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9）
因为兴奋，因为开心，所以当天林子默和季轩然在我们的房子里吃饭，还有，还有，菜是我买的，还是潇琳煮的哦。
张萱在回来见到我们几个人坐在餐桌上等她的时候，她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说：“今天谁生日？”
“你说外面那么冷，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顶着寒风呢？实在还残忍了。”我走过去边拿掉张萱的包包边拉她过来坐，林子默说：“今天奇迹啊，都是潇琳煮的呢。”
“呵呵。”张萱笑着说：“潇琳本来就会煮饭，只是她不肯煮而已。”
“那大家尝尝好不好吃先。”潇琳笑着说，然后我们几个人开始开动了，开始大家兴致还蛮高的，有说有笑的，还一会挑剔着说这太咸那太淡了，可是没一会，大家都安静了。
我们都知道怎么了。
我们想起左恒了。
以前左恒在的话，煮饭的事情肯定交给他和张萱，然后我和季轩然在厨房里转来转去打闹着，潇琳和林子默不知道在客厅做着什么，然后最后我们一起坐在客厅了，边吃东西边看搞笑节目，那时候潇琳总是爱取笑我说，你不小了，别再看这种幼稚的游戏了。
其实你们有没有发现潇琳变了很多，变得比较可以讲理，变得说话不再尖酸刻薄。
张萱也变了，变得什么事情会跟我说，会跟我们商量。
林子默边得爱说话了，也爱开玩笑。
季轩然不再沉着个脸，偶尔还会笑一笑。
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大家都改变了呢？
生活的改变，事情的发生。
唯一我们不想改变的是，左恒。
我们希望左恒现在跟我们坐在一起，我们说说笑笑的。
虽然现在生活充实了一点，看得事情也懂了很多。
可是其实我还是很喜欢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偶尔一起喝酒，一起出去玩，偶尔吵吵小架，闹出点事大家一起解决。我愿意接受潇琳没日没夜的对我人身攻击。
“大家，怎么了？”季轩然先开口，我抬头看着潇琳还有张萱，这两个女人又要哭了，看，眼眶都红了。
“大家吃东西吧，别想那么多。”潇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大家很配合的又拿起碗筷开动起来，没一会，张萱就放下碗说：“我吃饱了，我回房间先。”
然后没一会，林子默的手机响了，林子默走去阳台听完电话回来后对我们说：“有点事，先离开。”在走之前林子默转过头对潇琳说：“安慰一下张萱吧。”
“好。”潇琳微笑着回答然后在林子默打开门走后就站起来，走进张萱的房间。
剩下我和季轩然，气氛有些诡异，我刚好拿起筷子去夹鱼的时候发现季轩然一直在看着我，眼神充满内容的，看得我心里怪不舒服，我站起来说：“你吃饱了吗？如果吃饱了，那我就开始收拾了。”
说完季轩然没回答，我站起来开始收拾起来，季轩然站起来一边收拾一边对我说：“我帮你。”
“不用。”我回答。
“还是让我帮你吧。”
“不要啦，我自己可以的。”季轩然抢着帮我拿东西走进厨房，然后收拾得比我还快，没办法，我只好接受。
然后在洗碗的时候我洗第一遍，季轩然洗第二遍，我们都没有说话。
很安静的。
这样安静了许久。
“最近过得好吗？”季轩然问我。
“你也看到啦，我们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我笑着说。
“快放假了，有什么打算？”季轩然问。
“哦。”我平淡的回答：“上班。”
当我回答“上班”这两个字的时候季轩然安静了，我也没再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们都不要去戳破那层膜。
潇琳打开张萱的房间，看到张萱坐在电脑旁边，电脑没有开，张萱坐在那里，没说话，潇琳关上房间门，走过去对张萱的肩膀敲了敲然后说：“没事吧？”
“恩”张萱回答：“我没事。”
然后回头给潇琳一个大大的微笑。
勉强到极点。
“一切都会结束的。”潇琳说：“真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我相信。”张萱回答。
“那就好。”
林子默又来到了那间神秘的房子，这次林子默没敲门，门就自动开了，林子默边走进去边对那个黑衣服的人说：“他什么时候会离开？”
“明天晚上九点的飞机。”黑衣人看林子默表情慌张，急忙的问：“怎么了？”
“叫他别搭飞机了，这个地址，叫他明天晚上七点的时候过来。”
林子默把一张纸放在桌子上说。黑衣人拿起来看了看然后说：“好。”
“谢谢。”转身，林字默就走出去了。
“难道你不会不心安理得吗？”在林子默转身的时候黑衣人开口说，林子默听到他的说脚震了一下停住了，站在那里，很安静的回答：“我这一辈子，做过很多心不安理不得的事，不差这一个。”
“他应该还不知道你是他儿子吧？”
“不知道。”
“真是可悲。”黑衣说着然后大笑，林子默没再理他一直向前走，打开门，再自动关上。
