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三个年轻人找到一块林间大石,看去倒还平整,便落脚到上边休息。尹龙突然忍不住苦笑一声,赵煜珩与他对望一眼,知他心意,也呵呵笑了出来。
鲁堃垚微微一笑,道:“这里毒虫实在太多,只怕这小小火堆之光,还不足以防御,我们务必防止妖怪。”
说罢,他淡淡而笑,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尹龙望去,尹龙看了鲁堃垚一眼,缓缓低下了头,没说什么。鲁堃垚慢慢移回目光,望着小火堆,火光倒映在他眼中,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赵煜珩闭目修炼,以意念感应身外纵横四逸的真气。左侧有三道气流席卷而来,右侧有三道,头顶有四道,脚底有两道气流。他默默在心中计算,然后遂即调气丹田,将真气积聚于左脚脚底。十二道真气齐齐撞将上来,未碰上他的护体真气,便自相撞击消解,果然是左下方的真气仍有盈余。赵煜珩非但未受戕害,反而借着那投气流飘然而起,就不出的舒服。
鲁堃垚和衣躺在火堆旁边,似乎已经睡了。只有尹龙毫无睡意,目光炯炯,怔怔地望着燃烧的火焰。他缓缓地伸出手去,拿过一根枯枝,“啪”的一声劈成两段,然后放进火堆里。
枯枝迅速地被吞噬,火焰旺盛了许多。尹龙向看见赵煜珩不知何时睁开眼睛,默默地望着他。
“尹师弟。”赵煜珩低声道:“你怎么还不休息?”
尹龙收回目光,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过了一会才淡淡道:“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赵煜珩道:“我还不想睡,你想睡就睡吧。”
“啪!”一声脆响,在幽深的夜里轻轻回荡开去。尹龙把手中的枯枝再次劈断,慢慢放到火堆中。
半晌,尹龙抬头仰望星空一阵,忽然对赵煜珩说:“师兄,想不到您父亲同天马寺玄妙大师是好朋友,您父亲现在怎么样?我也很想他老人家。”
赵煜珩没有回答,但目光冰冷,有着淡淡伤痛。忧郁趋势在他的心里生长起来,虽然年纪轻,就已经感到前途的黯淡了。
赵煜珩说话,声音比较平和,悻悻地说:“我父亲在县里做官时,他常常来拜访玄妙师傅,后来他的官职升迁了,调任省府参事。他经常因公出差,有一次他偶然想起了这位昔日的老相识,于是就顺便来他家拜访,打算好好地轻松消闲一下,以便在乡村旖旎风光的怀抱中散散心——洗涤一下官场辛勤劳苦。玄妙大师一如既往地热情接待他,于是他们成为挚友。”
说到这里,他慢慢转过头来,迎着尹龙的眼光,眼角抽搐了一下,但仍然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几十年来,我父亲生活随意,充满朝气,潇潇洒洒,纵横阖合,一副天马行空的散淡架势,那双睿智的眼睛总是放射充满亲和力的光,不知突然就……”
夜色渐冷,整个天地冷酷无情。尹龙英俊的脸庞被火光映得金光灿烂,他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常言说,世事有成必有败,为人有兴必有衰。我相信舅父的不白之冤会得到平反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寂静中,尹龙突然开口,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赵煜珩看着他,没有说话。
尹龙慢慢低下了头,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我知道,你正在想方设法营救舅父。我决不袖手旁观,和你赴汤蹈火、出生入死……”
“啪!”他劈断了第三根树枝,放到火堆里,忧郁地说:“只是父亲生死未卜,怎么救呢?”
他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苦涩,嘟嚷道:“谢谢你,你是我的好兄弟!”
尹龙在想,赵师兄从此不得不结束闲散的生活,摞上一副崭新的担子,他的肩膀一头挑着艰辛,一头挑着沉重。作为闲暇翻阅的经卷,笛子和山歌则被精简,精简留在生活的后方。
赵煜珩发觉了什么,忽然睁眼,翻身坐起,皱眉凝神,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
尹龙讶道:“师兄,怎么了?”
赵煜珩面色凝重,道:“有些不对劲,你们听!”
