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天人幻想曲（五）
擎天的大树或许会为小草提供庇护，但不会和小草做朋友。因为双方不在一个层面。只有平等或大体平等的双方，才有真正做朋友的资格。斗气的发现，就将人类从小草的位置，提升到了大树的位置。虽然还远未能擎天，但已经确是非凡了。在这个时候，人类的一些外出寻求突破的顶尖高手，得到了同样在大陆四处浪迹的精灵们的友谊。然后，在精灵的帮助下，某些天赋超常的人类，发现了周围空间中的叫做元素的东西。再然后，魔法之花，在人类的世界萌芽。再一千年后，魔法之花，在人类的世界绽放。魔法在人类的第一次绽放，是遍布整个大陆的血花——那些斗气和魔法同时达到大成的高手，率领人类大军，开始了漫长的对野蛮人的征伐和杀戮。这一次，野蛮人再也不是人类的对手了。大批大批的野蛮人，被作为奴隶，填充进了人类的世界。龙族僻居一方，并不与人类及野蛮人之类来往。精灵们云游四方，再加上他们的数量也不多，并不与人类发生争执，而且他们受到了人类普遍的尊敬与礼遇。于是，人类替代了野蛮人，占据了大陆的主体位置。
大规模的争战又一次平息，野蛮人作为战败的一方，付出了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而作为胜利一方，人类进入了较为平和的大发展时期。战争中的那些绝顶高手，有不少退了下来，或者处于半退的状态。当不再需要杀伐，他们的精力投入到了对力量的感悟中。这之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做华，他是肯和林的子孙。“斗气是力量，魔法也是力量。既然同是力量，那么它们就应该有一个共同的根本。”在和几位战友探讨的时候，华这样说道。“可是它们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相同的地方。”其中一个说道。“不知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小辈们那些没有学习斗气而只学魔法的人中间，他们许多人的身体并不好。而斗气，可以让人强壮。”华说道。“这说明什么？”不止是光幕中的人在问，场下的观众，有许多魔法师同样在心中问。如果在之前，这些观众听到这样的说法，由于心中存在对斗气天然的不屑，肯定会不以为然。但此时，因为承认了斗气带给人类的荣傲，作为魔法师探求力量本源的思虑，便开始抬头，正视魔法和斗气的问题。“一棵强大的树才能承载更多的枝叶。树是如此，我相信，人同样也是如此。
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我相信，会对魔法的修习造成障碍。我也可以断定，这下面一批不学习斗气的魔法修习者，很可能无法达到我们现在这样的高度。”听到这里，光幕里的人在沉默，而光幕外的人，则已是默然，甚或是愧然。之前的战斗，大家都看在眼里。超绝的斗气运用，更超绝的大威力魔法的运用，和他们比起来，他们这些现在的魔法师，好像好像确实如光幕中华所言，未成大气。“可不可以将斗气和魔法融合为一？”光幕之中，一个老者说道。“怎么融合？”“可不可以让魔力顺着斗气的路线在体内运转？”光幕中的一个回答，让光幕外的一众魔法师目瞪口呆。“好像不行”一个老者闭目了一会儿，显是在做试验。过了不久，他张开眼睛微有失望的说道。“一开始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我想，这可不可以作为一个突破的方向？就像我们发明斗气一样，确定了方向之后，再开始寻求可以做到的办法。”几位人类顶尖高手的讨论，在纷繁的商定之后，确立了斗气和魔法在内部研究的方向。这个提案，目前并不是适宜向人类公开并提倡的时候。
不论是斗气还是魔法，人类对于它们的研究，都还远远不够，此时，考虑它们的合二为一，还有点为时过早。“斗气的原理是什么？”“魔法的原理是什么？”“斗气的极致在哪里？”“魔法的极致在哪里？”“斗气是力量，魔法也是力量。除了斗气和魔法，人类，还有没有其它的可以应用力量的方法？如果没有，为什么？斗气和魔法在力量体系中分别占据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如果有，那另外的方法，可以探寻的方向在哪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华一边漫着步，一边喃喃。他的喃喃，虽然轻微，却清晰无误地传达给了光幕前的一众魔法师。“空间中的魔法元素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那么它们最多，可以多到什么程度？最少，又可以少到什么程度？少到完全没有么？如果空间中一点的魔法元素都没有，是不是魔法就失去了作用？那么那个时候，空间就又有什么东西呢？没有魔法元素，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什么东西，还是，什么都没有？”“要是有的地方空间中完全没有魔法元素，而且那里的人们也没有发明斗气。
但是又需要生存，那么，他们又可能会发明出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体系？这不同的力量体系之间，可以追寻出什么共同点来么？如果有，它们的根源会在哪里？”“最强大的魔法，可不可以一下将整个大陆轰碎？”“力量的本质是什么？斗气和魔法，是否只是这种本质的某些应用？”光幕中，华一边漫步，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自语。而光幕之后，许多魔法师同样在跟着喃喃自语着，有不少甚至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起来。这之后，华和他的那些老战友们终是没有研究出什么成果来。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探讨的方向，被作为不成熟的想法，被尘封，终是没有被他们公开出去。
而且他们也自信地认定，待人类修习斗气和魔法到某个阶段，未来的某一天，终是会有人再次提及这个问题的。在最后一次会聚讨论这个问题之后，他们含笑而散。若干年后，他们相继逝世。看着光幕中的那些人类的顶尖高手们相继离世，光幕前的一众魔法师们皆是黯然。他们黯然的并不止是他们的离去，而是只有作为后来人的他们才知道，斗气与魔法，从来从来从来就没有统一过。数千年来，或者更长地说，数万年来，根本就没有人提及过，就算是人类历史上那些超卓万代的大魔导师、圣魔导师，也几乎从来没有提及。连最基本的提及都没有。是最初的那些顶尖高手们错了呢，还是他们这些后辈，一直没有达到华他们所达到的高度？光幕前，一众魔导师魔导士们相继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