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媚灵
“我不想嫁!”
“不行,这是王命下诏,谁都不能反抗。”
“国师大人,强扭的瓜不甜,我和王都没见过面,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
“媚灵,若你不嫁,那就是抗旨,不仅你有罪,你身边的人都会受到牵连,钏辕也逃不过,因为,这是王命。”
春光明媚的日子里,一张苍老的容颜在哀求着。
幻舞
作为王后的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我必须在王后出嫁前一直陪着她,这是一种礼仪风俗。
我不高兴,她也不高兴。
她作为钏辕大将军的义女回将军府住,我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能走进这个“家门”的。
“别老作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你还没嫁出去呢。”我说。
美人恼怒地转头看我,道:“舞,你不要说话总是这么刻薄好不好?”
我自讨没趣地耸耸肩,没说话。
她突然哀求我:“舞,王很宠信你,你去和他说取消婚礼或是换一个新娘子,好不好?”
我摇头道:“不行。你没听说过君无戏言么?你还是乖乖认命吧,谁……叫你的保护神出征了呢?”见她脸色愁苦,我又得意地道:“如果遂王殿下能够赶在婚礼前回来,那你或许还有脱身的机会。”
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国师早封锁好了陛下立后的消息,若不是祭司们说日子不好,他早就当日把王后送进宫了。跟着我过来服侍王后的人都是国师的人,他们将会和我一起监视王后,不让她将求救的信息发给遂王。不过若是不小心让她将消息发送成功,国师也有法子应对,在遂王回城的途中派人多加阻挡即可。
没想到未来的王后却黯然地低声道:“我不想旭插手,我不想再让他继续误会下去了。”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婚礼毫无悬念地成功举行。
新娘着粉装,凤冠霞佩,唉,我不想形容她的美,绝世美人放到素装的她的面前总是要矮半截的,我都不知道她有什么时候是不美的。
美人出嫁,可惜就是绷了一张美丽面孔,出嫁如出家,也许更如出殡。
我掀着她红色透明的盖头,笑着对她道:“放心,你见到了王,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美人道:“我现在就很不开心。”
我笑着,放下了她的盖头。
“媚灵你给我记住了,不要爱上王,因为他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他可以给你温柔,但他却不可能给你他的心!”
无聊的护送。
到达宫内祭坛的时候,我几乎都要打呵欠睡着了。把人交给礼部的人,故意忽视扯住我衣服的手,我逍遥地离去。
大婚礼节繁琐,再加上王毫无例外地又迟到了几个时辰,不过祭司们似乎对王谎报了吉时,我们这边的人是等得久了一些,但王竟奇迹地没有误了吉时。
王一来,我就有事情做了--把新娘子交给他,代表娘家把女儿交给姑爷。
我清楚地看到,王出现的那一刻,美人瞬间复活的模样,由出家出殡变回了出嫁。
王今天很帅,以前都是一副快死的痨病模样,今天穿上了喜服,算是精神了点。
变帅了的王对我伸手,低而轻的声音比以往多了一层惑人的磁性:“跟我走吧。”
于是,我把羞赧的姐姐的手交给了他。
我在笑,笑容并不比任何人少,他也亦然。
我们在祭坛祭了王族祖宗,然后,王带着他的王后回大殿举行婚礼。
大婚顺利举行,像这种大典,礼节总是繁多得让人困乏,我也记不住那么多细节,往往最好的法子就是别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样就永远不会落罪。
群臣跪拜王后时,司教祭渊挤到了我身边,他对我嘻皮笑脸:“喂,你笑得好假,都硬过冰块了!”
我斜睨他一眼,从不抱希望他嘴里能说出好话来。
酒宴开始,百官觥筹交错。
今天的司教不知抽了什么疯,那么多的人不陪,偏偏跟着我打转,谁都想过来结识一下传说中的司教,他却毫不领情地笑笑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他很烦,烦起来真让人想一招把他轰死!可是在大庭广众下,没人敢杀人。
“你看国师,他今天好得意,因为他说媒成功了,嘿!”
我问:“司教今天很高兴吗?”
“高兴,我当然高兴!圣上大婚,普天同庆,我怎能不高兴呢?”
“难怪今天废话那么多!”
