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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朱庇特

朱庇特,希腊人称之为宙斯,是万神之父,宇宙的最高统治者,也是人类特别敬仰的天神。他是世间万物的典范,是政治秩序与和平的卫士,是全体奥林匹斯山神中的佼佼者,其他神都要服从于他的意志。他摇一下头,下面的诸神就会心惊胆寒,他顿一下脚,连奥林匹斯山都要发抖。

只有命运之神敢违抗朱庇特的意志,他们不停地发布不可变更的生死命令,即使在朱庇特接替了父亲的王位,开始统治世界之后依然如此。

与众神一样,朱庇特也是不死之神,但是,他仍要受欢乐、痛苦、悲哀和懊恼的影响,仍要受情绪的捉弄。

他坐在巍峨的奥林匹斯山会议厅,随时召集诸神与他共议大事,或者随意享受天上才有的美味佳肴,畅饮琼浆玉液。

在人们的心目中,朱庇特拥有神圣而高贵的形象。他有着卷曲的长发和胡须,穿着宽大的袍子,一手执着权杖,另一只手举着胜利女神的小像,世界是他的脚凳,象征力量和权力的鹰时刻偎依在他的身旁。

胜利女神是朱庇特的特别随从,她随时准备着听候他的吩咐,据说,她的主人非常爱她,仅在身边还嫌不够,还要一直将她的小像托在手上。

多嘴多舌的名誉女神,手执喇叭,按照朱庇特的旨意向众神宣布,凡他所思、所说、所做,无论是真理还是谬误,不得发问,不得怀疑,只管照办就是。

在朱庇特的贴身侍从中,幸运女神时常脚踏飞轮,遍游世界,负责抛撒礼物。青春女神赫柏,也叫朱文塔斯,时刻准备着,遵照朱庇特的意旨,为诸神斟满美酒,因为天神们习惯举杯互祝身体健康。遗憾的是,这位漂亮的女神,在一个不该摔倒的时刻摔倒了,于是她不得不被辞退。这样一来,万神之父朱庇特就只得另找一位斟酒神使。

为了保证这件事情进展顺利,朱庇特变成一只鹰,扇动着翅膀,在天空翱翔。没飞多久,就看见在临近的山头上,孤独地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朱庇特俯冲而下,用他那有力的爪子一下钩住了少年,稳稳当当地向奥林匹斯山飞去。被朱庇特绑架的少年叫该尼墨得,是特洛亚国王的儿子,他听了朱庇特的讲解,明白了在今后的日子里,自己将扮演的角色。

为了解人类的情况,朱庇特经常到人间走访。走访时,他总是精心化装,为的是要让自己了解真实的情况,避免那些想依附权势的人麻痹他。一天,朱庇特和他的特别信使墨丘利,装扮成饥渴的、乞讨的路人,走进了一对老年夫妻的茅屋,这对夫妇就是尊敬的菲利门和巴乌西斯。

为了款待陌生的客人,贫穷的老人决定杀掉他们唯一的一只鹅。可是,要捉住这只鹅却不太容易。到后来,这只鹅躲藏到了朱庇特的两膝之间。朱庇特被他们的热情感动,在他忠诚的崇拜者面前现出了原形,并让他们提出任何想得到的东西,这是一个天神难得许下的诺言。

菲利门和巴乌西斯只是小心翼翼地提出允许他们终身敬奉神灵的请求,并让他们夫妇不在同日生,但在同日死。这样一个十分合理的愿望,因此马上就得到了神的应允。不仅如此,朱庇特还将他们简陋的房子,变成明亮的殿堂,并封夫妻二人为男祭司和女祭司。还专门设立一个祭坛,供他们每日向神奉献祭品。

许多年过去了,他们虔诚地敬奉着天神。终于有一天,他们因年老衰弱,死在了同一时刻。菲利门死后变成了橡树,巴乌西斯死后变成了椴树,两树枝叶繁茂,在顶端拥抱交会。过了很久之后,两棵树仍绿叶葱翠,看到的人无不敬仰,它是老夫妻生前死后恩爱的象征。

