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梦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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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遁身佛门了夙愿

第五十章遁身佛门了夙愿

亚男来了,找到她:“怡凡,我即兴游玩到此。怎么搞得?我过来过去都见你的门关着。”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走,我请您们吃涮羊肉去。好汉不提当年勇。”怡凡灿灿地笑语。

“哈哈,这次怡凡的钱总算花完了。家是露露的家,舍是露露的舍!”文博在车上雀跃着。

亚男开着车,默然。怡凡先是惊奇,而后冷冷地望了文博一眼。片刻她从包中掏出一沓子钱,抬起手撒了出去。瞬间,亚男和文博都被一佰元和伍拾元的票子包围了。亚男缓缓地踩下刹车,将票子一张一张地拾了起来,数了数:“总共一万贰仟元。”说着装在了怡凡的包中。

日子在重复着也延续着。

“贝,常骑摩托车会得关节炎。我昨天把摩托车二百元卖给了修理铺。”

“你怎么会这样呢?你知道吗光是办牌照我就花了三百九十八元。”怡凡咆哮着,继而又归于平静了。

“人家就是看准牌照了才买的,不然废铁一堆连一分钱都不值。”

“贝,你还单纯,并不了解社会。现在的成熟家庭在社会上立足,两口子从来不绑在一块儿,都是单独行动。卖了也好,我们也互不牵制了。”

“看把你气的,走,我用自行车捎着你转街去。”文博把两手一背笑语,还是见怡凡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俩在街上走着,文博推着自行车,怡凡则扶着车座。不觉已到政府门口了。

“你赶快先走,那不我的学生下班了,别让他看着。”爱面子的文博好紧张。走上前去,和那人打了个招呼。

“我难道让你那么丢人吗?你何时变得如此地俗气。真是不可理喻了。”怡凡冲着他嚷着。

她想遗忘现实,又要几多的无奈和几多的勇气啊?要背负多少双舆论的眼睛?她有一种无奈的沮丧,如同这渐渐变黑的夜晚。

第二天,文博上班去了。怡凡闲来无事,也加之心情郁闷,她就想找一个地方静一静。不知不觉走进了青山寺,自此便认识了张居士。

“经历了好多事,我觉得心累了也碎了,我想出家。”

“你这是一种不忠不孝,如果实在想不通就带发修行吧!小羊羔吃奶仰望着妈,羊妈妈有跪乳之恩;母亲对你有十月怀胎的艰辛和分娩后的哺乳之恩。”张居士劝慰着。

“要不,跟我做件好事,找信男善女们筹集善款去。等筹到四千元钱,便把这些经文复印后分发给迷途的人们。”

“不用了,印经的事交给我吧!”

怡凡怕文博把复印机也贱卖胡甩,便藏在了地下室。她白昼黑夜地连轴转,用三天三夜把两本经书复印了四百七十份交给了张居中。做完这些她绕着寺院转了五圈,刚要离去,仿佛听到了佛音,又像是流行音乐回荡在上空: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梦已经醒来,心不在漂泊......尘世中的完美背后有太多的心碎,跟我走吧,心不再伤痛......你的身上有香水味,是你留给的自卑,是我鼻子犯得错......”

听着听着,她好象入了仙镜,忘记了回家的路。

怡凡昏昏沉沉地过了一天,思想和神情由不得自己来控制,对着文博和露露的容颜及笑语,一片芒然,只好躺在家里用睡觉来逃避......这一时刻,她没有勇气面对家人和朋友。是谁让她有苦都说不出来?痴痴呆呆却无力自拔。有一种刻骨铭心的脆弱和酸楚油然而生。一面是相扶相伴共度叁千多个白昼黑夜的文博和露露,就算对文博没有情也该义重;另一面是能让她开心轻松,却拿不到桌面子上的出家。可无形的压力和疲惫像条条绳索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几年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心也悠悠情也悠悠。每当夜深人静时,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可收拾,独自流泪到深夜。想想生她养她的父母,尽管对她恩重如山,她有心尽自己的全力去报答他们,可距离,无形的距离,只能默默地彼此关怀着......没有问侯,没有沟通,没有过多的牵挂。只求上苍保佑他们平安地,健康地活着,尽享天伦之乐。也许作为女儿,她是不孝的,对父母没有太多的眷恋和陪伴。曾经的全身孝心,都被一点点的热泪和一次次的误解冲淡了。

是仙境还是梦镜?怡凡也不得而知,总之两腿软软地,怎么也走不出来.....

“你的电话总也打不通,你最近在忙啥?”手机响起,是书法老师。把怡凡从梦中叫醒了。

“我在印经修行,只有这样我才能站在人性之上俯首尘世。请您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了。”

“娃娃,人本身就生活在矛盾之中,谁又真正站在了尘世之上?俯首并超越人性本身呢?连和尚都捎着女人在街上走,更别说普通人了。”

“你胡说!我对人对事,没有执著没有永远。长辈爱护晚辈,晚辈尊敬长辈这是相辅相成的。”

“你好糊涂呀,这是人们亲眼所见,信不信由你。”

“无论是父母与子女,丈夫与妻子,知己与朋友,不论是哪一种缘,都有始有终,缘尽即灯灭。有缘时要珍惜,缘尽时要了然,不可强求。所谓的缘,来自于我的感觉和心里。并不是养育之恩,一夜夫妻百日恩,哺乳之恩,莫逆之交的纠缠不清以及恩恩怨怨和死拉活扯。只是一种感觉,只是一种意境,只是一种氛围......”