鲁堃垚面色惨白,浑身簌簌发抖。尹龙心焦如焚,频频地瞧着赵煜珩。
除了呜呜吹过的风声外,什么动静都没有。片刻之后,他们同时皱起了眉头,远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轻微的沙沙响声,仿佛是百虫夜行。虽然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似鬼哭,似狼嚎。尹龙和鲁堃垚都渐渐沉不住气,准备冲出去看个究竟。忽地前方一声锐啸,虫鸣寂灭,人影闪动,两个身影同时飘然而至,鲁堃垚、尹龙胸前的衣服被撕扯破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窟窿热乎乎的。
惊慌失措中听到虫鸣声大作,铺天盖地,将他们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不知有多少双陌生而恐怖的眼睛,迸发幽幽光芒,肆无忌惮地向他们走来。
“什么东西?”鲁堃垚睁大眼睛,向四周望去。
赵煜珩阴沉着脸,道:“有许多巨蚁,大家注意!”
鲁堃垚一怔,尹龙惊奇道:“是什么?”
看得出有异常的赵煜珩喃喃说道:“注意,来了,来了!”
只看见在深邃的黑暗中,一片片黑影渐渐移动,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黑影闪到近处,大伙看的仔细,登时失魂落魄起来,从黑暗中爬出来的怪物,全都是蚂蚁,每一只都有小腿一般大小。随后,一道道巨大的红色气浪在面前的树林间蓦然爆放,如弯刀闪电狂舞激旋,疾劈树梢。
那悠远的风声里,仿佛还有一缕幽幽笛声,随风飘荡。
赵煜珩脸不变色心不跳,厉声喝道:“哪一个魔教妖孽,在这里装神弄鬼?”
鲁堃垚和尹龙只是看到无数巨蚁,并不曾发现什么魔道人士,问道:“什么,这些巨蚁是魔教妖人搞的鬼?”
赵煜珩哼了一声,目光凌厉,向四周看去,道:“天快黑的时候,我在附近遇见一个中年男子,询问几句,他就蛮不讲理地动手打人,用的正是魔教妖法。这些怪物,都是他用了什么邪门歪道,驭使它们的……”
话音未落,数丈之遥,有人哈哈大笑,道:“这位侠客说的可真是有板有眼,不过我记得是你先动手的吧?”
森林里一阵颤动,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一个高大的身影闪现在空地,浑身上下金光闪闪,散发着炽烈的神光。赵煜珩大吃一惊,这一次出现的人物有血有肉,不再是骨架,然而这个有血有肉的身体却并不完整,少了一个头颅。
这个妖魔,仅有一对羽翼,不过既不是洁白色的,也不是堕落海魔那种墨色的,海魔的羽翼金灿灿,透发着神光,看起来别有一股神圣的味道。虽然仅仅有一对羽翼,但凭着直觉,赵煜珩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比之所谓的高阶海魔可能还要可怕。
“嗷吼……”一声巨大的咆哮,打破了血海的沉寂,巨大的啸音止住后,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海面上空回荡着:“居然有人闯到了这里,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你是这里的主人?”赵煜珩问道。
赵煜珩脸色一变,却不畏惧,大声喝道:“你既是魔教妖人,我自然要除妖降魔,有种的你就站出来,躲躲闪闪的算什么英雄?”
那男声忽地一笑,淡淡道:“英雄是你们这些正道大侠当的,轮不到我来。”
瞬间,笛声幽幽响起,那片巨蚁突然分开,让出一条道来。一个年轻男子缓缓走过来,含笑而立,气度儒雅。
尹龙迷惘地问:“您什么时候闯进来的?能否通报一下尊姓大名吗?”
那魔怪笑着说:“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解树魁,绰号浑天海魔,把你们吓倒了吗?”
尹龙面色严峻,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忽然道:“年纪轻轻,道行深不可测,又能驭使万千毒虫,这就是人称万毒门太极海魔吗?”
浑天海魔眉头一皱,转过眼来仔细看了看尹龙,忽地微笑道:“原来是天马寺的玄妙大师,难怪法眼如炬,在下正是浑天天海魔。”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悠然道:“人说如今正道三大门派年轻弟子之中,公认以天马寺玄妙大师的弟子赵公子,智深德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太极海魔这里有礼了。”
说罢,微微点头,脸上含笑。尹龙眉头一皱,听到赵煜珩嘴里轻轻哼了一声,心中一凛。
“嗯,算是吧,最起码,这片海域都归我管。”沉闷的声音自浑天海魔腹内响起。
“这片海域都归你管?也就是说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主人,你们这里有着严格地等级?”赵煜珩循序诱问道。
“哼哼哼,小家伙你在套我话吗?要知道,在我这等老怪物眼中,你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不要和我玩什么心眼?”
