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8）
“好。”我说。
“你说人真奇怪，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前段日子见他还好好的，还会骂张萱呢，怎么突然说死就死了呢？”我把头埋在脚下，和欧阳先生坐在台阶他很安静的听着我胡说，我怪不好意思的对他说：“你就让我罗嗦一下吧，最近烦死了。”
“有时候。”欧阳先生突然开口说：“死亡，用另一种态度去对待的话，那是一种解脱。”
“解脱？”我问欧阳先生，我实在不大明白。
“对，就是解脱。”
我停了一下，抬头看着天空说：“可是对于张萱来说，那是噩梦，不叫解脱。”
“每个人都会解脱的，迟早。”欧阳转过头对我笑着说：“不要太伤心哦。”
“谢谢你。”我真诚的对欧阳先生说：“感觉你帮了我不少忙。”
欧阳先生没回答我，他转过头，看着远方，他的侧脸真好看，高挺的鼻子，干净的皮肤。
“呵呵”欧阳先生突然笑了起来，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我听得清清楚楚，我转过头问他笑什么，他对我说：“我啊，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你说会不会有人为我哭，有人为我伤心，有人因为我离去而想跟我一起吗？或者有谁在笑，在沉默呢？”
“你干嘛想这些，还远着呢。”我说：“何况，到时候肯定有人为你哭，为你伤心，因为你的家人啊，到时你有老婆了，有女儿了，谁在笑又怎样。”
“呵呵。”欧阳先生又轻轻的哼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笑着说：“可是，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呢。”
“啊？”我嘴巴张得有些大大的看着欧阳，我有些不明白，他微笑的看着我，那笑容实在让人觉得有些凄凉，苦涩的。
“大人说的话，我还难听懂耶。”说完这句我又接着下一句说：“欧阳先生，上次你的房子弄得那么漂亮，是因为你要结婚吗？要跟小雅小姐结婚吗？是这样对吧？”
欧阳先生对我突然说出的话感到有些奇怪，可是我却越说越来劲。
“原来你们吵架了，所以小雅不愿意嫁给你对吗？哦，原来是这样，可是吵架了说清楚就好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可以拿来开玩笑吗？真是的，还说你们是大人呢。”我憋了憋说。
“你说这么多话，饿不饿？”欧阳先生问我。
“当然饿了。”我委屈的说：“从昨天左恒出事之后到现在的中午我和潇琳，张萱都没有吃一点东西，只喝了一瓶矿泉水。”
“带你吃好的，走！”欧阳先生突然站起来，我边跟在他后面边对他说：“你说，你今天跟我跑出来，小雅小姐下次见到我会不会杀了我？”
“会吧。”欧阳先生头也回看我一直向前走着。
“那你不是害死我了？”
“哈哈，接近我本来就是一种错误，我很危险的。”
“有多危险啊。”
和欧阳先生吃完饭，走出餐厅的时候我对他说：“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接你朋友对吧？”
“恩。”
“我送你去？”他说，然后我微微笑点头：“好啊。”
我到警察局的时候张萱还在审判当中，当我透过玻璃看到张萱面无生气的坐在那里的时候，我气愤的指着里面对潇琳说：“他们竟然把张萱关到现在！了解情况而已，何必把张萱当成一个犯人对待！太过分了！”
潇琳看着我激动的表情说：“大小姐，我也跟着这里等了一个下午了。”
我看了看潇琳，潇琳的头发扎起来了，刘海弄到一边，眼睛有些无神的，我看潇琳也很伤心，她好像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像一朵花突然没有了阳光的滋润一样，缺乏生命力。
而林子默则坐在潇琳的旁边，他手撑着头，闭着眼睛，我猜想他应该睡着了吧，因为我听说林子默自从左恒出事之后一点也没睡过。
这个时候季轩然突然从走栏的另一边走来，他的脚没有平常那样拐得厉害，可这已经足够让我感到恐惧了。
在季轩然的后面，还有两个小女孩，那就是小雅和小涵，也许因为今天不大适合说笑，所以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
大家都很伤心吧。
会的，左恒的死，对我们来说，是一次沉痛的打击。
我退了退步，站在欧阳先生旁边。
季轩然走来问：“还没好吗？”
“恩。”潇琳回答，然后季轩然转过头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欧阳先生，接着说：“大家就等着吧。”
气氛有些诡异，诡异得让人无法呼吸，我站在那里，欧阳先生嘴巴还带着点笑，他期间有走去洗手间一次，除了他走动过外，其他的人都站在张萱审判室的门外，等待她出来，我感觉有三只眼睛在向我这边射来，再加点火，因为可以把整个警察局给烧了吧。
终于，张萱出来了，当门一开的时候，我立刻跑过去，一手扶着张萱一边问：“没事吧？”
“没事。”张萱回答我，然后林子默站起来，走到潇琳后面问：“那跟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张萱说完转过头对我说：“余光，我好累，我们回学校，我想休息。”
“好。”我刚说完，潇琳就立刻说：“不要回学校了，回我那吧。”
我转过头惊讶的看着潇琳，接着潇琳非常平静的说了一句：“早上我已经叫人帮你们在学校的行李搬回去了。”
张萱似乎也很平静的，没有问什么，而我虽然感觉到有点惊讶，当也非常平静的回答一个字。
“哦。”
“我送你们回去。”林子默突然跳出来说：“大家都累了，都回家吧。”
我们一群人从警察局里面走了出来，本来我和张萱想打的士回去的，在一旁跟我们显得毫无关系的欧阳先生开口了。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今晚就让我送这三个女孩回去吧。”他说，林子默没有像季轩然那样对欧阳先生那么有敌意，再说林子默那天也没有开车，他打算也是打的士回去，于是林子默在大家沉默了许久后说：“那就麻烦你欧阳先生了，我们大家都散伙吧。”
我和张萱还有潇琳跟大家道别后就坐上欧阳先生的车，我和张萱坐在后座，潇琳和欧阳先生坐在后坐，我透过后射镜看到季轩然走上自家的车，林子默跟着坐到前座，然后那个叫小涵的也兴奋的跑上车，而那个小涵站了一会，看着欧阳先生的车有一会，接着走过来，敲了敲车窗门，窗子慢慢的滑落，小涵对欧阳先生说：“明天我来找你。”说完没等欧阳先生回答就直接转身走向季轩然的车，欧阳先生笑了笑，然后转动车盘。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啊。”跟欧阳先生道别之后我们一上楼，我看到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地板，熟悉的电视，还有熟悉的味道时不禁感叹到，差不多有一个多月没回到这了，感觉像新生的一样兴奋，这几天突然感觉生命真的好重要，也好脆弱。
人说走就走。
潇琳说：“饿了吧？我叫些外买，你们先去洗澡吧。你们的房间都干干净净的，放心吧。”
“好，谢谢你。”我突然对潇琳生熟起来，对她笑了笑，张萱没有说什么，很疲惫的走进她原先的房间，然后关上门，不一会我就听到水哗啦啦的声音。
潇琳拿起电话拨打楼下的餐厅叫了一些比较清凉的饭菜，我站在那里一会接着走进自己的房间，我也好累，洗澡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