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路线选择
神龙帝国有谚言：巨人的一小步，是蚂蚁的一万步。某异世界亦有俗云：马无夜草不肥。由于某小炼金师的异同寻常的表现，原定于第二天开始的行程被耽搁了下来。某个不付钱的小雇主固然是见猎心喜，不停摆弄着各式各样的炼金材料舍不得走，其他人更是舍不得走。如果你三天时间就从一个中级的剑士提升到高级的剑士，你舍不舍得放弃这种也许还可以再上一步的机会？别人不好说，但至少汉森舍不得。不过他的意见本无足重轻，所以不在考虑之内。同样地服用下‘斗气源泉冲剂’的莱斯特，却并没有从大剑士提升到剑师——当然，如果从剑士提升到剑师是很容易的话，那恐怕整个大陆都要疯了。然而虽然没有等级上的提升，但是身体内部的变化却是实实在在的。而这个，又不得不稍微冗长一点地从佣兵的生存状态说起。佣兵，就算混到再高，高到可以与皇帝平起平坐，也仍然还是佣兵。而佣兵的生活是没有规划的。身为一个佣兵，也许你今天还在北国的高山煮雪，明天就需要到南国的深海捞鱼了；也许你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中午说不定就被人一刀砍成重伤了。在某异世界，据说有一个赌钱不输的秘方，就两个字，叫做：不赌。
同样的，有没有出来混佣兵而不遇风险不被人砍的秘方？——如果有的话，想必也只是惟一的方法，而那同样也只不过是两个字：不混。有没有没受过伤的佣兵？——没有。便以莱斯特来说，佣兵生涯近二十年，身上大大小小的内伤外伤，或许可以达到两百处。这些伤，壮年的时候不碍什么大事，待年老之后，有很大的可能就会成为日夜折磨他的病痛。当然，没几个佣兵会考虑这些。或者，说得准确点，这本就是佣兵生涯的‘不可避免性伤害’。如果人人都一样的话，那整个世界都会习以为常。病痛固然还远，暂不须考虑，但是内伤外伤，积累到如今的程度，已经足够成为他修为进一步提升的障碍。如果他能跨越到剑师的行列，那身上的所有内外伤，都将从不足为虑慢慢地过渡到不复存在。然而，讽刺的是，这诸般伤，却是足够阻碍他跨越到剑师。莱斯特也以为这辈子是到底了。事实，他混得已经足够可以称为是‘风生水起’了，就算止步于此，也已经足够了。不说佣兵了，就算推广到整个大陆，有多少人能有他这样的成就？但就在这几天，有望突破的曙光，那么无比强烈地降临在他的身上，降临在他们尖锋佣兵团所属的这一个据点里。
斗气开始纯化，运转开始畅达，生命力量无比地在体内充盈，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激动的事？没有。如果说之前，小艾尔索普对于莱斯特来说，还只是需要结好的小贵宾的话，那么现在，小艾尔索普已经成为可以让他顶礼膜拜的小神灵。至于其他人，其他人就不用说了，他们现在连脚趾头上都写满了崇拜。这不，身量在远处看起来和熊都能有得一拼的柯地斯，此时正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居然一点声息也没有地走到小艾尔索普身边，并且最自然不过地摆出仆人式的前躬姿态，轻轻说道：“小英雄，午饭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如果是外人看到这场景，肯定会怪异地暴笑。但在院中其他人看来，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小艾尔索普正支肘据案，摆出沉思者的造型，听到说话，才转过头来，有点咕隆地道：“这么快？”他方才正在脑中检索适用的‘饮料’配方。因为这里只是尖锋佣兵团相当简陋的一个据点，而且基本上大多数时候还是‘备而不用’的那种，所以所谓的午饭，也并不怎么正规，食物做好了，直接就是摆放在院子正中这两天才新整顿出来的另一张长桌上。
这种桌子叫‘案桌’，有约两米宽、三米长，算是大陆佣兵界通行的吃饭、讨论、摆放物件等通用的标准制式桌子，小艾尔索普父亲所在的锯木行，就专门生产这一种桌子。尖锋佣兵团属、汉森四人小团属、小艾尔索普，这三者已经不是第一次共桌吃饭了，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讲究，稍微招呼了一下，众人便坐下来就吃。“这酒有点涩，不好喝。”小艾尔索普抿了一口酒，然后舔舔嘴唇，说道。“是的，要是精灵酒，估计就好多了。我已经通知总部，等我们到达暴风城的时候，小英雄，到时必定有最好的精灵酒给你准备上。”精灵酒，那只能在拍卖行获得了。随着精灵全面退出大陆，几千年来，像精灵酒之类的东西，已经成为人类社会罕得见到的珍藏。一瓶最劣质的精灵酒，卖到一百个金币，不在话下。至于上等的，卖到数万数十万金币一瓶，也不是没有过。
而且许多时候关键是有价无货。现在摆在小艾尔索普莱斯特等人面前的，已经是这个地方能买到的最好的酒，这酒，别说汉森，就是莱斯特，往常也喝不到。倒不是真的喝不起，而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等档次的酒，本就不是佣兵该喝的酒。不过此时没人反对小艾尔索普的观点，尽管在他们嘴里，这酒已经是无上的美味。因为，他们喝的，不止是酒，还有酒里放的 放的小艾尔索普作‘好喝的饮料’用的‘斗气源泉冲剂’。原本只能称得上是品来清澈的酒，此时有一种异常勾人的清香，喝入口中，其绵厚冲劲，更是直达肺腑，在莱斯特等人喝来，这不折不扣的就是神酒。他们虽然喝不出什么‘涩’的感觉来，但想必小英雄说的是没错的。而且，在他们看来，这酒的档次，和那神级的药剂确也配不上，相差太远。神级的药剂，理应配上神级的酒。
而大陆能称得上是神级的酒，那也只有精灵酒了。所以方才莱斯特有那一说。不过，话说回来，三天前，小艾尔索普第一次把冲剂和入酒中当‘饮料’喝时，可是把一干人给震得目瞪口呆的。而现在，几次喝过，他们只觉以往喝过的所有的酒，其味道是再也不堪了。这酒虽香，众人除小艾尔索普外，其他人却不敢多喝，半是不舍，半是受不得那磅礴的药力，便是莱斯特，也是浅酌慢饮，要知道，一桶酒里，小艾尔索普足足放了五瓶‘斗气源泉冲剂’下去。而汉森等人，更是如在梦中。他们现在，浅浅微抿着一小口喝下去的，或许就是他们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那么多金币。因此，虽然只是小口小口的，但念及那每一小口，就是一堆金山，念及于此，心中怪异与酣畅，不可言表。 就是皇帝和大魔导师，也没有这般奢侈的享受吧？有谁听说，有魔法师把魔力源泉冲剂和入酒中当成饮料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