尽管朱庇特已经和朱诺结了婚,但是,身为万神之父的他,还常常同别的女神陷入绯闻之中。更甚者,他还和凡间女子偷情。踏入文明门槛的古代希腊罗马人,尽管不主张一夫多妻,但是,他们的神却享有特权,神与神、神与凡人相爱,不算有罪。作为天神的朱庇特,同时与朱诺(环境女神)、狄俄涅(湿温女神)、忒弥斯(正义女神)婚配,却不受任何指责。因为,就他们的观念和认识而言,他们的结合完全是象征性的。

由于朱诺的嫉妒,朱庇特被迫与情人们幽会时特别小心谨慎。他常用的手法是改变自己的形态,例如,他诱惑阿格罗尔的女儿欧罗巴时,就是变成一头会发出叫声的牛。

朱庇特的尊严和权势,使得他只要点个头,大地也要抖三抖,但是,为了爱,他把天神的尊严和代表权力的象牙权杖都抛到一边去了。

一天,欧罗巴和她的三个兄弟卡德摩斯、福尼克斯和塞里克斯在他们父亲的草地里玩,突然她看见一头白色的牛,朝她奔来。牛的眼神是那么柔和,双角向下低垂着,一副温驯的样子。欧罗巴很高兴,就抚摸着白色的牛,并用花朵青草编制的花冠妆扮它。她将采集来的花朵,放在它的嘴边,朱庇特心里窃喜,吻着她的手,并且跪下,仿佛想邀请她骑上去,于是她就轻轻跨上它宽阔的背脊,招呼着她的女伴们也骑上来,可她们还没来得及骑上,牛已经站立起来驮着美丽的姑娘直朝海边奔驰而去。

眼前是滔天的波浪,驮着欧罗巴的朱庇特无心回头,一下跃入海中,瞬间便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并迅速地游向其他地方。欧罗巴回头看海岸已经远去,她毫无办法,只好一只手紧抓住牛的角,另一只手裹住被风吹乱了的衣衫。为了不吓坏美丽的姑娘,白色的牛轻声对她说:“别害怕,我是伪装成牛的朱庇特。美丽的姑娘,勇敢些,汹涌的海水伤害不了你,万神之父的朱庇特会保护你。”

朱庇特花言巧语的奉承,使欧罗巴渐渐听从了他的话。她的双臂紧紧抱住牛的脖子,以免海水把她从牛背上冲走。

后来,朱庇特将美丽的姑娘送到了一处新的海岸,他慷慨地把它叫做欧罗巴,这就是我们今天熟悉的欧洲。朱庇特恢复了原貌,并向她说明了如此不礼貌地诱拐她的原因。欧罗巴最后同意和他结婚。他们生有三个儿子,分别是弥罗斯、拉达曼提斯和萨耳珀冬。前两个,相继做了地狱的判官,第三个儿子后来光荣地死于特洛亚战争。

然而此刻,谁也不知道欧罗巴在哪里。她的三个兄弟,急急忙忙跑回去禀报父亲姐姐被诱拐的事实。国王阿革诺耳听了他最心爱的女儿的不幸十分悲痛。他命令三个儿子出去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来。在母亲特勒菲萨的陪同下,孩子们迅速出发,他们逢人便问,是否看见过他们的姐姐欧罗巴,但最终却毫无结果。

到后来,福尼克斯厌倦了这毫无希望的询问,就放弃了。他离开了满怀忧愁的亲人,独自留在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后来因他而得名为福尼西亚。不久,塞里克斯也和他一样,定居在一块土质肥沃的国家,取名塞里西亚。母亲特勒菲萨也因悲痛疲劳过度,最后死在异国他乡。临死时,她还鼓励大儿子要继续寻找欧罗巴。