“我结……赵煜珩心中一阵大骂,不过表面上却没有带露出来。毕竟眼前这个家伙高深莫测,要是一下子把对方得罪了也不好。
“前辈,你真的不能透露一些这里的秘密吗?这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所在啊?”赵煜珩不死心,继续问道。
浑天海魔的声音无比浩大,每次的说话声音都在血海上空不断震荡。
“你不知道这里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就闯进来了?”
“我只想探寻一下永恒的森林的秘密。没想到进来之后发现这里仿佛另成一界,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实在不明所以。”
“永恒的森林?哈哈……”浑天海魔大笑了起来。道:“还真有那种韵味,这个失落地世界还真适合这个名字,亘古如一,永不改变。”
赵煜珩听出了一些味道,再一次追问:“一个失落的世界?前辈你又是谁呢?为什么会呆在这里?”
海魔道:“关于这里的事情,我不会透露给你任何消息。至于我吗,说出来你也不相信。”
“我相信,我想听一听。”
“哈哈……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西方天界地战神。你会相信吗?”海魔大笑着,不过却透发出一股凄凉、悲怆的味道。
“我相信你是天界的战神。”赵煜珩认真的点了点头。
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是因为早先见到佛祖的前世了,再次见到西方天界的战神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另外,他也想借此机会博得浑天海魔的好感,向他进一步打探关于这里的信息。
“哦,你相信?你相信我是天界的一个主神?”
“我相信,不过感觉很奇怪,我不明白一个天界的主神,为什么会失去了头颅,呆在这样一个地方呢?难道是重伤后被放逐?还是……”
海魔嘲弄道:“小家伙不要诱导我了。”不过,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天地不过一棋局,无论修炼者自认为有多么强,也不过是博弈者的一枚棋子而已,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能被定位为棋一,真不知道是荣幸还是悲哀。”
“坏了,着道了!”赵煜珩心中大惊失色,感觉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的心神仿佛被人控制了。
“可恶!”赵煜珩知道被眼前这个浑天海魔给算计了,不知不觉间受到了他精神方面的攻击,心智受了影响。
“轰隆隆”
虚空碎裂了,赵煜珩竭尽全力打开了内天地,携带着三头神兽飞了进去,浑天海魔的操控顿时失效。
“嗷呜……俺靠!该死的鸟人,竟敢暗算你大爷。”鲁堃垚恢复过来,就开始破口大骂。内天地的入口并没有封闭,尹龙顺着空间之门喷了出去,都快将浑天海魔淹没了,可见,它有多么的气愤。
赵煜珩暗暗调息了一下,发觉身体无碍,他暗暗侥幸,幸亏醒悟及时,且还能够控制内天地,要不然真个凶多吉少了。
仅仅提到一金一黑、以及太极图几个字,海魔就立刻变了颜色,可以预想太极神魔图必然是他印象深刻的东西,而且让他感觉无比恐惧。
“你说什么,两个光球……还有太极图?”
