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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开拓自己的心智(2)

我们知道,每个人内心都充满了恐惧,所有的恐惧其实都源自于我们害怕未知。于是,恐惧是永恒的,因为我们永远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托马斯·索维尔的类比特别精巧。他说,在茫茫而又无限的未知空间里,我们的“知识”只不过像其中的星球一样,而星球与星球之间的空隙不知道要比那些星球本身大出多少倍。所以,我们需要“信仰”、“希望”、“爱”、“奇迹”,甚至子不语之“怪力乱神”等被学者们称为“必要之幻觉”(Necessary Fiction)之类的东西去填补这些空隙才感觉心安理得。

所以说,去讨论很多人热衷的关于“爱因斯坦的宗教信仰究竞是怎样的”,或者“爱因斯坦究竟有没有宗教信仰”是没多大意义的事情。因为,即便是爱因斯坦也会心存恐惧或者说敬畏。因为他跟所有的人一样,也要面对未知——即便他知道得比所有其他与他同时代的人都多得多,然而,他所知道的一切,与对他来讲未知的一切相比,只不过是汪洋中的一个水分子而已。所以,即便他有信仰也并不令人惊讶;就算他有信仰,信奉的也肯定不是那些拒绝科学的人所信奉的神。

人类要是不会阅读,不会记录,不会表达,不会思考,会是什么样子呢?下面这个故事流传颇广:

把五只猴子关在一个笼子里,上头挂着一串香蕉。实验人员准备了开水,一旦有猴子碰香蕉,马上就会有滚烫的开水浇向那只猴子。首先有只猴子想去拿香蕉,被开水烫,之后每只猴子在几次同样的尝试后,发现莫不如此。于是猴子们不再试图去拿香蕉。

然后实验人员把其中的一只猴子换走,换进去一只新猴子。这只新猴子看到香蕉,当然马上想要去拿。结果,还没等科学家浇水,其他四只猴子就对那新来的猴子一顿暴打。新猴子挨了几次打之后,也不再试图去拿香蕉了——怕再挨打。

此后,实验人员再把另一只猴子换走,换进去另外一只新猴子。这只新猴子看到香蕉,也是迫不及待要去拿,当然,一切如前,等待它的是其他四只猴子的一顿暴打。于是,这只新来的猴子也不敢碰香蕉了。

最好玩的是,上次挨打的猴子,这次出手最重。(其他的猴子也许出于爱护,这只猴子肯定是出于报复),因为它并没有被开水浇过。

最终,笼子里最初的五只猴子都被换走了。现在的这五只猴子并不知道开水的存在,它们只知道一件事情——谁要敢碰那串香蕉,上去就是一顿暴打。(它们的行为与爱护无关,全都是出于报复!)

这个故事据说可以说明传统是如何形成的。事实上,这个实验只能部分说明某些荒谬的传统是如何形成的。很多今天看起来没什么道理的传统,当初确实曾经正确或者曾经最接近正确。这个故事真正可以让我们看到的是,对于知识的正确传播来讲,语言和文字以及逻辑思维有多么的重要。暂时不讨论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让我们继续联想:如果,猴子们可以讲话,那么就不用动手打了。如果,猴子们会写字,无论换多少次,换多少只,新来的猴子都不用挨打——更不会无辜地被打。如果,猴子们能完整地使用逻辑,或许它们最终会想出办法躲开开水并吃掉香蕉,并且甚至可能会因此对那些做实验的人心存鄙视。

因为没有足够精巧的语言,也没有可以使用的文字,所以那些猴子不可能进行有效的交流和讨论。于是,猴子不大可能有机会发展出完整的逻辑思维能力,更不用说“科学地思考”。所以,猴子们最终都不可能搞清楚香蕉和开水是什么关系,只是得到了一个结论——香蕉是不能碰的——至于为什么不能碰,却被完全地曲解了。只看结果,不究原因,或者是乱解原因,是一种多么危险的想法和做法啊?正所谓“经验主义害死人”。

谈到这里,我们已经触及所有的学习过程,或者说知识传递过程中最大的障碍——“经验主义”。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是经验主义者,因为,前面已经提到过——所有的人获取知识的最为基础的手段就是通过“体验”。经验主义在一定的层面上是适用的,不能彻底否定它的重要价值。但与此同时,必须认清“经验主义”的根本局限。

首先,个体的经验有限。

一个特别能说明问题的例子是所谓的“强光喷嚏反射”(Photic Sneeze Reflex6)。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是一种通过基因遗传的特征,大约有17%到35%的人拥有这种“症状”。目前可信度较高的说法是,眼睛和鼻子的知觉受到同一条三叉神经的支配,所以,对于强烈刺激的防御反应混淆在一起引起了喷嚏的出现。具体说来,从眼睛进入的强烈阳光,鼻腔误以为是对自己的刺激,故以喷嚏的形式欲将异物驱逐出去。亚里士多德在他的《问题》第33卷就曾提到过这个现象,可是亚里士多德当时尽管自己有过体验也无法正确解释,更为困难的是,读到亚里士多德的文字的人,至少有65%的可能性无法用自己的经验理解那段文字所记录的现象。