卡德摩斯到处寻找仍一无所获。一天他来到特尔斐神殿,在这里,他乞求神谕,然而,他得到的唯一的答案是:“找到牛,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大惑不解的他离开神殿,习惯性地向前走着。并耐心地向他遇到的人询问欧罗巴的下落。一天,他看见一头牛在他前面懒散地走着,满脑子装着特尔斐神殿神谕的卡德摩斯就一直尾随着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路上许多冒险者加入到他的行列中来。当牛在一个叫比奥特亚的地方停下来不再走时,他们一致表示愿意帮助卡德摩斯,并推选他为领袖。他们找了个地方建他们未来的首都,这就是现在埃及的底比斯。

一路走来,大家都口干舌燥,都迫不及待地跑向邻近的水泉去喝水。过了很久,人们还没回来,卡德摩斯心中顿时有些怀疑。他来到水泉,终于明白了人们没回去的原因。山泉边有一个洞,里面住着一条毒龙。它的龙头在发光,它的眼睛冒着火焰,三层牙齿中间吐出三岔的舌头,它的躯体庞大并且有毒。它盘卷成一团,高昂着头,俯视着泉边,做好了攻击卡德摩斯的准备。卡德摩斯明白,他的伙伴们是被这条巨龙吞噬了。他紧握手中宝刀,发誓要为死者报仇。卡德摩斯与龙对峙着,趁着巨龙没注意,他重重地砍下宝刀,由于力度太大,龙还未叫出第二声就断了气。

卡德摩斯面对已经死去的巨龙正思考什么时,听到一个声音说,拔出龙的牙齿,再把龙牙种在泥土中。他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卡德摩斯知道了,这是不死的天神在向他指引。他马上做好准备,照神的指示,挖出沟渠,种植龙牙。说也奇怪,龙牙刚种下地,巨人们便从泥土中蹿了出来,穿戴齐全,气势汹汹,用一句话形容:“武装到了牙齿。”巨人们正欲扑向卡德摩斯,同一个声音又告诉他,扔一块石头在巨人围成的方阵中间。卡德摩斯眼看着巨人就要扑到自己身上,马上扔出了石头。石头一出,立竿见影,巨人们相互猜忌,打成了一团。自己损耗,到后来只剩下五个巨人,他们将血迹斑斑的刀插入鞘中,匍匐告饶,愿替卡德摩斯卖命。有了他们的帮助,未来城市的基础奠定了。在天神的帮助下,他们轻而易举就建造了许多城市设施。

为表彰卡德摩斯的爱心和不辞辛劳寻找欧罗巴的精神,朱庇特把战神马斯和美神维纳斯的女儿哈耳摩尼亚,许配给他为妻。据说,卡德摩斯不仅是底比斯城的建造者,还是字母的发明者,他还在希腊文字中开始运用这些字母。卡德摩斯的早期事业发展相当顺利,但是,有一次,在一个神圣的时刻,他忘了给神敬献牺牲。这激怒了天神,此后他的日子便每况越下。又因为他玩忽职守,天神终于忍无可忍,将他和哈耳摩尼亚变成了大蟒蛇。

古人对朱庇特特别崇拜,他的神殿被建在罗马首府,他的神龛被放在利比亚。这些神圣的地方举世闻名。他在多多纳还有一座神殿,殿前有一棵橡树,万神之父朱庇特赋予它灵感,这棵橡树因此而名声远扬。

奥林匹亚为朱庇特建造了一座辉煌的神殿。每五年一届,希腊人在这里集会,并进行竞技比赛,来庆贺朱庇特击败巨人的伟大胜利。这一庆典活动,就是世人皆知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希腊人习惯用两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之间的那四年来计算时间。在奥林匹亚神殿内,雕塑家费底亚斯用黄金和象牙雕刻有朱庇特神像,其趣味之高雅,工艺之精湛,令世人惊叹不已,因此它被称为古代七大奇观之一。据说,艺术家在完成了这一杰作后,一直盼望着从天神那里得到认可。果然,朱庇特送出一束耀眼的闪电,围绕着雕塑,火焰熊熊,光芒刺眼。人们以为神像被毁了,可是大火之后,神像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