“不错,你想看看吗?它们就在我身上,你可以感应一下他们的气息。”
海魔将信将疑,探出一缕神识,小心的朝赵煜珩试探而去,不过才刚刚接近,他就吓得惶恐无比,大叫了一声扭头就跑。
没跑多久,海魔真气开始按照既定的路线运转开来之后,身体上的差异以及男子体垩内本身就具备的阳气。使得天魔功受到了影响,海魔真气开始四处乱窜,走火入魔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他盘腿坐在半空中,尝试哼出变音。果然,喜音一出,满天霞光,整个空间里色彩变幻,美轮美奂。喜音忽灭哀音又起,顿时风雨肆虐,洒满空间。赵煜珩又惊又喜,音调一转,怒气勃发,霎时间电闪雷鸣,一片狂暴。紧接着,平静的变音和缓地飞出,周围一切都显得生机盎然,赵煜珩仿佛身在春天,和煦的微风吹拂着脸庞,心情变得极度欢畅。
赵煜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围凭空冒出了无数的花蕾,随着变音快速的生长,他一眼就认出那花蕾,竟然是莲花。渐渐地,花蕾绽放,娇嫩的花瓣上似乎还闪着露水的珠光,一切是如此的真实。林林总总的莲花争相绽放,四周顿时变成花的海洋,每一朵莲花都有尺长的直径,显得非常巨大。赵煜珩慢慢停止了哼唱。
莲花丛中,一株金色的花朵渐渐长大,赵煜珩看得目瞪口呆。这株金莲越长越大,直径足有一米,花瓣散开,里面显出一只金色的莲蓬。赵煜珩飞到金莲的上方,仔细观看。
突然,粉色的莲花瓣尖射出丝丝白光,花瓣随着白光飞舞起来,空间里立即充满了飞舞的莲花瓣。赵煜珩被舞动的花瓣挤向那朵金莲,他对那些看上去似乎很娇嫩的花瓣竟然毫无办法,很狼狈地掉在莲蓬上。
赵煜珩眼睁睁地看着金色花瓣尖射出晶亮的金丝,快速包裹上来。他知道必须想办法解开这层禁锢,才有可能出去。自从进入****到现在,真是步步危机,招招凶险,稍有不慎恐怕连元婴都很难保住,他简直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
金莲开始急速移动,赵煜珩不由得生出一丝希望,希望金莲会将他送出****。他紧张地看着金光罩外的景象,外面仿佛天翻地覆一般,咆哮声、霹雳声、炸裂声还有种种稀奇古怪的声音响成一串,光怪陆离的颜色看得赵煜珩心惊胆颤,他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莲微微一顿,快速旋转起来。赵煜珩发现金莲正在急遽缩小,他强自镇定,猛然间,他发现自己盘腿坐在一只金莲状的蒲团上,面前同样有一只金色的蒲团,上面端坐着一个光头老人,正在仔细地端详自己。四周混沌茫然,似乎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对他来说,有人出现总比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强。看那人的形貌,似乎像是佛宗的人。
海魔眉心处有一个红色圆点,长着一对极长的寿眉,直垂到盘坐的膝盖边,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他眯缝着眼睛,眼里闪动着柔和的光芒,身上披着一领白色的大袍,闪着淡淡的白光。只听他长长地叹息一声,用一种非常好听的、极其柔和声音说道:“有缘人,你好!”
赵煜珩苦笑道:“有缘人?不懂,请问你是佛宗的人吗?你是谁?”
浑天海魔似乎一眼就将赵煜珩的心事看穿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欣赏的意味,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连声道:“好!好!好!没有想到修真界也有这样的人。”
须臾,左前方那座山峰一下子变了,变得身材修长而妖媚,神态放浪而狂野,似乎隐约可见肉麻的扭动和呻吟。这个卖弄着性感身姿的,恐怕就是让不少鬼怪神魂颠倒、丧失良知的美色魔鬼了。右前方那匹突兀的老岩,一晃即变。一双铜钱铸就的眼睛,射来铜锈半绿阴阴的凶光,一副让鬼一看就明白的由庸俗下流的理念所豢养的无所不能的架势。这个魔力使一些鬼干尽了见利忘义的勾当,恐怕就是钱财魔鬼了。还有背后的,左边的、右边的……四面八方的。他们或凶神恶煞、装腔作势,或甜言蜜语,软硬兼施,或投其所好,暗布陷阱;或以官职引诱人、或以荣誉迷惑人、或以享乐蒙糊人、或以淫威要挟人等等,真是“鬼”计多端,千奇百怪。使足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吼叫:“你们想怎么样?老子和你们拼了,怎么样?”这声嘶力竭的吼叫在群山之间震响:“老子和你们拼了,怎么样?”