林子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妈妈还有爸爸大概应该吃好饭了，刚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儿子回来激动的站起来走过去慰问说：“这么晚你去哪了？一整天不见人的，子默，你吃饭了吗？我叫沈阿姨给你留了饭了，你就去吃点吧。”
“妈妈。”林子默同样温柔的说：“我已经吃好，在朋友那，不好意思，因为今天她们太开心了，所以我忘记给你们打个电话了。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爸爸呢？”
“哦，这倒没事，我就怕你饿着了。”林子默的妈妈说：“你爸爸在房间看书呢。”
“我去找一下爸爸。”林子默跟妈妈说完这句后就直接走上楼，拐个弯轻轻的敲敲门，直到听到“请进”林子默才推开门。
“爸爸。”林子默说，爸爸现在正做在椅子上拿着书看着，爸爸一直很喜欢书，喜欢静的东西，比如书法，还有画画，听说爸爸以前很喜欢画画的，可是因为爷爷不喜欢，所以爸爸不能如愿已尝的实现自己的梦想，他要留在家里继承家业。
“回来了。”爸爸转过头，摘下眼睛说。
“恩。”林字默笑着回答然后走近爸爸旁边，坐下来。
“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好，不是很忙，爸爸，你很忙吧？”
“也还好，年末了，比较多事情做。”两父子在一起总有很多话说，自然的，没有一点拘束。
“恩，那就算是忙，爸爸你也很注意注意身体。”
“我知道，哦，对了。”爸爸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听你妈妈说你交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给爸爸见见？”
“呵呵。”林子默反而有些害羞起来说：“好啊，过阵子吧，最近有点忙。”
“可以。”
林子默停顿了一下说：“爸爸，你看书吧，我不打扰你，明天有空和你下会棋。”
“好呀。”爸爸开心的回答，然后看着林子默离开自己的房间才重新把眼睛戴上，拿起书，仔细认真的看起来。
林子默冲完凉，然后吹了头发也十点多了，看了会电脑十一点多，睡觉吧。
林子默很少晚睡，这不是他的习惯，早睡早起，一直都是林子默的习惯。
刚要睡觉准备关灯的时候林子默的房间门突然有人敲起来，一听竟然是沈阿姨的声音。
“沈阿姨，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林子默一打开门，沈阿姨表情有些复杂的站在那里。
沈阿姨听了林子默的话，紧张的双手握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什么。
“进来吧，沈阿姨，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林子默让沈阿姨走进来，然后关上门，认真的问她。
“我这几天老睡不好，做噩梦。”沈阿姨说。
“做什么噩梦了？”林子默问。
“我老梦见他回来找我。”沈阿姨刚说出“他”字的时候林子默就立刻严肃的说：“我说过不许再提起他！”
“我知道，少爷，可是。”沈阿姨为难的说：“我做人的良心，我真的不可以让我不去想，不去内疚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前天，我遇到他了。我去买菜，刚好他就来了，他虽然不认识我，可是我记得起他啊，他跟老爷长得一模一样，简直一看就知道他就是老爷的儿子啊！”
沈阿姨这么一说，林子默更加严肃的说：“我才是老爷的儿子！我才是，你要记得！况且他也活不久了，他回来了就让他回来。”
“让老爷见见他好不好，我想，他也应该很想见老爷的。”沈阿姨竟然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林子默想都不想的回答：“我疯了吗？有谁自己跳进火坑的？”
“少爷。”沈阿姨被林子默这么一大声的说话，又有人敲门了，林子默想了想然后走去开门。
“妈妈。”
“你们在做什么？大半夜的吵什么？”妈妈站在林子默的门口极其不明白的问。
“哦，没什么。”林子默想了想说：“只是因为沈阿姨要我喝汤，我说了，晚上我不喝的，可是沈阿姨说那是你特意留给我的，所以必须要求我喝。”
妈妈“哦”的一声然后再看看林子默接着再看看沈阿姨说：“少爷不喝就算了，晚了。回去睡觉吧。”
“好。”沈阿姨低下头说。
“恩。”妈妈转身说：“晚安，儿子。”
“晚安，妈妈。”林子默说，然后眼睛看着妈妈离去的背影然后对站在自己后面的沈阿姨说：“别让他进这个家半步，反正他也不知道，你也别特意去看她，好了，回去睡觉吧。”
“恩。”沈阿姨没再说什么，向前走，离开了林子默的房间。
林子默在沈阿姨离开的时候就关上了门，顺便关了，然后爬进自己的床。
冬天来了，有些冷，要盖好被子。
没人会觉得心安理得。
我不会。
很多人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