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4)
在欧阳先生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他昏迷多天的后来,他睁开眼睛,动动手,发现被我紧握着,然后扯扯他干裂的嘴唇笑起来,对我说:“怎么了?”
本来我还睡着,被这么一个声音,慢慢的抬头,看着阳光照射下的欧阳先生显得脆弱而又阳光,但是却无比的悲伤,像周杰伦的“夜曲”
一样,怎么听怎么让人的心里甘肠寸断。
“疼吗?”许久我说。
“不疼。”欧阳先生摇摇头,然后微笑着对我说:“看起来,你比我还苍白。”
虽然欧阳先生已经尽量的在对我说着笑话,可是我怎么也不觉得好笑,我觉得现在欧阳先生说的每一句话都引不起我的幽默,要我对着一个我已经有了感情的快要死的人笑,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欧阳先生一个劲的对我笑,可是我看着他,莫名的掉眼泪,而且欧阳先生越擦我眼泪掉得越利害。
“你怎么老掉眼泪啊?谁欺负你了?”欧阳先生这话直接就让我崩溃了,我倒头埋在欧阳先生的被子里,哇哇的哭。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估计你这几天都把眼泪给哭干了吧。”
欧阳先生手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
我勉强的忍住伤悲抬头看欧阳先生,然后问:“是不是把所有的哭埋在自己的内心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我作为你的朋友,却不能帮你承受一点,哪怕一点,那都是我想做的,你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听说那个跟你经常在一起的人就快死了,没多少日子了,你再也不能经常跟他在一起了,你会是什么感觉,欺骗,伤心,内疚全部在一起,五瓶倒在心里,什么滋味,你知道吗?”
“对不起。”欧阳先生看着我认真的说着这句话,那表情看起来无辜到极点,但是却仍人看着心疼,我站起来,弄好头发,然后突然季轩然进来了,他站在门口,等我弄好衣服转头看去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里了,看样子应该是听到刚刚我和欧阳先生的对话了,但其实说真的,我没什么愧疚的,我先是小小的惊讶,对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惊讶,然后转过头对欧阳先生说:“我去洗手间。”然后走出病房,留下季轩然和欧阳先生一起。我不知道他们会谈些什么,但现在我真的什么都不先了,脑子乱成一套。
我一走出病房没一会就在走郎看到林子默和潇琳,走到他们面前,我停了下来,潇琳递给我一杯豆浆然后对我关切的说:“喝点东西,你快被你自己的绝食行为毁灭了。”
“谢谢。”我接过潇琳递给我的豆浆,喝了几口,然后站在那里考虑的一会接着说:“欧阳先生,我想陪着他,到最后,所以这些日志你们不用担心我,尽管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
“我联系了他的母亲,她母亲说,今天晚上会过来看他。”林子默突然爆出这么一句让我惊讶的话。
“欧阳先生的母亲吗?你是说?”我疑惑的问林子默,林子默点点头,潇琳在旁边说:“林子默有一个侦探朋友,其实欧阳先生的妈妈没有死,她还活着,林子默的朋友联系到他妈妈,他妈妈也答应我们会过来陪伴他。”
“可是欧阳说他从小都没有父母了,他们走就死了。”我还是很疑惑,无可置疑的。
“是的,欧阳先生的爸爸是死了,但妈妈没有,她放弃了欧阳,因为经济的问题,但现在她回来了,她内疚了20年,其实在遗弃欧阳先生的时候她就后悔了,但一直没有找到他,所以。”林子默没有逻辑但却真实的说着:“她没有结婚,不,应该说没有再婚,她一直在等他的儿子,只是没有找到,欧阳先生没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只是因为,因为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
“等等,你是说,欧阳先生的妈妈现在找到了,并且她明天会过来看他对吗?”我问,林子默和潇琳都点头,潇琳说:“今天早上我和林子默商量了很久,做的决定。”
“这样很好啊。”我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我转身笑着对后面的林子默还有潇琳说:“我得去跟他说。”
虽然表现得很无所谓,但其实我很难过,真的,一直以来,我跟欧阳先生认识了有近一年的时间,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第一个告诉的就是他,第一个安慰我的人也是他,然后他什么都不告诉我,他的身体,包括他的家庭,甚至跟他的女朋友,他都不打算告诉我一点,哪怕就那么的一点点。
我真是失败,但是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欧阳先生什么人都不告诉,他就这么自己一个承受着所以的一切,他对我笑,一直以来都是在对我笑,他从不哭,从不抱怨,甚至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
他这么会装,装作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我也一样,我一直以为,人生里面,有一个像欧阳先生这么好的朋友在身边是多么的令人满足。
但现在我不这样觉得了,我感觉到挫败感。
张萱因为在医院里陪余光过了整夜跟整天,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回来休息了,但是早上,门铃一响,她去开门,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竟然是庄鹤,庄鹤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束玫瑰花微笑着看着张萱。
“有什么事吗?”即使感觉有些浪漫,但张萱还是语气很冷的说。
“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无法确定对你的感情,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爱你,真的爱你,不论张萱做什么,或者你是什么样子的人,那都是我爱的,因为我爱你,张萱。”庄鹤的一番话张萱说真的,心里是有那么的一点感动的,但只要想到昨天晚上庄鹤跟那个女的那么亲密的动作,张萱一下子又理智起来了。
“谢谢。不过,我要时间考虑。”张萱说,然后庄鹤看了张萱一会然后笑着说:“我等你。”
“慢慢等。”张萱边说边关上门,毫不留情的。
“欧阳先生怎么了?”我一走进病房就看到季轩然站在窗的旁边,双手插着裤袋,我一看到欧阳先生又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我的心里就莫名的恐惧起来,季轩然看我走进来,急忙的样子赶紧的走过来拉住我说:“没事,欧阳先生他没事,他只是睡着了。”
“他睡了很多天了,他怎么还睡呢?”我又问季轩然。
“医生说了,这些日子他在睡眠上会很不稳定,有时候会心情很好情绪很不错,但有时候会很迷糊,不知道在说什么,或者他会昏迷,甚至。”季轩然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
“甚至什么?”我问。
“甚至,睡了然后醒不过来,再也不会醒过来。”季轩然说,然后我的瞳孔慢慢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