1798年,英国化学家约翰·戴尔顿(John Dalton)发表了他那篇着名的《关于色彩视觉的离奇事实》("Extraordinary facts relating to the vision of colours")。科学家们从那时候才开始对“色盲”现象展开研究,对其做出更为全面、科学的解释。从统计数据来看,至少有3%以上的人在色彩辨认上存在障碍。然而很容易想象,在此之前,色盲的人无法获得来自他人的任何理解,能够获得的可能只是嘲弄。

另外一些时候,无法突破个人有限的经验去理解周遭事物和他人,总是会带来惊人的灾难。2004年12月1日,中国官方首次公开发布《同性恋白皮书》,称中国目前处于性活跃期的男同性恋者超过1000万人。在一些开放的西方国家大约有5%至7%的男性承认自己是同性恋或者有同性恋倾向,女性稍低于这个数字。而按照世界公认的数据,即同性恋人口占人口总数的2%到5%的比例。并且这个比例相对恒定,同性恋人口不因社会的压制或宽松而减少或增多,只有隐蔽与显露的区别。

同性恋现象不只是在现今存在,历史上早已有之。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同性恋人口的比例在增加。然而,仅仅是因为大部分人无法突破自我经验的局限,而导致的惨剧是难以想象的。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人们总是异常痛苦于不被理解,并且那么强烈地认同“理解万岁”之类的口号的同时又常常无法理解别人——因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受到自我经验的局限。而这也是经验主义的局限之根源所在。摆脱自我局限经验的难度有的时候无穷大,前面的三个例子可以很好地说明这个问题:有一些时候(其实应该是很多时候罢?)我们根据自我的经验完全无法想象他人的体验究竟是什么样的。

其次,群体的经验有限。

群体经验的局限根源来自于人类的寿命有限。目前还没有发现哪一个人的寿命可以超过200岁。可是,哪怕长达200年的时间,对于知识积累和消化来讲,也实在是微不足道。从公元前3世纪希腊哲学家阿里斯塔克斯猜想太阳应该是世界的中心到哥白尼提出日心说,大约经过了1800年;从亚里士多德在《问题》第33卷中记录“强光可能导致喷嚏”到现在科学家们提出相对可信的解释,已经过去了2300多年。

达尔文的进化论,到今天也只不过是少数人真正理解并坚信的科学学说的真正原因在于,这是一个无法仅仅通过个人体验而获得的知识,甚至是整个人类群体自身的经验也无法涵盖的知识。人类中有谁有能力亲身体验从我们与猴子的共同祖先一直进化到今天的整个过程呢?如果谁真的竟然可以全程经历的话,就可以看到他的某些亲戚到今天还是猴子,而另外一些亲戚慢慢变成了大猩猩,而那些大猩猩的某些亲戚慢慢变成了黑猩猩,黑猩猩的亲戚后来有一些变成了猩猩;猩猩的某些亲戚最终变成了今天的人……可是,需要至少200万年,才有机会看到某些大猩猩进化成黑猩猩呢。

面对无法亲身体验的知识,人们往往会心存恐惧,因为人们害怕未知。而群体面临无法体验的知识,往往会表现为疯狂。有句话非常精辟,“很多时候,人们的善良出自于软弱,而他们的残暴只不过来自于恐惧。”哥白尼深知这一点,所以,直到临终时刻才敢于正式出版关于日心说的《天体运行论》。哥自尼的支持者布鲁诺就嫩了一点,或者说表现得勇敢了一点,结果就被烧死了。

最后,不仅存在无法通过个体或者群体经验获得的知识,还存在与现有经验相悖的知识。

我们常说,“经验宝贵”,然而,在某些时候,所谓的“经验”恰恰就是我们进步路上的绊脚石,甚至是我们进步时能遇到的、稍稍出点差错就可能无法逾越的鸿沟。

人们在理解新的知识的时候,往往依赖过往的经验。所以,在教育学中,“类比”是很多学者和专家最为推崇的教学方式之一。小学老师用煮熟的鸡蛋类比地球的构造,使得小学生一下子理解了他们不可能亲自体验的知识——谁有能力钻到地心去看看呢?中学老师用太阳系的构造类比原子的内部构造,使得中学生一下子理解了他们不可能亲自体验的知识一一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不是每个学校都可能拥有足以观察原子内部构造的场离子显微镜的。更为神奇的是,这些中学生依赖的是一个无法通过个体体验来获得的经验知识——太阳系的构造。

然而,使用类比理解新的、或者是未知的知识的前提是,这个知识与某个“现存经验”接近,或者类似。可是,某种程度上,有时候连“类比”这个神奇的工具都无能为力,因为,总是有些时候我们面对并尝试去理解的知识与现有经验相悖。

