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马鞭责难
聂夫人在右手上一划后，很快地用它指着我的脸叫道：“你说他为什么啊他，我女儿对他情深恩重！可她竟然为了你那么个人……”
那颤巍巍的刀身像极了一个人伤心至极绝望的身影，此刻指着我，感觉像是聂彩云在质问！
虽然思想还在朦胧，可是因为挨了那两下之后，我明显意识早已被痛醒过来了。我开始惶恐，孤单，绝望……就像被关在黑箱子时一样，无助，等待被拨弄的命运。只是不同的是，这次不会再有穿越不死那么幸运的事情了！
倘若就任由两只手那么流淌着血，自己也会慢慢死去，同样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的心突然回到被牡丹助理带到邱先生那里时，越来越绝望，以至于并没有发现突然间左右手臂下面都多了个盆子。那些盆子正好盛装着那些一滴滴急促而下的鲜血，是他们刻意而为的。我后来想起，只觉得自己那刻和那些屠宰场里牲畜一样。
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怎样，我恐惧地回味着这种似曾相识的死亡气息。那白衣夫人此刻正处在她的身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已经在那件白衣上看出了点点腥红。
她的话，我越听越恍惚！
“我女儿最喜欢吃我做的点心了，我也最喜欢做给她吃了。现在我想从你身上取点料来做馅儿，我想我女儿一定会非常喜欢吃的。哈哈……”
那时候的心随着她的笑声而一下下抽搐着，看着她越来越近的笑眼，我开始感觉到恐惧加身的害怕了，向后退缩着。也却如先前一般，丝毫退缩不开。
充满怒气地回瞪着她的眼睛。取点料，我身上就只有血和肉，你想取哪样？还是两样都要！如果你可以好生管教自己的女儿，何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些都不是我的错，我为何又该承受这些灾难。
“你瞪着我干嘛？”她忽然来了气，死死地瞪进我的眼珠子里去，“我讨厌你那双眼睛！”
我对她的怒喝无能为力，我越来越憎恨她那么对着我呢！我现在唯一可以泄愤的也就是那双眼睛了，难道就因为你不喜欢，我就要收回，真是可笑！
我毫无所动，还一副不屑的表情。在聂夫人的眼睛看过去后忽然冷凝下脸来，眼里放着恶毒的光：“把她的眼珠给我剜出来！”
说着将手里的匕首递给身旁的福子，那个一直在旁幸灾乐祸，哈腰讪笑的奴才。我看见他被夫人的吩咐突然吓了一大跳。福子看着白惨惨还粘有血色的匕首，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半晌，才转悠着眼珠，脸上堆笑地叫道：“夫人，这……”
好像他希望聂夫人可以改改心意，我也在感觉到近乎绝望的恐惧后，满心不可抑制地期望，但是只听得聂夫人继续冷冷地说道：“福子，你不是说大小姐死得冤枉，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为她报仇吗？”
语毕，聂夫人斜睨了身旁的奴才一眼，福子立刻怯弱地说道：“是，是，是……”
聂夫人听福子那么说，立刻软和了些语气说道：“那就是了，现在就去大小姐报仇吧！”
福子也只得答应着，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那把匕首。托着握着匕首微微发抖的手向着我走过来，为他的大小姐聂彩云报仇……
过往的一点一滴居然在我脑海中放着慢镜头，想要挑衅我卑微的心里。我任由着它们慢慢地摧残着我的心，想象着那些过去情节马上就要重新上演。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觉得！
“拿来！”聂夫人突然冷着脸叫了一声，福子紧忙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那是一条粗粗的马鞭，聂夫人从福子手中一下甩到另一边，慕月柔急忙躲开，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空气中沉闷地一响。
看着聂夫人挥舞着马鞭向我走来，我本能地站起身想要逃开，奈何两旁的老妈子死死地将我按在地上，膝盖发出咯咯的疼痛声。
“走开！”聂夫人只是一喊，身后的人便急速闪开，与此同时一声划破气流的响声重重地落在我身上。身体猛然抽搐，倒下地面，“嘶啦”一声，我听见领口被划破的声音。还不待我惨叫一声，也不等疼痛蔓延开，紧接着又是一马鞭挥舞在我身上。
单薄的衣服被马鞭扯开，冷冷的空气钻入体内，冰凉了肌肤。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到我的下颚，我可以听见牙齿在打战的声音，但我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舌头说话！
舌头要喊的一定是疼痛声，不是我不痛，只是我当时已经忘记了喊痛那么回事。我只记得，我在地上翻滚着躲开空中挥舞的鞭子，却是每一下都重重落在我身上。那道也是，聂夫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看不准目标呢？
慕月柔安静地站在角落里，她的脸此刻正对向我，眼神落在我的眼睛里。我却不知是哭是笑，眼里突然染上一层雾气，迷蒙了眼前。
但是抽在身上的鞭子还是不做迟疑，直到身体已经感觉麻木了，适应了这疼痛。“你让我女儿如何痛苦地死去，我就要让你死得如何痛苦……”我的思想终于在聂夫人吼着这话的时候晕眩过去。
当我思想朦朦胧胧地复苏的时候，我听见聂夫人在和慕月柔说话：“月柔，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向我报告实情，不然我还真要被蒙在鼓里！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聂夫人声音有些抽泣！
“婆婆，这……”慕月柔声音挡不住的怯弱，“月柔是听服侍我死去二表姐的丫鬟春桃说的！那天晚上，她追着疯癫到处乱跑的二表姐路过慕冰盈母女的住处时，正巧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春桃，你说是不是？”
慕月柔这么一叫，我便听见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禀夫人，月柔小姐说得不错。那日奴婢确实是因为追赶疯癫的二小姐而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但是由于事关重大，奴婢人微言轻，所以一直才让少奶奶含冤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