他显得无辜至极:“我这不是担心你么?我担心你受不了刺激,才特地腾时间来陪你的。本来第一眼看到你觉得你是很好的,没想象中的憔悴,可惜说了几句话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司教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好吧。”他似是苦恼地挠挠头,道:“我也该和你说什么,因为就现在这局势而言,你自己也很清楚是什么一回事。”
“我当然知道,所以不劳司教费心了。”
是啊,我知道,我清楚,我明白!我怎能不明白呢?从百官上奏奏请立国母起,王和司教就一直在我耳边猛地说利害关系,说了好几个月!我怎么还能不明白?
司教道:“可你还一直盯着王。”
那一直被百官轮着敬酒的人啊,难得的笑得那么神采飞扬,没有人看得出那是高兴的笑还是习惯了的虚伪的笑。我想我应该是能看得出的,可事实上我却把世界农混淆了。心里面有许多声音在疯狂地嘶叫:那只是做戏,只是做戏!可是是做戏那又怎么样?衍他还是有了一个美丽无人能比及的妻子,无论他是否对她有爱,他往后的日子里都会陪着她做戏,不可能再把全部的私人空间留给我。
“不要爱上他,他可以给你温柔,却不可能给你他的心。”--其实,这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司教说:“别看了,越看越伤心。你不如看看我,我可比他好看多了。”
我没说话,也没看他。
“喂,你不说话会变成石头的。你别看他了,看看遂王吧。”他扭头我的头,我看过去,看到遂王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没有人敢过去和他说话。司教说:“他赶回来时,王后已经登祭坛祈福,接受洗礼了,说到底,他还是赶不及。”
那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也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啊。我说:“那么安静,不像是遂王的风格,就算两人进了洞房,遂王都会去把人抢走的。”
司教道:“是,遂王不去抢人,还真是让人感觉怪怪的。不过,你不记得了吗?王是遂王的哥哥。”
我说:“不是我忘了,而是遂王忘了。”我讨厌那个不懂事的孩子,总是仗着哥哥的宠爱肆无忌惮地活着,他一点都不知道他如今自由而富贵荣华的生活是用他哥哥的自由和命去换的,还总是和哥哥叫劲,叫完劲了又去求哥哥办些乱七八糟的事,平白地惹哥哥伤心。
司教道:“我不信遂王真会为了他哥的面子而安分地喝喜酒,我知道你也不信,我和你赌吧,我赌一个时辰。”
“半个时辰。”
“好,半个时辰之内,遂王离席就算你赢。半个时辰以后一个时辰以内,遂王离席算我赢。”
我白了他一眼,道:“无聊。”只要知道遂王和当今王后的事的,就不会有人认为遂王能熬得过三刻。
我移开了眼光,垂头看地,司教可得意了,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我没有再看王。
司教低声笑道:“明日值得百官嚼舌根的可不只是新立的王后了,还有婚宴里的几处冷山,遂王,你,还有陪着你的我。”
我道:“你大可如国师一般到处和人喝酒。”
“那可不行,他是胜者,我是败寇,不想丢脸。哎,你看那个。”他捅捅我,我扭头看去,是新进的刑部侍郎天空。司教道,“他可得意了,变法顺利啊。”
“他身边那女人是谁?”
“他的未婚妻。嘿,皇家盛宴只许大臣带家眷而来,就他敢带未过门的女人来。”
“那个女人……”很美,很乖巧,笑起来甜甜的……
司教问:“你对她有感觉?”
“嗯,很像第一楼的人。”甜美贴心,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做得了见不得人的事,典型的第一楼形象。虽不是第一楼的人,但本质也和第一楼差不远了。
司教托着下巴道:“是国师的人,用来拉拢新露头角的天空的暗桩子。”
国师一直都没意识到变法对他的不利之处,所以一直变着法子想拉拢刑部侍郎,可是有谁是不知道前司教是国师害死的?所以天空就一直不领情,无计可施之下,国师只好来暗的,派了个暗桩到天空身边,这样就可以达到暗中操纵天空的目的了。
想到了这一点,我不由得低声暗叹:“可怜的天空。”
司教道:“不用担心,天空不会坏事的,我相信他不会为了女人而误了是非判断。”
“你们同一血脉的男人都这么无情。”我说,“爱上你们这一血脉的女人都很惨。”
司教道:“我娘也说过这么一句话,可是我问她后不后悔时,她却说从不后悔。”
我对他们这群从一个窝里出来的男人的本性嗤之以鼻。
“哎!”他紧张起来了:“遂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