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大难不死
再次见到鹏,是一年后的初春。
这日,天气雾蒙蒙地,下着点儿小雨。
吃过午饭,送完露露上学后,怡凡回到家中,想蒙头大睡一觉。迷迷糊糊中,手机不停地响起,怡凡翻身坐起来,接听。
“怡总嘛!听你的声音便知道你还在睡觉,仿佛没有睡醒啊!”是大伟打来的。因为业务上的关系,怡凡和文博一天要去郊外的部队二三趟。有时一天下来,来来回回的,仅仅打的费就得六七十元。由于常打的,一来二往的便和大伟邂逅了。大伟总是专心地开着车,从不多言语,这给文博和怡凡种下了好的印像。
说起怡凡和大伟的再次邂逅相遇,还真有点儿不可思议。
记得有一天,在去部队的途中,到目的地后,文博对怡凡说:“贝,把这位师傅的名片留下吧,以后我们就常用他的车了。”
“我们一个开出租车的,哪里像你们当老板的,还拿什么名片?只不过是混生活罢了。”大伟随口而出,却依然专心地开着车。
如此低调而忠厚的司机,还是不多见的,这多少引起了怡凡的注意,似乎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到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一个人。刚刚,由于今天过份的忙碌,怡凡就随便地,没有选择地跳上驶向身旁的一辆出租车。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坐在后排司机身后的怡凡,出于好奇,偏过头去,便开始从侧面打量说话的司机。只见他大背头油光油光的,面色也算白净,穿着讲究而又整洁。一看便知道该司机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还是出于好奇,怡凡又把身体趋前,再细看去,才看清了司机的脸部伦廓。四方脸,眯着眼睛。
“天呐,这不是大伟吗?你不是在当兵吗?怎么又跑起出租车了?”怡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表情极其地惊讶。
“哎,说来话长,这也许就是命运在捉弄人。上个月,部队有一个新的规定,让军龄满二十年的正营级军官自主择业。符合此条件的除一次性给二十万元转业费,月月还可照常领工资。我想想也划算,就从部队退了下来。闲居在家一个月,简直把我憋疯了,便拿出那些钱买了辆出租车。一是为了给自己找事做;二是为自己生活过的部队战友服务一下,所以我专跑这条线。”大伟淡淡地说。
从这以后,怡凡便常坐大伟的车。怡凡之所以常包大伟的车,还因为大伟不乱收费,给自己一种安全感。现在的大伟胖了,长得有点儿像藏族人。
“嗯,你的听觉不错,我的确在休息。有事儿吗?”怡凡问道
“今天天气不好,不知道你的心情怎么样?想请你出来,拉上你兜兜风。”大伟灿烂地笑着。
“的确,因为天气的缘故,心情有点儿压抑和郁闷。我老公一直鼓励我去学车的,可我怕吃苦,就一直下不下决心来。”
“其实,开车挺简单的,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神秘,跟骑托车一个道理。要不,你下楼,我接你,经我一指点,不到一个小时,保准你会抓方向盘了,也便会开车了。”大伟很认真地说着。
“好吧,我的耐心最多超不过一个小时。只是,下午你不想赚钱,不想营运了吗?”怡凡终于答应了。
“其实,做我们这一行的,久了也会感觉到乏味的。偶尔给自己放会儿假也在情理之中啊!”
怡凡下楼,刚坐在出租车里。鹏便打来电话:“姐,你在哪儿?你还好吗?我己在你公司等了好久了。文哥说你在午休,我也便耐心地等着,没有立马给你打电话。现在我想见见你,和你聊聊。”
“噢,文博不是说,你又到西安陆军学院学习去了吗?”怡凡多少有点儿惊讶。
“噢,姐,你的记性可真差呀,你把我的动向留意一下,好不好。我都出去满半年了,已学习结束了。怎么样?现在你到公司来,好吗?”鹏强求的口气。
“好吧,只不过我要去学车,见你一面后我就得出去。”怡凡无奈地说。
于是,大伟把车开到公司门前停下,他坐在车里等,怡凡则下车进了公司。
“姐,你好象瘦了,并且长个子了。半年不见,我好想拥抱一下你。刚才你没来时,我已经给文哥说了这一想法。”鹏立马站起来,伸出了双臂。
“算了吧!这又不是在外国,你先在公司和文博聊天吧!我一小时回来后请你吃饭,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怡凡说着,脸不自觉地烧了。
“姐也真是的,还这么的保守。不就是说说吗?看你的脸都羞红了。”鹏打趣地说道。
怡凡便自顾自地走出来,坐在了车上。
怡凡冒着霏霏的细雨,专注而用心的学着。大伟则坐在副驾驶员的位置,耐心地说教着。一个小时快到了,怡凡对车子的前进和后退,以及掉头转弯有所掌握了,并能慢慢地开着做这些了。对车的新鲜感一过,怡凡也便感觉到有点儿累了,便对大伟说:“谢谢你了,辛苦了。我先回去了。要不,你和我们一块儿坐坐,吃顿饭,也算是我对你的回报吧!”怡凡不无感激地说。
“原来你的车瘾也不过如此呀!刚开一会儿就不想开了。现在反正路上车又不多,你就再开一会儿吧,再把调头练习几遍。你调头时太过小心了,你应该把油门踩到最大,方向盘快速地转动。”大伟像是在调侃,又像是在教导。
“我现在已静不下心了,我的耐心己用完了,等闲了我报名到驾驶学校再学。好吧,既然你说了,我再调一次头就得回去了。”怡凡再次坐好,踩了下刹车,把油门开到了最大,车子似箭一般地冲了出去。怡凡顿时傻眼了,不知所措地偏头望着大伟。大伟却只是怔怔地望着怡凡,没有采取任何的挽救措施。任凭车子向前冲去,怡凡的脑海里只是闪显着一个念头:“妈呀,这下完了!”