观察一下就知道,日常生活中几乎所有主要的“沟通障碍”本质上都是因为沟通双方无法让对方理解与他们的经验相悖的知识或者信息造成的。不夸张地讲,目前书店和图书馆里几乎所有的关于沟通技巧的书籍中提供的解决方案都没有真正说到点子上。这种知识和信息的传递,不是仅仅通过“站在对方立场上考虑问题”就可以轻松而彻底解决的。尽管“站在对方立场上考虑问题”确实已经是很有用也很难以掌握的技巧,可是,当我们面对(或者说“背对”可能更准确些)“双方立场都无法考虑到的问题”的时候呢?尽管这样的时候我们甚至可能不知道问题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是几乎确定无疑的,这种问题不仅确实存在,还往往至关重要。

美国第39任总统吉米·卡特的妻子罗萨琳·卡特就观察到这样一个现象,“所谓优秀的领导,能够把人们带到他们想去的地方;而所谓卓越的领导,能够把人们带到他们应该去的但是没想到过要去的地方。”能有这样的思考,能有这样的表述,说明罗萨琳·卡特不仅智商过人,心智能力也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理解那些“卓越的领导”的地步。

在我看来,所有的教育失败的症结,也是基于此。探索未知、寻求真理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困难都来自于如何正确地理解“甚至可能与现存经验相悖”的知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的宗教已经没有能力承担这个责任,必须让道于少数人已经把握、并且正在使用、也正在完善的方法手段——科学。关于科学方法,是一个远远超出我的文章讨论范围的话题,我的建议是,所有的学生都应该至少认真阅读三本关于科学史和科学方法的书籍。

从这个角度上看,人类也许是地球上最尴尬的物种之一:长期的进化使人类发展到今天这个高度,但是,每个人在出生的那一刹那,实际上居然与其他的动物站在几乎同样的起点上,心智要从零开始进化。

此后的一生中,要用相当长的时间通过枯燥的学习和反复的实践才能获得文字运用能力(有些人通过努力能够使用多种语言)。有了文字能力才能通过阅读摆脱种种局限获得更多的知识。而后还要学会逻辑、通过科学的方法思考问题,然后才可能成长(或者干脆用“进化”作为类比更好一些)为真正意义上的人——当然一定有相当比例的、绝对超过半数的“人”其实在这条路上只进化到一半都不到的程度就自以为是去了。

一不小心看穿了教育本质的人如若再稍微脆弱一点,就会无比失望,甚至绝望。无法想象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大猴子在卖力地“教”一群小猴子——要是一个大猩猩在教一群小猴子倒也强一点。可以想象的是那些最终进化成人的小猴子一路上要经历怎样残酷而难以想象的磨难?!

这个类比貌似过于尖刻,且令人非常难以接受。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类比不仅生动而且准确,并且还是在没有冒犯任何人的情况下。当然,估计也没有谁愿意对号入座。

据说,上帝为了不让古巴比伦人建成通天塔,于是就让人们说不同的语言。事实上,语言障碍从来都不是“不可逾越”的,顶多只是“难以逾越”。马可·波罗在700多年前,在没有“金山词霸”、不懂“艾宾浩斯记忆规律曲线”、既不“逆向”也不“疯狂”的情况下,学会了地球上最无从捉摸的、容易忘记、难以学习的语言——中文。今天,地球上掌握多种语言的人越来越多,然而,建造通天塔的另外一个障碍终于浮现了出来——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摆脱的、“经验主义”的局限。

在这个转折点上,“类比”依然有着神奇的力量。最关键的第一步是,记住并理解以上的例子,然后牢记这世界确实存在“与现有经验相悖的知识”。再把这句话变成现存经验,用它去类比未知。而后,必须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和掌握“科学方法论”,挣扎着进化成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当然,必须重申,谁都有放弃进化的权利。

掌握自学能力

我常常暗骂现在的本科教育,可是我知道骂了也没用,所以,骂的时候只是偶尔才愤怒。不夸张地讲,今天的本科教育很大程度上干脆就是忘了本。本科教育的根本在于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理论上讲,本科毕业之后,学生应该有能力自学自己需要的任何科目。

可是,今天所谓的本科教育基于种种原因,或明显地、或隐晦地、或有意地、或无意地使大多数毕业生在毕业的时候依然不具备基本的自学能力不说,甚至可能连本专业都没学好。最要命的是,本科教育不仅没能让相当数量的学生学好本专业。甚至令他们对自己的专业产生了憎恨。

抱怨是没有用的,尽管很多时候为了身心健康是必要的。偶尔骂骂,证明自己还是个七情六欲正常的人之后,还是应该花更多的时间真正弄清楚自学能力究竟是什么,又应该如何掌握以及应该如何运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