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一个人对其所学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会进发出惊人的热情。
钱钟书一出世,便由他伯父抱去抚养,因为伯父没有儿子。伯父很爱钟书。钟书4岁的时候,伯父便开始教他识字。他上茶馆,听说书,都把钟书带在身旁。看到儿子成天和他的伯父在一起,钟书的父亲怕惯坏了孩子,便向大哥建议把钱钟书送人小学。
钱钟书6岁人秦氏小学读书。可惜他上学不到半年,就生了一场病,伯父本来舍不得让他上学,借此便让他停学在家。他7岁时,便和叔父的儿子钟韩一起到亲戚家的私塾附学。但长期附学总不是一回事儿,伯父便对钟书的父亲和叔父争取说:“你们两兄弟都是我启蒙的,我还教不了钟书和钟韩?”弟弟们当然对哥哥的话不敢有异议,于是钟书小哥俩便在家由伯父教。
钟书哥俩跟伯父读书,只在下午上课。他父亲和叔父都得出去工作,家务由伯父经管。每天早上,伯父上茶馆喝茶。料理杂务,或者和熟人聊天,小钟书总要跟着去。伯父花一个铜板给他买一个大酥饼吃,又花两个铜板,向小书铺子或书摊租一本小说给他看。小钟书吃了酥饼就孜孜看书,直到伯父叫他回家。一回到家,钟书便手舞足蹈地向两个弟弟演说他刚看的小说,诸如李元霸一锤就能把对手的枪打得弯弯曲曲等等。《说唐》、《济公传》、《三侠五义》之类的书读多了,便引起了他的思索,他觉得关公虽然英勇,但若进了《说唐》,80斤的青龙刀就不是李元霸800斤的金锤的对手;但李元霸若进了《西游记》,又根本不是孙悟空的对手,为什么一条好汉只能在一本书里称雄呢?
钟书的小堂弟钟韩放学后,叔父还要亲自教儿子;而钟书放学后,却多是跟着伯父玩耍。钟书的父亲看到这种情况,心里着急,但又不敢得罪哥哥,只好伺机把儿子抓去教他数学,无奈钟书数学就是不通窍。父亲气得要揍他,可又怕哥哥听见,只好拧肉,并不许钟书哭。钟书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晚上脱衣服睡觉,伯父见了,总要心疼气恼半天。
钱钟书14岁那年,他父亲到清华大学任教,寒假没回家。钟书寒假回家没有严父管束,更是快活。他借了大批的《小说世界》、《红玫瑰》、《紫罗兰》等刊物恣意阅读。暑假他父亲归途阻塞,到天津改乘轮船,辗转回到家时。假期已过了一半。父亲回家的第一件事是命钟书、钟韩各做一篇文章。结果钟韩的一篇颇受夸赞,钟书的一篇不文不白,用字庸俗,气得父亲将他痛打一顿。当晚,家人都在院子里乘凉,只有钟书一个人还在大厅上,挨了打又痛又羞,呜呜地哭。
可能是父亲的一顿好打激起了钟书发奋读书的志气。他从此用功读书。作文大有进步。他有时不按父亲教导的方法作古文,嵌些骈俪,倒也受到父亲赞许。他也开始学着作诗。
1927年。
“兴趣出勤奋,勤奋出天才”,这是学习进步的真谛。一个人对其所学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会进发出惊人的热情。浓厚的学习兴趣可以使大脑处于最活跃的状态,可以使你不断地提出质疑,解决疑问,能够最佳地接收知识信息。
钱钟书考入美国圣公会办的无锡辅仁中学。这时候,他经常受到父亲的教导。他常为父亲代笔写信,由口授而代写,由代写而代作文章。因为日有所进,不但不再挨打,而且很使父亲满意了。
钱钟书看似是在父亲的教导下发愤用功的,其实这发愤内在的动因还是他喜好读书。他读书的范围很杂,精微深奥的哲学、美学、文艺理论,他像小儿吃零食那样吃了又吃,厚厚的一本本大部头渐次吃完;但极俗的书他也能看得哈哈大笑,连戏曲里的插科打诨,他也不仅且看且笑,还一再搬演,自是乐在其中。他十分喜读诗歌,但他还喜读那些重得拿不动的大字典、辞典、百科全书等。读这些书时,他不仅挨着字母顺序逐条细读,见了新版本。还要不厌其烦地把新条目增补在旧书上。更有趣的是,他还喜读侦探小说。据说钱钟书在牛津留学的时候,他对一门课毫无兴趣,每天以“休养脑筋”为由读侦探小说,“休养”的睡梦中都是侦探小说中的情节,结果这门课被抓了补考,暑假后又重考了一次。
也许,正是他在读书上的不择精粗,甜咸杂进,才培育了一个渊博精深的钱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