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红杏
第五十八章 (1)
“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王大为背的是那个女词人朱淑真的清平乐:“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
“看清了吗?”钱凤柔在发话,声音有些飘:“流氓,你可是已经……色迷迷的瞪了人家好半天了。”
他有些羞愧、也有些尴尬,糊里糊涂、盲目的点着头,但他马上就醒悟过来,就后悔莫及了,钱凤柔随即很轻盈的转过身去了,不过还好,把自己那散披着像瀑布似飞泻而下的长发的削肩、光滑细腻的后背以及那个小小的、翘起的依然呈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又是一种美的享受。
“柔柔妹妹。”他的嗓子在冒烟,说话也显得干瘪瘪的:“那个八八-六八-九四的尺寸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你这个流氓不是已经都看见了吗?以前不也偷窥过吗?”她轻轻的骂了一句,那是一种娇嗔的表示:“你自己不知道吗?没有感觉吗?是不是需要我给你找一根皮尺来现场测量一下?”
“那就好。”他的胆子已经大了许多:“我会很乐意的。”
这个妩媚而又冷漠的美女并没有像他所想像的那样瞪他一眼、噘着嘴马上去穿上自己的衣服,她本身就是一个羞答答的女子,这样的坦然相对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勇气、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他发现冰美人并没有设法将她那雪白的重新隐藏起来,而是从挂在衣架上的警服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纯白色的织物。
王大为的头一下子就像原子弹爆炸似的变得又大又沉,他从感觉上就知道那是一块白绫,是女孩子向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证明自己纯洁的证物,是女孩子向自己所心爱的男人表现自己爱情的真诚的唯一标识。他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她想要他干什么,她想要他们两个人一起达到什么目的。
其实他心里一直知道柔柔妹妹肯定是一块未被开垦的处女地,但那只是猜想而已,毕竟时隔这么多年,世事沧桑,谁都会变的,可是这块白绫则是最好的证明,证明她确实是一个值得追求、值得期待的纯洁的女子。就和李玉如在南湖宾馆的房间里对他所做的一模一样。一个走南闯北的妖艳美女把开初权留给了他,这使他感到了无比的幸福;一个冷艳孤傲的古典仕女把原本留给她未婚夫的开初权也让给了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这可是实现自己宿愿、实现自己誓言的最佳时刻,他有些意乱情迷、也有些抑制不住、有些跃跃欲试了。今天真的和那位粉色佳人在一首歌里唱的那样:“心想事成、梦想成真”,他所倾慕的两个女子都向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地点向他展现了那块象征着纯洁的白绫,这是何等的幸运、何等的艳福。
他呆呆的看着钱凤柔将那块白绫慢慢展开,平平整整的铺在那张简易的小床上,然后很平静的平躺上去,神情很神圣、表情很严肃,而且又一次把自己好看的裸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那更是一种袒露:他又看见了她那斜斜的削肩、颤颤悠悠的、柔软的粉臂、褐色的草坪、隐秘的泉眼和修长的美腿。他的呼吸又一次为之急促、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他能够从裤裆里的那个高高的大家伙那里知道自己有些急不可耐、甚至跃跃欲试,他就开始警告自己、提醒自己。
“你来吧。”她没有像李玉如那样张开双臂迎接他,反而连望也没望他一眼:“你听好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你想要我干什么?”他向前走了一步,让自己能够看得更清晰一些:“你这样做我有些发懵,你能不能说得更明白一点?”
“流氓,你明白的!”她还是不看他:“就是你一直以来都想那样做的、就是你刚才发誓要对我那样做的,就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告诉我。”他又向她走近了一步:“刚才还对我发誓要对得起自己的未婚夫,而且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一转眼功夫,为什么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变化?你不是一直守身如玉吗?为什么今天突然决定要给我?”
