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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柏勒洛丰

柏勒洛丰是一位年轻勇敢的王子,他是科林斯国王西绪福斯的孙子。西绪福斯是一个奸诈的人,因为犯了许多罪行,被阎王捉拿到地府,惩罚他向山坡上推一块大石头。眼看要推到顶了,又因力气不足,或别的什么原因,石头又轰隆隆滚落下来,长年累月,他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推着。不知道是不是诛连,祖辈的罪恶祸及子孙,柏勒洛丰也遭遇了极大不幸,他在林中捕猎时,无意中杀死了自己的兄弟。这事给他带来的悲痛是无法缓解的,因为每当走到事发地点时,他就恐惧万分。他害怕因自己无意中犯下的罪而受到法律惩罚,于是,他被迫逃离家园,去投奔阿耳戈斯。到阿耳戈斯之后,他就乞求阿耳戈斯的亲属,国王普洛托斯,给他避难庇护。

他在这里没呆多久,在王后安忒亚爱上他之前便离开了。虽然王后的丈夫普洛托斯待她不薄,恩爱有加,但是,她仍然决心抛弃丈夫,萌生了引诱柏勒洛丰同她私奔的想法。柏勒洛丰的忠诚使他不愿意背叛一个待他如朋友的好人,年轻王子拒绝了王后的提议。然而,他为这样的一个拒绝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因为,当安忒亚明白青年绝不会屈从于她的意志时,她就变得异常的狂怒。她大模大样、振振有词地去见丈夫,还谴责年轻人,说什么柏勒洛丰对她犯下了她做梦都想不到的罪过。她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对国王说:“他向我求爱,要我做他的妻子,还安排好了私奔的计划。”

普洛托斯对他尊敬的客人的叛逆行为感到十分生气,不过他觉得,叛逆者还不值得让他亲手处置。于是心生一计,假装派柏勒洛丰去见利西亚国王伊俄巴忒斯,表达他的问候,并递交一封密封了的信件。柏勒洛丰不知道这封信正是通知国王处死送信人。完全不明白此行真正目的的柏勒洛丰,快活地出发了,最后见到了伊俄巴忒斯。国王热情而有礼貌地接待了他,没有问他的名字,也没有打听他的使命,连续数日设盛宴款待他。过了一些时日,柏勒洛丰忽然想起交付给他的密封信件,于是就拿出来交给伊俄巴忒斯。

读着信函的国王脸色发白,明显地流露出一种惶恐和惊诧,并陷入了沉思当中。他不想伤害陌生人的性命,但又不能拒绝普洛托斯迫切的请求。经过反复考虑后,他决定派遣柏勒洛丰前去攻击喀迈拉,一个由狮头、羊身、龙尾组成的,鼻子会冒烟、嘴巴会吐火的怪物。

国王选择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柏勒洛丰,其主要目的是,既然许多勇士被派遣攻击这怪物,无一人生还,均死于搏杀之中,那么这位年轻人估计也不会例外。

尽管柏勒洛丰浑身是胆,但当他被告知他将要完成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任务时,他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他非常沮丧地离开了伊俄巴忒斯的宫殿,他打心眼里爱着国王的女儿费罗诺俄,担心以后会再也见不到她了。

忽然,柏勒洛丰瞥见雍容华贵的弥涅瓦出现在他面前,听见她用温柔的音调询问他如此沮丧的原因。当她知道,他被指派的任务是那么困难时,就立即向他表示她会给予援助。她离开时,给了他一副金子打造的辔头,叫他用来控制将会对他有用的飞马柏枷索斯。

