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梨园惊艳 (1)
怡凡到省城住了一阵子,每天由母亲陪着,都到黄河岸边去听戏采风,潜心地体验生活。可自觉江郎才尽,没有写出多少好的作品。地方的几个编辑部向她约稿,并希望最好是书法作品或者是散文随笔。怡凡却因为终日生意忙碌,无法静下心来写作和练习书法。为了生计,为了养家糊口,她却终日地劳累着,暂且搁笔数日。
这****和母亲又来到了黄河岸畔,拿出小凳子坐下来。看着阿波罗大酒店巍峨地峭立在黄河岸旁,任凭过往的船只和快艇在眼前穿梭而过,她仿佛看到了西藏羊皮伐子客,那黎黑的脸上泛起的丝丝憨笑。缓慢而又平和流淌着的黄河水,荡漾着母亲般胸怀的安逸和祥和。涛涛流水荡涤尽怡凡心中久已落定的尘埃。黄河黄,流水长,瞬间,她的思想就此凝固……
突然,一阵紧密的锣鼓声传来,把怡凡心中的静态打破,把她从遐思的海洋中拉回到现实。她背过身子朝后望去,只见树底下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围了个阵容庞大的同心圆。怡凡携着母亲抬级而上,挤进人群中,一个自发而建的秦腔团被人群包围其中,怡凡正欲走开。因为这样的自发团体在黄河岸边不在少数,大都是为了自娱自乐的闲情逸致。突然,一个穿着绿色昵子短西服的中年妇女,昂首阔步地走上场子,双手相握作辑后唱开了。只见她台步稳健,气质不凡,唱腔高亢而又有穿透力。怡凡随着大伙儿连声地叫好,观众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怡凡再细端详,只见她一头浓密的粟色卷发,短短的。身高足有一米七左右,丰满而又不失苗条。
怡凡从脚由上地细打量,她的眼神在女演员的脸部长时间的停留,这不是乌鲁木齐的亚男吗?她为何在此唱戏?紧接着她揉了揉眼睛,片刻的分神后她再次地定定神,女演员圆圆的大脸盘不失线条美,白晳的皮肤在太阳光的映射下,泛起丝丝的亮光。大大的眼睛和俊美的五官,因戏中人物的悲哀之情而牵动着。神情伤伤的,光洁的脸上滑下几滴清泪,她用兰花指擦拭着。随即一丫环扮相的中年女子,用台步一摇三晃地走上前来。扶着像亚男的演员,唱道:“小姐……”唱腔清透响亮,字正腔圆,折子戏的台步既考究又很显功底。扎个垛垛头。只不过是个头和身形较亚男小了一号,着装朴实而又不失时尚,足蹬一只红色绣花鞋,扩音机装在一个绿色毛线钩制的小袋中,别在毛衣上。这鞋和小袋的细微之处引得怡凡驻足观看。
怡凡想:“如此细小之处,都如此地精致,足以见得该演员是一个贤慧而又很有生活情调的人;这一细微之举,能够说明本演员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事业的执着追求。”
蓦地,怡凡对此女子生出些许好感和佩服之情。于是,连续三天的下午,在同一时间,同一处地点,怡凡和母亲都没有换过地儿,站着坚持听她俩唱戏,直到收场子。
怡凡和母亲三天来的坚持和执着,引得了两位女演员一次次的回眸凝望。
一天唱戏毕,像亚男的那位演员掏出纸巾拭泪,并捂着胃的地方一个劲地揉搓。这时,只听见旁边坐的男演员们说:“刘淑琴,你唱戏太投入了。”
闻听此言,母亲对怡凡说:“看样子这个叫刘淑琴的演员,也有像戏中所唱得心酸事吧!”
怡凡点头:“嗯,不然怎么会那么地伤心呢?角色表现的如此的淋漓尽致。”
又一出戏唱毕,饰演丫环的那个演员取下别在毛衫上的扩音机,笑语:“唉,只顾了唱戏,这么现代化的东西别在身上都忘了打开。戏都唱完了,才开开。”她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怡凡说。总之此时的她正望向怡凡。
第三天的下午,一开戏,她就上场了,唱着唱着,她大汗淋淋(也许是声音太大了,身体的劳累或者说是太过进入角色所致)。于是,她匆忙脱去外衣,一扔,旁边一女演员接住。她还是自顾自地投入地纵情而唱。她唱完一场又接一场,她的确称得上是该团的顶梁柱子。只要是她和刘淑琴合唱,观众便掌声不断,呐喊声不绝于耳。
“妈,我想了解这个女演员,她太敬业了。看她唱戏时的认真劲,就知道她付出的心血很多。俗话说得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怡凡急切地对母亲说。
“既然这样,你有这个想法,在她唱得好时,别人都在一个劲地鼓掌,你也为她多鼓鼓掌,也许能引起她的注意。”母亲安慰道。
“妈,还是你说得对。可是我自尊性太强,又爱面子,我做不出来呀,只不过心里一只想着这样做。”怡凡急出了一身的汗。
为了达到采访女演员的目的,怡凡还是照着母亲的话做了。
直到乐队把乐器收拾完毕,打包。除了那位女演员,演员们都走了,怡凡和母亲还兀自地站在那儿。
母亲鼓励着怡凡,催促着她说:“现在人少了,你就走到她跟前把你的意思给她说明呀!”
怡凡一次次地壮胆子,可还是一次次地停滞不前。此刻的她太瞧不起自己了:“怡凡,你这个胆小鬼,面子值几个钱。你真是胆小如鼠,上不了台面子。”
怡凡只是怔怔地望着女演员,向前两步,又退后两步。还在徘徊着,也在犹豫着。她还是望而却步,没有勇气直面。
也许是那位女演员看穿了怡凡的心事,停下手中的活儿,向前走了几步,望住了怡凡的眼睛说:“要是你也喜欢唱戏,就放心上来唱,有啥不知道的地方我来教你。”她热情地笑语。
“不,我不会唱戏,我只不过想更多地了解你。”怡凡的脸倾刻间涨红了。
“看人家带着眼镜子,文文弱弱的,一看就知道是位记者。”旁边的乐师们打趣道,也正因为随意的打趣,使怡凡显得不再那么地紧张兮兮。转而鼓足了勇气,声音颤颤地说:“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也想要你的手机号码。”
“那好吧,我叫王芳,芳草的芳。我的手机号是********。噢,这样吧,为了方便记,你念你的号码我打过去。”她不紧不慢地说,语气显得很平静,也许是见的世面多了,不以为奇吧。
“响了没有,你存下。我走了,明天你来!”不等怡凡回神,王芳已走了。
第二天,怡凡因为惦记着女儿露露的学习和身体,便辞别父母独自走了。她回到家,回到了生她养她的城市———西凉古都女儿国。这里是天马的故乡,这儿是中国旅游标志之都,这儿是葡萄美酒的盛产地,这儿是西藏版图归属祖国的历史见证地,这儿也是石窟的鼻祖之乡。怡凡为身在家乡而自豪着。
再次见到王芳是一周后的下午。
写作是件苦差事,这次她到省城,专访了叫王芳和刘淑琴的两位女演员。她打算写一部长篇小说,名字都起好了,叫梨园惊艳。她写着写着就短电了,激情不再写不下去了。
她自个儿思虑着:“我的小说侧重点应在哪儿?是演员本身呢?还是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