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尤楼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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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2)

第112章 (2)

我不是刑部的人,但我天天抓人,律法早背得滚瓜烂熟了。析戋的处罚虽重,但也合情合理,若遂王不是仅剩的王族,第一次冒犯时就该推出午门斩首了,可惜他就是得宠!那话应是司教教析戋说的,说重点,王也不会怪罪,权当是用来恐吓遂王,让他收敛点,我自己也明白,王是不会重罚遂王的,轻点的罚也不会舍得降下,若真的必须降罪,王也只会降个无关痛痒的责罚,算遂王又走****运了。

我听见王古井无波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依旧是那么的轻柔,夹带着似有似无的叹息:“旭,你去西方吧,五十年后再回来。”

“哥……”遂王急欲开口,王却闭上了眼睛,毋庸置疑地打断了他:“退下吧。”

“哥……”析戋一挥手,侍卫们押着遂王退出来。我退到一侧,遂王路过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被押走了。

我永远都是被城门之火殃及的池鱼。

遂王走了之后,王再也没胃口用膳,停了早膳就走人,出来看见穿得乱七八糟的我,叹了一口气,解了自己的外袍给我披上:“别着凉了。”留了这句话他就转身走了,姐姐追了出来,看到了这一幕,一双美丽的眼睛泫然欲滴,我无措地与她对视一下,便逃开去追王了。

谁都舍不得她难过,我也不想看见她难过。

我追到了王的寝宫,合上了房门,我这才敢畅所欲言。

“衍,你让遂王去西方不合适吧?”西方是反对王的人的聚集地,衍登基的这百年间,似乎所有人都有了一个共识:谁受到了王的迫害,谁就逃去西方。那里反对王的声音最大,怨气也是最深,那里也是唯一敢揭竿喊推倒王权的地方。把遂王送去那里,以他那种脾性一定会加入反贼阵营,遂王脾性虽未老成,但他怎么说都是由尤楼的第一人玲珑教出来的,才能过人,送他去西方不啻于纵虎归山!

王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我和司教早有商议,必须尽早把遂王送出皇城。国师已经急了,他急需遂王这一颗棋子,所以我必须要把他尽早送走。”

“但是也没必要送去西方吧?你明明知道西方……”

“幻舞!”他全名地叫我,让我明白了他不愉快的心情。他低声说:“不要担心遂王,我和司教既然要把他送去西方,就不怕他能起什么风浪。”

他提及司教,是要告诉我这件事是两人一起决定的,而非是他的感情用事。我比他更冷静:“衍,我相信你,因为你做事从来都是要有九成的把握才会做的,但是遂王去西方,反叛的可能性却是十成!你在这边为了防国师而把遂王送去西方,可是你还能防得了遂王么?”

没想到衍却无奈地苦笑一声,颓唐地坐下,声音低沉而缓慢:“如果旭能收得了西方并反叛成功,那……就不需要我了,国师……也就不足为惧了。”看到他如此泄气,我不由得心里一痛,正要开口安慰他,他却突然抬头看我,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对我道:“你马上回去换衣服,送遂王出城。”

“这是刑部的事……”

“不要惊动刑部,是‘送’,不是‘流放’!幻舞,替我问遂王一句话。”

“好。”

“问他:是要他哥的命还是要王位。”

一听到他说到命,我心一紧,事情到了这么严重地步了吗?正要开口询问,他却先我一步颓然地开口:“若他能念及兄弟之情……这句话,应该能压制他五十年吧……”

我咬着唇,退下了。

遂王是被罚之身,是被押去刑部,由刑部的人押送去西方的,所以,我只能去刑部领人,无可避免地要和讨厌的天空打交道。

天空和遂王自幼便认识了,我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去到时,想不到天空已经把愤怒的遂王安抚好了,至少,遂王已经不因为爱人出嫁而怨气冲天了。

我一进门,就见到被好生安置的遂王,那两个异姓兄弟同仇敌忾地对我横眉瞪眼。

天空是刑部有史以来最不守规矩的官员,喜爱动用私刑,但就是圆滑得让人无法捉到把柄。所以,结了几十年仇怨的他是决定不会轻易让我带走遂王的。

虽然说在这节骨眼上得罪刑部会有点儿麻烦,但,王和司教会乐意帮我收拾烂摊子的。更何况,在这里,就遂王有点难对付,其他人根本登不上大台,如今,遂王灵力被封,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临行之前,王就有吩咐,若有必要,武力解决!

“我奉王谕而来,请侍郎放行。”

我出示了王谕证物,却不见他跪下行礼,他笑嘻嘻地道:“姑娘是陛下的枕.边人,别说是证物了,就连陛下贴身‘衣物’也是能拿得出来的吧!”他故意在“衣物”上咬重音,明显地加上了情.色意味,称我“姑娘”,更加不敬。

我面色不改:“圣意不可儿戏,侍郎勿闹!”

天空眨了眨眼,道:“那下官可就不明白了,遂王殿下是戴罪之身,此事应由刑部处理,为何王却要交给城卫军统领呢?”

“圣意不可测。”我决定不再多费口舌,“陛下任命遂王为平西将军,即刻起程。”

一边一直喝茶看戏的遂王溢出一声嘲讽:“不是流放了么?”

“殿下是陛下的亲弟弟,陛下怎舍得责罚您呢?请殿下即刻起身吧,”我紧盯着遂王:“莫让下官动用武力!”

遂王气愤地一摔杯子,道:“你这是要挟本王么?”

“下官不敢,请恕下官无礼!”我说完就要动手,没想到天空却懒洋洋地伸手拦我:“西卫可是把我这刑部当成什么了?”