她不回答,脸涨得通红、用贝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红红的樱唇、羞答答的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他就站在他的身边,坚持要她回答,并把纤纤十指从她眼睛上强行拉开:“柔柔,这是一个非同小可的问题,你必须回答。”
“流氓,你不是赌咒发誓要拥有我吗?你的朋友和兄弟不都把我看成他们的弟妹吗?你们的家里人不也这样期待着吗?”钱凤柔声音很低的回答道:“和你说的一样,我既说不赢你、又打不过你、迟早还不是你的人,婷妹也说过,我迟早是你碗里的一道好菜,所以,我就决定……给你了。”
“柔柔。”他急急的在追问着:“以前和以后不是有数不清的机会吗?不是还有数不清的良辰美景吗?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今天?为什么单单选择在这里?,不管从那种角度上说,今天的这个时候都似乎不太合适。”
“人家不是……怕你着急吗?”她在小声的辩解着,还是把那张鹅蛋脸扭向一边,还是不去看他:“你不是已经发过誓吗?我是……在劫难逃。”
“不对!你是知道了今天中午在网吧和银行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而且认为那全是真的,所以想以身相报你奶奶的那十万块钱的手术费!”他强行将她那张动人的脸蛋扭转过来,让两人的眼睛对视:“对不对?你得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
“那不还是一回事吗?”她淡淡地回答,凤眼却有些羞答答的:“你还不是得到我了吗?而且……如你所愿,还得到了我的处女之身。”
“胡说,幼稚!”因为从她的吞吞吐吐的话里面得出了真实的答案,而且和自己所猜想的完全吻合,他显得高兴起来:“如果我和你所说的那样做,我只不过是得到了你的,却没有得到你的芳心!柔柔妹妹,这样做很不好,至少是一着错棋,因为你这是诱惑我酿成难以弥补的大错。”
“流氓。”钱凤柔终于怒气冲冲的重新望着他了:“你想怎么样?”
“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想对你怎么样。”他回答说:“我刚才已经决定了,我得悠着点,把一盘大餐就这么当作饱肚子的普通饭菜是极其错误的,我得留着慢慢品尝,所以我今天不能要你。”
“流氓,你可别反悔。”钱凤柔多少有些感到惊异,她沉吟了一会儿,仍在威胁他:“你就没听说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吗?我再对你说一句,我今天是有些……冲动,我也只会给你这一个机会。”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就在我到你这里来之前,婷妹的那个妖精姐姐也在南湖宾馆里也是第一次完整的向我展现了她的,也邀请我和她……第一次亲密接触,也向我出示了这样的一块白绫。”他望着床上的这个古典仕女说道:“虽然你们属于不同类型的美女,我不得不承认,你比她更使我跃跃欲试,因为她是我的,你是别的男人的,可是我同样也拒绝了她。”
“流氓。”她瞪大了那双凤眼:“这可是稀奇事,花花公子居然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可是早就听婷妹不止一次的暗示过,你这个流氓对……处女权十分重视,难道你不喜欢我是……处女?”
“实话实说,我对柔柔妹妹给了我初吻以后,就对处女充满了期待。当我看见了那块白绫的时候,真的是喜欢的无与伦比呢,我一直相信你一定是的,一定是守身如玉的,我自己对我重视这一点,从而真实表现出来的愉悦连我自己也感到吃惊。”他有些怪怪的微笑:“如果没有这块白绫,我肯定会很高兴的和你,无论何时何地,然后在一度春风后,毫不犹豫地与你斩断情丝、各自分道扬镳,既然你是别人的,也就把你毫不留恋的还给你的那个未婚夫。”
“流氓。”她更惊讶了,猛地在问:“为什么?”
“说老实话,除了有些传统思想在作祟,我在这个问题上是有些霸道的。”他不好意思的在笑:“我决不允许在我之前曾经有人碰过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必须在初夜用事实来证明她的清白。”
“天哪!流氓,这才是你的心里话!”钱凤柔的眼瞪得大大的,连小嘴也张开了。她结结巴巴的说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吗?现在的中国二十岁以上的正常女人,想找到一个处女是很困难的,因为从中学开始,偷尝禁果的就屡见不鲜了,谁还像我这样为自己心爱的人傻傻的……留到今天?你想过没有,即使是和别人有过……,现在到处都可以做**修补术呢。”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话里充满了自信:“即使不看见这块白绫,我也知道你是纯洁的,因为平时的你可是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美人;玉如也是纯洁的,因为她曾经告诉过我,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能让她心动的男人,所以她和你一样,十分高兴又十分坦然的将白绫铺在床上,证明自己都是一个完好无损、美丽无瑕的处女,也告诉我这样的女孩子值得期待!”
“流氓。”钱凤柔的脸上一片通红,她喃喃的说道:“我再提醒你一句,我就在这里,你愿意怎样都行,反正我今天……豁出去了,谁叫你解了人家的燃眉之急呢?谁叫我命中就得和你……在一起呢?谁叫我现在又有些被你所感动呢?告诉你,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河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王大为背的是秦观的鹊桥仙:“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流氓,我可是会翻脸不认人的,你不是常常这样骂我吗?”钱凤柔星眸里有些湿润的东西在闪动:“我坦白,我就是为了那十万元钱才和你的,而且不会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