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百万个太阳 (1)
“我想要做一些事。”这是唐远对伊妮亚说的第一句话。“我想清空神位面。”这是唐远对伊妮亚说的第二句话。“我想要建立一个跨位面体系。”这是唐远对伊妮亚说的第三句话。然后，伊妮亚彻底被这三句话雷倒了。“唐，你想干什么？”伊妮亚微蹙着眉问道。这男人一向是个乖宝宝，难道说，现在终于觉悟，想要做点坏事了？“手有点痒了。”唐远微笑着说道。伊妮亚第一次感觉手痒的时候，是她八万多年前晋入神界，然后被相当多的神联手狂K的时候。经过很长很长的时间，她由逃到选择性的撤退，然后在神界立下了身；伊妮亚第二次感觉手痒的时候，是七万多年前的时候，然后又是很长很长时间的群K，然后精灵神国建立，成为神位面核心势力之一。唐手痒了，他又想干什么呢？建立属于他的势力？“现在的神，太多了。而且，它们的手，伸得太长了。”唐远淡淡地道。手伸得太长并不是错，谁有力量都想把手伸得更长一点，这是一切生物的本性，并非神所独有，就是人类以及其它的一些动物甚至是植物，也都是这样。但是把下界发展的路完全封死，用通俗的话来说，这就有点‘捞过界’了。
神佑大陆是块特殊的大陆，首先，它并不是本源自然演化的星球，而是高位面那几位大佬所设立的‘试验田’之一，这是其一；其二，神佑大陆是被神完全干涉的大陆，并不拥有自主权。几乎每一万年，便要复位一次。自从神佑大陆被制造出来至目前为止大约有十万年，而人类的出现，大约有八万年。诸神为了信仰的获得，几乎每隔两千年便操纵大陆来一次群体性的杀伐。因为暴风雨后，才见彩虹。战乱之中，各路信仰，才益见坚定与璀璨。说得夸张一点，神界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能把下界彻彻底底地摁死，而在这么多神与神集团的目光之下，神佑大陆想得到任何一点儿所谓的‘独立式发展’，都只不过是笑话。甚至于，问题相当严重的时候，将整个人类完全灭绝，也不在话下。这个情况，人类之中的一些智者，是大略知道的。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事实。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体制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正如唐远原本位面那个宗派经典中的一句话所说的那样，‘譬如高原陆地不生莲花，卑湿污泥乃生此花。’激烈的碰撞中，原本就最为容易绽放出生命的璀璨。所谓烈火之下，真金得现，而凡质尽化飞灰。这个过程，残酷是残酷了点，但这种尖端得到提纯的事实不能抹杀。
卡其顿要塞，便是此等情况最有代表性的例证。话说，唐远本人，亦曾有从此中得到领悟。本源之外，世界一切演化，合乎本源法则者自可源远流长，不合本源法则者，终会受到制约与泯灭。不过，无论从情从理，神佑大陆，是唐远的立身成道之地。那么，在这块地盘上，就算破了规距，有些事，也总要做做的。而且，不是小做，是大做。而这个过程之中，要动动手，那几乎是免不了的事了。“唐，你要我做什么？”伊妮亚问道。“由你出面，帮我联系一下神界那些说得上话的伙计们吧，我想把大家聚起来开个会。”唐远望了望下方的神佑大陆，说道。所谓对于神佑大陆的梳理，涉及到的不过是对于诸神的拉拢与打压。这里面大略就分为这样的几派：在道义之中，能天然地彼此契合的，那不须拉而自并拢。在道义之中，并不能天然地彼此契合，但是体系上无有冲突的，那可以归入同一阵营。在道义之中，并不能契合，且体系上有所冲突，但彼亦契合大道者，那相互可以共存而不犯，互为补充。这三者，是友非敌，或非友亦非敌。除这三者之外的，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谁力弱，谁OUT。
从这个方面来说，与凡人之间的权利斗争并无不同，更甚者，连格局上都无有不同，只不过力量层次上不一样罢了。然力量大小不过是外壳，本质上，就那个样子。神界领域。伊妮亚所构建的神识网络中，二十一位神祗共唐远的意识，开始了接触。“我想知道，新神，你的领域是什么？”一道带着黑暗与毁灭倾向的神识直接地问道，语气之中颇不客气。其实除伊妮亚之外，神界相当多的神，包括主神级的，都对唐远这位‘新神’没太多的好感。这除了因为唐远是留连在凡人位面的‘异类’之外，还由于他在众神的眼目之下，却发展成为他们看不透的一个存在。而自经他之手，神界精灵国主神伊妮亚得到晋升之后，众神对他的态度，就更莫名了。在这次正式接触会议上，如果他能得到众神的承认，那么凭藉超出众神之上的境界，他很有可能一跃而为帅。但若是得不到承认，那么对不起，众神并不介意联手将其压制在凡人位面，永远无法晋升。就算他一个人的实力可以凌驾所有的神。神相对与凡人，相当大的一个不同就是：人为了生存或者生活得更好，有的时候会选择妥协，身可以损着心，但是神不会。永远不会。