怡凡索性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发生或者到来的一切可能性。亦或许怡凡此刻已失去了知觉,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玻璃的破碎声,好象是车灯和车前的挡风玻璃碎了。而后,是“通……的”三声响,车子回弹起来,怡凡的头,胳膊和腿,分别碰在了车顶,方向盘和车门上。等怡凡愣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抱着头趴在方向盘上。些时的车子已经越过了路旁边的水泥墩界限,撞在了树沟里的一棵大树上。
大伟已经开了车门跳下去,看了看碰坏的车子,随后问怡凡:“你没事吧?幸亏路旁有这棵树,不然的话,车子就飞到坡下面,可就完了。”
“我没事的,车怎么样?碰坏了吗?”此时,怡凡才恢复了常态,顿时感觉到头痛欲裂,就双手抱着头。随后,感觉到胳膊和腿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没什么的,要不,你到医院做个脑电图或者拍个片子吧,别再碰出个脑震荡了。”大伟很平静地说:“还得想办法赶快把车子抬出来。否则,路政上的人过来后会扣车罚款的。”
“那好吧,我来叫人,你先找石头把车轱辘垫起来吧!”怡凡急急地说。
文博接到电话后,立马跳上一辆出租车,叫上鹏赶到了。到现场后,文博第一时间跳下出租车,给司机付费后,直奔过来说:“贝,你没事吗?要不上医院检查一下。”
“我没事的,只是不好意思碰坏了人家的车。你们赶快抬车吧!”
于是,鹏也从车上下来后,往上推了推眼镜子。文博则对前来的出租车司机说:“师傅,过来帮个忙吧!人多力量才大。”文博还蛮有号召力的,不一会儿,车就被抬了上来。这时,大伟叫得两个出租车司机朋友,也开着车赶到了。
大伙儿把车子开到车行后,怡凡交待鹏买来了几瓶康师傅冰红茶,递给了大伟和他的朋友们。接着,怡凡对修理工说:“师傅,你就全方位地检修吧。”又对大伟和他的朋友们说:“车子修理便是了,走,我请你们到饭馆里吃顿饭,正好有两瓶好酒喝喝,也算是压压惊吧!”
于是,大伙儿开着出租车,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公司对面的饭馆里。
大家坐定后,怡凡又打电话请了黄教授,她说:“黄老师吗?我出了点车祸,想请你吃顿饭,压压惊。”
“我还约了朋友吃饭呢,你的性格就根本不适合开车的。你还是回家去好好睡一觉。”黄教授语调平平地说。
“你总是和我背道而驰,你不会把朋友们的相约辞了吗?”怡凡伤情地说。
“可我和她相约在前啊,况且她是税务局的,有事要谈的。”
“那这样吧,把你的那位朋友也一并地请来吧!”怡凡说。
十分钟后,黄教授便带着她的女朋友来到了,只是默默地坐在排档桌前。
怡凡从包箱里走出来,也没有发现她俩。便走到门外面打电话:“黄老师吗?怎么还没有到?我已经订好了包间只等你的到来了。”
“我已经到了,就坐在饭馆里面啊!”
怡凡循着声音进入饭馆,见到了黄老师和她的女友,此刻的她多少有点儿高兴。怡凡想到黄老师到的如此及时如此之快,便徒增了些许的敬意:“老师终究是老师啊!师生情,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中,还算是最纯洁而又神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