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小时候,我家借住在外村别人家的一个大杂院里。院子里住着共6户人家,除我家外,其余5家都是村里面当时很有些头脸和身份的人。其实,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很能干的人。丢下自己的房子不住而到外村来借居过日子,是因为我的父亲成分不好。
兴许因为我们是外村来的孩子,兴许是院子里的孩子们从大人的口中隐隐约约得知我们很不光彩的出身,我和妹妹经常成为院里孩子们取笑和欺侮的对象。更让我们兄妹难以忍受的是,每日三餐时,他们都喜欢成群结队地端着饭碗坐在我家门前的石凳上,炫耀碗中喷香的白米饭和饭上油渍渍的肉片,引得我和妹妹口水直流。而往往这时候,母亲就会从屋里走出来,找个借口把我和妹妹领进屋去。
“把门关上。”母亲注视着我,轻轻地但又不失严厉地吩咐着我——那是母亲第一次亲口叫我关门时的情景。我没有反应。我的嗅觉和视
学会了关门,就是学会了操守,学会了做人!
觉里都被鲜美的饭菜占据着。“把门关上!”母亲的声音加大了,让人不容置疑。看得出,离门很近的母亲本可以自己去做那件极为简单的事,但她却把这件最简单的事有意留给了她的儿子。
终于,我慢吞吞地关上了门。于是,屋里和屋外便变成了各不相干的两个世界。我津津有味地扒着母亲给我们煮的薯糠饭,夹着母亲为
我们炒的无油花影子的野山菜。我忘记了我刚才看到和闻到的一切。
关上了门,把不切实际的欲望关在门外,我那躁动的心开始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