下午,她在胡思乱想中觉得很空虚,也很无奈。她比以前更傲慢,脾气更暴躁了。她真不明白,为什么会为老师的关注而烦燥不安?她疲惫不堪、坐立不安,在近乎发狂的心境中竟有股深切的痛楚。这两天的事情刺激了她,她匆匆忙忙走在街上、漫无目的......

到了这个年龄,历事渐多,对许多事物的看法,竟不同于年少时了。明明还是同一个人,但是对于同一个问题的认识,相差殊异!遥想她青春年少时,是另一番光景。也曾“日出江火红胜火”。

生活里的事是很难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比不上缘分。今天不能保证明天的事,明天以后的事就更难以预料了。阴晴圆缺,随时变化,顺风逆水,任其自然。明知道世间之事难由自己把握,就不该去强求把握。人和人不可能没有一点儿差别“船行水上,人不动而行;橹拔河里,浪不起却涌。”

每一个人都有它的品格与魅力,秘密和伤口。

她的常客张居士,现年39岁。岁月的涂抹和内心的痛楚,并没有隐去她那算得上漂亮的脸盘。她泪水涟涟地向怡凡倾诉她三次婚姻的不幸和内心的孤苦,她希望怡凡能走进她,了解她。多么要强的女人啊,却在她面前难以掩饰,她内心的悲恸和对事业的执著她希望能登上佛教界的最高领奖台。

怡凡又为她印了4000份经书,理应收1600元钱,但看到她泪眼花花及急于倾诉的心情,怡凡像征性地收了她300元钱,并对她说:“你要挺住,我会支持你到最后的。”

张居士说她曾经想到过死,但考虑到已为人母,深深的责任心又把她拉回了现实。

怡凡不明白,成功了的亚男和半成功的张居士,为什么要向她揭示生活中最残酷的一面?生活一直向她展现着安宁的一面,它演化着她也消磨了她。听了张居士的话后,诗意竟渐渐地退却,呈现于面前的是事物本来的面目。

因为印经的义举,张居士向方丈宣讲着怡凡的功德。这引起了方丈的好奇,非要见怡凡一面,要用佛教界的最高荣誉“摸顶”来晋见她。

怡凡被张居士带到了方丈室,只见方丈打禅静坐,正和尼姑在交流经文。怡凡刚站定,他俩便站了起来,双掌合十,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位是万恒方丈,这位是善化大士。”张居士一一作过介绍,坐定。

万恒方丈从金色睡塌上的香囊中,拿出一根红丝线打了个结,并把一个金灿灿的如来佛像系在了红线上,然后闭上双眼,双掌合十,念了一段经文。走上前来,把佛戴在了怡凡的脖子上。随后举起右手,又伸出左手挡住僧衣宽大的袖口,将高举起的右手在怡凡的头上摸了一下,念着“阿弥陀佛”坐了下来,并示意怡凡也坐。

“方丈已经和你结缘了,你捐点香钱吧!”张居士碰碰怡凡。

“随着你的心愿,多少不限。”

怡凡掏出张面值一百元的钞票放在了香炉旁,并上了三柱香,然后坐定。方丈讲完自己从十四岁童子出家,到如今二十年后做方丈的历程。然后,又讲了佛教与国家的政治和经济的密切联系。最后又说:“佛即是空,也就是忘我和放下。从自然中来到自然中去。无为而治,无极至境......”说完这些,他抬起头看看太阳的照射,说:“阿弥陀佛,一个小时的时辰已到,我还要参加省佛教协会的会去。说完,递给怡凡一份佛家警世名言,内容如下:

做事以尽心为成功;

学问以勤习为入门;

处世以谦恭为有理;

说话以减少为无过;

待人以至诚为准则;

济物以慈悲为根本;

烦恼以荣辱为觉悟;

是非以不辩为解脱;

人生以无常为警策;

功果以劳苦为最大。

怡凡打开来,专注地看着。

“阿弥陀佛,有幸认识施主,不知施主来自何方?又去向何方?心中有啥放不下的尘缘?不妨给贫妮说说。”一直含笑不语,却慈眉善目地站在旁边的善化大士开口了。

怡凡把自己的经历一一地,不加思索地诉说给了善化大士。

“阿弥陀佛,以后如果你放不下某个人时,你就将她想像成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把她的美丽在你脑海里无限度地放大,每当想起时便反复默念阿弥陀佛。”

“大师,我会照做的。”

“我每天都会发短信超度你的。我十七岁从广东佛学院毕业后便分配到了上海邻近的寺院。如今主持庵里的全部事务。我是赶赴庙会而来,一月后便离去。我那儿正在兴建院舍,我看你六根清静,你就随我管帐去吧。这也正好合了你的专业,对了你的口味。”

此后,善化大士很忙。轮流着到西北五省市,讲经说法做佛事去了。

“送你一座寺庙,轻轻地揽你入怀。院子里长的是菩提树,结得是智慧果;送你清泉一泓,洗净你满面的尘埃。院子里长得是忘忧草,流得是清心泉......”自此怡凡每天能收到善化的短信。

不觉一月过去了,善化打电话过来:“阿弥陀佛,你很有造化,我送你“真善美”的法号。我将要带你离开了,我现在在青海做佛事。”

“善化大师,那我们什么时侯离开呢?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我们明天午后两时在兰州火车站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