柏勒洛丰思索着她话语的含义,慢慢地回忆起曾经听人说过,柏枷索斯是一匹长着翅膀的奇特的飞马,是由被砍掉的墨杜萨的头流出来的血滴在海水里变成的。这马不仅白如雪,被天神赋予了不死的生命,而且还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它是阿波罗和缪斯的宠物,他们喜欢骑在它宽阔的背上在天空中飞行。柏勒洛丰知道,它不时降临凡间,到希波克瑞涅畅饮甘美的泉水。这泉水是它的蹄子第一次接触地球时踏出来的,偶尔,它也会拜访科林斯附近的、同样清澈见底的庇瑞涅山泉。

于是,柏勒洛丰就来到了庇瑞涅山泉。有好几天,他一直在这里徘徊,希望抓住飞马,或者瞥一眼这个长翅膀的家伙,结果是徒劳。好久之后的一天,他终于等到了柏枷索斯,柏枷索斯在空中绕了个大圈,然后俯冲下来,像一只捕食的鸟。柏勒洛丰隐藏在附近的丛林中,等待行动的机会,当飞马正在吃草时,柏勒洛丰猛地跃上了马背。

在这之前柏枷索斯从来没有被凡人骑过,它上蹦下跳,一跃而起,使骑它的人头晕目眩。不过它所有的挣扎都失败了,它怎么也摔不下坐在背上的骑手,柏勒洛丰瞄准机会,把弥涅瓦的金辔头套上了它的嘴巴,一经套上,它就变得温驯了。骑上这无可匹敌的飞马,柏勒洛丰去寻找长着翅膀的怪物喀迈拉,就是这个怪物生下了勒米安狮子和喜欢谜语的斯芬克司。

柏勒洛丰骑着柏枷索斯,从天空陡然俯冲下来,出其不意地进攻可怕的喀迈拉。袭击如此突然,以至于喀迈拉口中喷火,使出全身力量都不顶用。经过激烈的战斗,喀迈拉被杀死,并直直地躺在浸透鲜血的土地上,柏勒洛丰和柏枷索斯胜利了。柏勒洛丰完成了需要勇气和力量才能完成的任务,准备回去见伊俄巴忒斯,报告他的胜利。听说杀掉了怪物喀迈拉,国王确实十分高兴,但又忧虑柏勒洛丰还健康地活着。所以,就又想用别的办法将这个年轻人干掉。

他又派遣柏勒洛丰去对付阿玛宗人。由于有天神的保佑,柏勒洛丰又击败了这些好战的女人。柏勒洛丰胜利归来,想不到还有危机在等待着他。他靠着机智和敏捷,躲过了埋伏在树林中的国王卫队的谋杀,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宫廷。

这些一连串的死里逃生的故事,使伊俄巴忒斯相信,这青年受到天神的保护。于是,国王不仅不想再伤害他,而且对他恩宠有加,让自己的女儿与这位年轻的英雄结婚。

柏勒洛丰本来应该感到满足,应该居住下来,过平静的生活了。然而,他满脑子装的是对光荣过去的回顾,坐在柏枷索斯背上的横空飞行,使他昏昏然;朝臣们的谄媚的奉承,更使他飘飘然。他自以为是不死的神,竟然幻想在神的天国,给自己找个位子。

他再次召唤来柏枷索斯,骑上它,向着天空飞去,升高再升高,几乎达到了奥林匹斯山的高度。要不是朱庇特使了一招,他就撞进天国了。朱庇特放出一只牛虻,残忍地刺了柏枷索斯一下,柏枷索斯歇斯底里地嚎叫一声,把狂妄的柏勒洛丰摔下了马背,重重地落回地面上。

毫无疑问,从高高的天空坠落地面,任何人都得粉身碎骨,除了神仙,然而,柏勒洛丰却没有死,只是眼睛受了伤。这位瞎了眼睛的英雄,只能磕磕绊绊地摸索着行路,脑子里还在回想着高空飞行时的愉快。

柏勒洛丰骑着飞马柏枷索斯在天空飞翔,或者是与喀迈拉的战斗,经常是古代艺术家们雕塑、绘画的题材与主题。在世界的许多博物馆里,都可以看到这方面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