心一紧,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刑部的大牢,有385个压抑灵力的禁制,是专门压制犯人和来劫牢之人的。

我摸出了武器,看着蠢蠢欲动的刑部众人,我冷冷地笑了……

半柱香后,我给遂王上了镣索,拉他上马。

刑部侍郎站在破破烂烂的大牢石堆上气得发抖,他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西方护卫……你以为你真的能走得出皇城么?”

我不做理会,催着马走了。

天空能使怨气冲天的遂王冷静下来,一定是派人告知了国师遂王被王罚去西方的事,他们笃定了国师会帮助他们,遂王能不能留下来就靠国师了,遂王就是相信国师能帮他抢回王后!

从刑部到西城门有七条大街的距离,遂王倒还冷静,故意东看看西瞧瞧,然后好奇地惊叫一声:“啊哟哟,那个好有趣啊……”我故意晃晃寒铁,他再也不敢吭声。

他拖延时间的战术倒提醒了我,国师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放我们出城的,街上人虽多,但也难保他会设什么难搞的障碍。

内阁大臣啼宓的轿子啊……

看到啼宓,我对他笑了一笑,他也笑笑,拱手欲言。我见他放松了警惕,便跃到遂王马上,马鞭一抽就冲了过去。啼宓善辩,与他一接话我还能走么!祭渊说得对,对这种能言善辩的人最好的法子就是不和他们说话!

街上人来人往,国师不敢明目张胆地搬兵过来阻拦,更别说了,城卫兵是我的人,一到街上,谁还拦得住我?国师以为我会因为啼宓停下,所以他现在肯定进宫劝王收回成命了,他不在,我就好办多了。

冲至城门,我远远地就看见城门大关,人马多增三倍,一眼过去,竟然都是生面孔!

我把遂王压到马背上,运了能力破了城门,生面孔兵们大惊失色,纷纷挺身执枪而拦。我给马儿施了层护身结界,便挥舞着马鞭冲了过去。

如所想的一样安然无恙地冲了过去,我一路未减速,反而催马儿快点跑,被我压得动不了身的遂王哇哇大叫:“你这个疯女人!竟然敢破坏城门,你还要不要命啊?”

我冷哼一声,一鞭抽在他屁股上:“闭嘴!我会护送你一天的路程!”

他吃痛,不再说话了。

国师没那么快的速度在城外设阻力,我快马加鞭地送他一天,就不信国师的人能追得上来!

一天后。

我停了下来,翻身下马,解了遂王的枷锁。

我两腿直哆嗦,几乎站不稳,遂王也不比我好得到那里去,都是被饿得惨了的。

我让马儿自己吃草喝水去,扶着遂王到河边,摸出了匕首撬他的流源桎。流源桎比较难办点,怎么说也是出自刑部。我一边撬一边嘲笑遂王:“你和刑部侍郎不是好兄弟么,怎么他还给你上锁?”

“职责所在罢了。”他恶狠狠地盯着我,“疯女人,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奉命行事而已!”

遂王冷哼:“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送我出城?得罪啼宓这还算小事,破坏城门就足够你千刀万剐了!说吧,你们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撬开了流源桎,舒了一口气,嘲笑道:“遂王常年在外,哪还能清楚皇城里的局势?你道国师能助你,没错,他是能助你留下,但他绝不会助你成为我姐夫!你不知道吧?陛下选后选中你心爱之人的机缘就是国师给的!那么美丽的女子,只一眼就足够王排除众议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为妻了!你道你为何会回来晚了一步,我告诉你,就是国师派人拦你!”

遂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回过神来大叫道:“不可能!我怎么知道你这个疯女人是不是在挑拨离间?”

我喘了一口气,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王要我问你一句,我希望你能相信这句话是王要我问你的,而不是我编造的。”

遂王脸色铁青:“说!”

“你哥要我问你,你是想要他的命还是想要王位?”

遂王脸色更难看了,他紧张地抓住我的双臂,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哥现在很危险?”

我无力地掰开他的手,冷笑道:“你也会关心你哥?”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叹了一口气,道:“别问那么多了,听你哥的话,快去西方吧,五十年后再回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了几步,却再也走不下去了,眼前一黑,吐了一口血,我便要倒了下去。算遂王还有点良心,还知道接住我。

“你……你怎么会这样?”

我冷笑一声,扯了他的衣袖抹嘴巴:“你以为刑部的大牢是玩具,说烂就烂啊?为了及早把你带出来,我一次性地那里的禁制破坏掉,灵力反噬,震伤了流源……”

“喂!你少装苦肉计!”

一口气堵住胸口,我把血吐到他脸上,这死崽子!我推开他,看到满脸血的他,我爽快地笑了出来:“哈哈!你给我滚!马上滚去西方!娘的!”

他怔怔地看着我,连血都不擦了,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不要紧吧?我送你去找大夫。”

“不用管我,你快点走吧,国师的人很快就会过来,他们发现了我,自然会带我回去。”

“你回去就会死!”

“我既然敢把城门踹破,就不愁没法子脱身!降几级是免不了了,但我保证,你下次回来时,我不仅活蹦乱跳,官阶照样能压死一堆人!快走吧,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他一咬牙,抹了一脸血,翻身上马。

“喂,”我叫住他,“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你哥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他宁死也不愿做对不起你的事。”他沉思地看着我,不语。我又低声说:“昨天晚上我和你说的话都是逗你玩的。”

他浑身一震,笑了:“告诉我哥,我五十年后回来取回我的东西!”

一声马啸,他扬长而去。

我疲惫地躺下,阳光明媚得刺了眼。

想不到,那家伙居然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