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转眼间,元旦到了,新的一年开始了,新年新气象。
怡凡想用努力工作,来回报亚男对于自己的关怀。她拼命地工作着,只累得腰酸腿痛。亚男让她多注意休息。
突然有一天。怡凡万分惊讶地接到了一个电话:“妈妈,再过半个小时,我和爸爸就到乌鲁木齐了。您快点来火车站接我们吧!”
露露是她的女儿,已经十岁了。
怡凡接到露露和文博是在一个飘雪的早晨。下了一整夜的雪,乌鲁木齐及其路边的树枝银装素裹,大地苍茫一片。各单位,各街道都在戒严扫雪,出租车和大巴车相继堵塞。瞬间,交通拥挤,万事皆休,她的脑子也随之一片空白。
随着露露:“妈妈,妈妈......”的叫声。她已把冻得发红的小手伸到了怡凡的面前:“妈妈,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这支粉红色的唇彩,你天天用,会使你年轻而漂亮;这张莲花灯是声控的,是我用积攒下来的8元零花钱为您买的,希望它的光亮能驱逐你心中的不快。”怡凡好感动,把露露搂在了怀里。
怡凡默默地拉着露露的右手,慢慢地走着。文博惭愧地跟上来,拉起了露露的左手。怡凡和文博共同执子之手,慢慢地、默默地前行着。只听见脚步踩在雪上“嗄吱...嗄吱...”的声响。没有尽头,也没有终点的路,被洁白的雪覆盖住。回望,三对脚印曲曲折折地向前廷伸着,扭曲着,也协调着。
途经离火车站不远处的广汇物流园,看到的只是它劫后的残骸。半月前,一场汹汹的大火,烧得它面目皆非,最初的完美终被无情的火灾吞没了。三个年轻的战士也为之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怡凡把父女俩请到了颇具新疆特色,而又有着少数民族风味的“新疆第一盘。”。她还请来了亚男,怡凡点了满桌子的菜和大盘鸡。露露嚷着要吃鱼,怡凡让服务生端来一盘“武昌”干煸鱼。以豆奶代酒,她举起杯说:“感谢你把露露照顾的这么好,不但没有瘦,而且看上去胖了点。”憔悴的文博的脸,依然挡不住的帅气。他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哽咽着:“贝,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其实这半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给露露打过电话,我到电信局调出通话单子,才知道了你在新疆。”
她们吃着、寒喧着。泪水和着酒水,满桌子的荤菜几乎未动。怡凡吃着炝莲白,一口一口地艰难地咀嚼着,心口的那个地方又开始隐隐地痛起来。她拿过小碟子,把大盘的炝莲白一分为三,端在了文博和露露的面前。
吃了一会,她们朝着北门买火车票的方向走去。天气放晴,微雪飘飘。大合洗浴楼下的冰雕大像,身披黄灿灿的绸金甲,昂首阔步于冰天雪地的闹市区。父女俩冻得浑身打颤,脸色发紫。文博匆匆从提袋中取出皮夹克穿上。怡凡尿憋得急,辗转反侧却找不到公厕。排着长队,好不容易挨到了买票窗口,她买到的是十五天后回省城兰州的两张快客票。
无奈的时间,无奈的空间。加之寒冬三九天的刺骨的冷,不容她多想。她盘算着身上还余的贰千元现金。怡凡把父女俩安顿在就近的“山城小宾馆”,登了间有着一张大床,环境舒适,带着浴房和卫生间的标准间。这意味着她们要在宾馆度过这个城市中最冷的十五天日子。街上除了年青人和中年人,没有看到老人和小孩子走动。
房间小而精致。露露贪婪地看着电视,仿佛要把半年来浪费的时光都在这一刻全部补上;文博长时间地,久久地、慢慢地冲着澡。仿佛要把半年来的失意和晦气,要在这一时刻统统地冲走。玻璃门上被一层层的雾气笼罩着、弥漫着,瞬间又扩散开来。水珠一滴滴倒流着,形成了一条条弯曲的直线,恍如女人如泣如诉的眼泪......
前十日,她们海吃海喝的。一日三餐下馆子,三个人都上火了,嘴上也起了泡。吃什么都觉得没味口了,她们多么想吃一顿以前的家常饭啊!每过一天,怡凡兜里面的钞票就少两张。离上火车的日子还有近一周,她搜遍了全身,只有已不足八百元的现金了。她开始焦虑不安,并且伴着轻度的失眠。文博说:“你别急,有我在,一切都会过去的。”
早晨,她们就着大头菜吃馕。中午吃“康师傅”方便面。露露仍旧在看电视,怡凡迷迷糊糊地睡去,文博出去了。两小时后,怡凡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他已笑眯眯地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惊喜有余地说:“贝,我转着找到菜市场了,买到了萝卜和西红柿,还有做好的拉条子。”他灿烂的憨笑着,那种欢喜的心情仿佛乞丐捡到了金元宝,又仿佛“上山者觅到灵芝,乏舟者探得珍奇。”露露不无喜悦地说:“噢!妈子,终于可以吃到拉条子了。”直到上火车的前五日,怡凡她们一家三口的一日三餐,就是伴着宾馆里的热水壶和一把铁勺子度过的。一把勺子充当着菜刀,用于削萝卜和西红柿。热水壶充当着电热锅,可以少少地煮面吃,热气在室内不间断地升腾着,在满屋子弥漫开来,怡凡时时不忘打开空调和换气扇。她们三人便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欢呼着、雀跃着。随即,怡凡又打开了空调和换气扇,将新鲜的空气换进来。
人的愿望只停留在温饱上时,是最本真也是最幸福的,更是最容易满足的。小小的房子,简单的一日三餐,心底的幸福感和甜蜜感却是由内到外地溢淌着,恍如以往的婚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