刚才那道神识所问的，‘你的领域是什么’，这里面涉及到的，是神的核心问题，也是修行之道的一个核心问题。对于常规意识来说，因为其禀承于混沌，所以一个意识体的核心区绝大部份，是呈混沌状态的。但是混沌本身不能主事——也就是说，要是一个意识是完全的混沌的话，那么它将虽然有所感知，但不会有任何趋向性的心理活动，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本能地维持着其存在。然后，随着一步一步的认识，当‘我’出现时，好恶也就出现了，各种不同的趋向也就出现了。这时，核心区的混沌意识能量，将成为养分，供应各种各样的心理趋向 比如大气或者猥亵；比如邪恶或者善良；然不论选择哪一种，这种有趋向性的‘意识碎片’每强大一分，则混沌区的意识存在则减一分。如果这种情况发展到极端，也就是理论上所有的混沌意识都转化为某一种比如‘大气’的意识指向的时候，则任何有违‘大气’的其它意识，都会引起它的排斥。人类由身心环境决定的十二个趋向，就造就了十二种强大的意识碎片，而这十二种强大的意识碎片，成就了十二个能与这种意识趋向契合的神之集团。常人的心理趋向除了算是比较基本的十二种外，其它零零碎碎的，不知有多少。
为了某个相应的意识碎片的强大，就理所当然地要抑制其它的意识趋向。这就是神要求人‘虔诚’的来源。一个神可以有多种‘领域’，领域越多，便越能广泛地从信徒处吸收相应的能量，但另一方面，这些领域必须可以相互配合，不能出现相互制约甚至是消减的情况。举个例子来说，假如一位神的‘领域’是暴虐，那么它还可以拥有的‘领域’比如：毁灭、破坏、憎恨等等，但是绝对不能拥有温和、慈爱、阳光之类，也最好不要拥有平静之类。不过，由核心领域的性质向人类延伸所形成的触角——‘神职’，则可以很广泛，比如艺术。艺术可以表现平和，也可以表现暴虐。那么，拥有暴虐领域的神将自身的神职扩展到艺术这一类，很正常。而与此同时，拥有‘慈爱’领域的神，同样可以将神职扩展到艺术类。如果它们相争的话，那就不是要毁灭或者发展艺术，而是在‘发展艺术’这个双方共同默认的大类里面，发展‘暴虐派艺术’或者‘宁静派艺术’。共存发展，是诸神的基本认知。如果非此即彼，那人类早就毁灭不知道多少次了。“我的领域啊，是兼容所有。”唐远说道。怎么可能？这是听到这话的二十位神祗共同的想法。不过神不说谎的啊，难道兼容所有，其实也就意味着被‘所有’所抛弃。
“那么新神，你这次招集我们到一起，是为了什么？”还是刚才的那道神识问道。“我想封闭本界与神佑大陆的通道。”唐远静静说道。此语一出，如投巨石于水中。“荒谬！”“狂妄！”“新神，你考虑好了么？”类似的质问，纷纷而起。事实上，这样的话语，它们听过的不止一次。有许多从下界晋升上来的弱等神，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所有有这个想法的，不是被灭了，就是后来自己改变主意了。不过，眼前的这位，有点儿不同，众神不能不认真对待。“唐，是吧？我想听听你的补充，可以吗？”过了一会儿，一道清和的意识说道。“当然，尊敬的艾薇儿神，如您所愿。”唐远轻轻一笑，所谓补充，也就是指唐远所能提供的筹码。你想让别人听你的，那就必须让听你的人，比不听你的人有更好的发展。不论是神还是人，这是一切有识生命的共识，否则，人家凭什么听你的？对于人来说，你还可以靠力量压制别人不得不听你的，而对于神来说，一句话，你去死吧，“我拟建立一个无所不包的资料库，并将这个资料库，以分级限制的方式，有偿地向下界甚至是平界开放，以此来取代现有的神人之间的信仰通道。生命自诞生而至终结，对外界认识的需求，便一直存在。生命愈发展，这种需求愈强烈。
”这是纯粹的不含偏向杂质的主信仰通道。这个通道的建立，服务对象无有偏私。凡一切神，皆可从此通道中获益。“我拟建立社会公权利体系，下界有识生命，自诞生起，其基本需求，便皆由社会所提供。纵一生不劳，亦可安乐终生。处此境中，无生存之挣扎，生灵之意识创造，当大绽光彩。世间各行业流派，当大为兴起。上界诸神，可以化身入其中，为一门一派之宰，而为万民仰。”这是安平喜乐的信仰通道。这个通道的建立，服务对象是具有生命、阳光、秩序等领域的神。“我拟建立探索体系。凡生灵，好安处逸者，十之七八。好安处逸而亦求发展者，又十之七八。凡探索发展，涉及之领域，千千万万。”这是精诚精进的信仰通道。这个通道的建立，服务对象是具有发现、发展、知识、智慧、气候、海洋等等神域的神。“我拟建立戒律体系。凡生灵，享过其劳，取过其给，苦境超其堪受，乐境非其所得等等之辈，亦比比皆是。凡此之中，暴虐、贪婪、夺取、阴谋、毁灭、破坏种种情绪，横溢其中。此种种人，与安乐境中种种人，亦互为相参，互为相磨。黑白之中，所涉领域者亦最为庞杂。上界诸神，亦可化身入此辈中，或为暗黑宰，或为末日王。其时所获，亦当胜今日。”这是欲望横流的信仰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