在群山之间的隆隆震响中,一个个魔鬼无影无踪了,赵煜珩像是从一场恶梦中醒来,山还是那山,岩还是那岩,眼前的路还是那路。阳光灼灼、山风阵阵,流云飞雾之间,似乎上帝就在那里。啊呀呀,上帝!无数人诅咒无数人赞美的上帝,你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他想到了尼采说的几句话:
“成为你自己!你现在所想的一切、所做的一切、所追求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他说了这么多但如果按我的意思,恐怕就是一句:赶快找回丢失在鬼谷的自己。
鬼魔世界,身不由己。很多人为了自己的灵魂不被魔鬼吞噬,只好看着自己的躯体被嘶咬得血肉横飞,只好装哑叫一阵哎呀,只好装瞎在大白天也摸不着道被摔得头破血流。但经历这次鬼谷的遭遇后,他感到不用再颤栗着哎呀了,我应该使出全身力气吼叫。在魔鬼面前我应该有这种血性的吼叫:和你们拼了。而且,这一次遭遇的经验证明,这一招还有点灵。
赵煜珩似乎有了这种感觉,犹如流云飞雾时灵魂黑洞诞生了,进入了另一种世界。山也不是山,是魔鬼;峰已不是峰,是魔鬼;碧绿的小溪像是魔鬼的鼻涕,飘荡的小路像是魔鬼挥动的鞭子。魔鬼似乎都在伺机让我就范,都在妄图吞食赵煜珩,但赵煜珩并不像它们想象的那样好治。当他们觉察是思维创造了一个鬼谷,得采取紧急措施时,一切都晚了,一条条邪恶的藤蔓紧紧缠着。
鬼谷里各种各样什么人都有,个个神情呆滞,每人头顶都盘旋着小小一团灰色的烟气,他们唯一相似的特征,就是个个都是彪形大汉。领头的是一个灵鬼师,队列最后紧跟着两个灵鬼师,最为奇特的是,队列两边有一道道黑色阴气在来回巡查,仿佛有生命的样子。赵煜珩肩膀上的海魔显得很兴奋,似乎对那一道道黑气十分喜欢,赵煜珩急忙安抚海魔,生怕它忍不住冲出去。
随着队伍的接近,阴森之气大盛。赵煜珩惊讶之极,小声说道:“你们看队伍走过的地方,天哪,野草全都枯黄了。”
尹龙紧张得满手是汗,他死死掐着鲁堃垚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鲁堃垚被他掐得直冒冷汗,小声提醒道:“兄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尹龙紧张得根本就没有听见,仍然死命抓着,鲁堃垚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气得他真想给尹龙一拳,突然说道:“师兄,你是怎么搞的?”
赵煜珩翻身,仰面朝天躺着,他使劲伸个懒腰,笑道:“我要睡觉啦,有事叫我,嘿嘿,放松一下……哎!你们看!”
赵煜珩毅然决然地说:“我意已决,心如磐石,找到父亲,营救父亲,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尹龙坚决地说:“这才是大老爷们的作为,是我表哥!”
尹龙站在内天地入口处大骂道:“靠,你个鸟人,还敢冒充战神?我想起来了,你是神话传说中的那个海魔解树魁,本身修为并不强大,不过却会一种精神媚惑之术,在人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能够勾走对方的灵魂。该死的鸟人,听说你以前也是天界的一个小神,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战神斩下了头颅,才去做海魔的,我说的对不对?”
“哈哈……没想到你居然听说过我的名字,看来人们还没有忘记我啊。”
“我呸,不过是在海上臭名远扬而已,有什么可值得自豪的。你这个该死的鸟人,不过是一个毛神而已,龙大爷要撕碎了你。”
“好啊,你来杀我啊!”海魔解树魁有恃无恐,站在白骨大殿前,仰望着虚空中的一人三神兽。
尹龙龙虽然骂的凶,但也没敢轻举妄动。赵煜珩着实恼怒无比,他已经从尹龙口中得知了对方是怎样一个人物,当下控制内天地向海魔笼罩而去。
“哈哈……”海魔大笑,并不躲闪,直至被赵煜珩收进了内天地,才冷声道:“你们以为我真的没什么真本事吗?哼,这下让你们见识见识,看我如何破碎你的内天地。”
尹龙凑到赵煜珩近前,小声嘀咕道:“你太鲁莽了,我虽然骂他无用,但那都是气话啊。这个家伙虽然比不上主神,但恐怕也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
赵煜珩真想大骂,不过又立刻冷静了下来,不动声色的将玄铁剑控制在手,道:“海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实力吗?我想你应该认识一个骷髅和尚吧,据说是佛祖的前身。就再刚才,那个骨头架子被我给拆碎,灵魂之火也已被我击散,你觉得你会强于他吗?”
“什么?”海魔显然大吃一惊,他有些不敢相信,最后冷笑道:“哼,就凭你们,能够干掉那个光头?少吹大气了。”
“哈哈……”赵煜珩故作无所谓的大笑了起来,道:“想来很好笑,当一金一黑两色光球出现,组成太极图时,那个所谓的佛祖前身被吓得屁滚尿流而逃,但最终还是被太极图吞噬了。”
海魔们开始围攻赵煜珩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