才率先‘醒’了过来，然后，中止了精神力的连结。一众精灵也慢慢地睁开眼来，眼中是震惊，是喜悦，更是怪异。大多的迟疑了会，都相互打量着，慢慢地，不知是谁起了头，全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显露的是无比的满足与豪迈。在精灵岛上，亚当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笑声。听着这样的笑声，他的心中同样溢满了自足。“亚当斯，从现在开始，你有什么打算？”亚当斯认识的第一个长老，菲尔长老，像个老小孩一样，搂着亚当斯，把他向外扯去。而众多的精灵们，只是看着他们微笑。‘小友’的称呼换成了‘亚当斯’，这是理所当然的。
且不说菲尔长老这方了，就从亚当斯这方面来说，如果说这场‘讨论’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外人的话，那么现在 他想‘外’也外不起来了。这一场精神与意识的交流，不是让他们成为一家人，而是，差不多成了‘一个人’。那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不需要客气，也不会有客气的念头，亚当斯沉吟了会，道：“老哥哥，你们帮我清理出一个小岛来吧，我想从明天开始，便开始我的计划。”在之前的交流中，亚当斯的念头已经有所道出，所以菲尔长老一听便明白他是要开始他的大种植计划了，当下也是一脸兴奋和期待地道：“我这就去亲自准备。你先去休息会吧，这么长时间，把你累坏了吧。”“嗯，是有点。”亚当斯点点头。这一场‘讨论’，收获，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非常非常巨大的，不止是他，所有的人都一样，但是支出，却也是巨大的。虽然有天地元素源源不断地供应，但是，支撑精神力的连结与意识的交流，损耗也是惊人的。就像这一刻，他心中满足的都快窒息了，但同时，心底的那份疲累，也让他疲累的快要窒息了。呵呵，再大的损耗也是值得的。这三个月，也许抵得上他一个人的三十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