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黑白颠倒
空气清新,芳草如菌。怡凡陪着母亲去郊外漫步,感受着春的气息,同时也体味着春的魅力。
就这样,日子过得欢快而又滋润。
这日,她和母亲从黄河岸边漫步而来,途经水车园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二百米外向前移动着。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怡凡已经与他碰了个对面,彼此都停住了匆匆的脚步,对望,才认出了彼此。
“天呀,这不是刘强吗?在省城还算大的地盘上,竟然这么地邪乎,前天文博和我还正说他呢!想不到今天就遇上了。”怡凡对母亲惊讶地说。
“你好!怡凡,想不到在这儿能碰到你。你在这儿做什么?你什么时侯来省城的?”刘强也不无惊喜地说。
“我在陪我妈逛逛,我来省城已经一周了。”怡凡指指草坪边站着的母亲,简短地回答着。
“我现在正要和同事一块儿吃个饭,谈点事儿。你在这边办了号了吗?怎么以前的号一打说是停机了。把你新办的号给我说一下吧!”刘强指指身边的一男子说。
“好的,我给你拔一下就是了。你不用接,保存就可以了。”怡凡不以为然地对刘强说。
不期而遇的邂逅相遇,不以为然的简短谈话,成了自然而然地深入交往的纽带。
第二天,晚饭后,怡凡写作上网到十点钟,不觉有点累了。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和往常一样打开收音机,听着流行歌曲。
突然,手机响起,接通:“怡凡吗?你在哪儿?在干吗?”是刘强急急的询问。
“我在家里,听收音机。你呢?”怡凡简明扼要地回答。
“噢,我刚才正在和朋友们喝酒吃饭,刚完。我要请你到酒吧喝酒去,你住在哪儿?我现在就开车来接你。说实话,我一直以来都很崇拜你的。”刘强舌头软软地表白着。
“是这样子啊!不了,我现在在修行养性,不再喝酒了。再者,今天文博不在家,也不想出去。明天便是周末了,文博就回来了。到时,我们再一块儿坐坐吧!”怡凡轻描淡写地说。
“要不,我现在开车到你家来,看看你去。”刘强还在争取着。
“不了吧!我已经睡了,你来很不方便的。”怡凡实话实说。
“那好,我明天一大早上班前去看你,好吗?听说你的作品已经发表了,我也是网上看了前面的几章,你写得蛮好嘛。我真得很崇拜你的。”刘强人情味很浓地说着。
“好吧,你既然想来,那你明天中午过来吧!这样子可能方便些,我也正好可以放下写作。”怡凡终于答应了。
“那好吧,如果我明天中午没案子,我就过去看你。”刘强随随便便地说。
第二天,怡凡照旧地起得很晚,并且顾不得洗脸梳头,便埋首于写作。她在思考的间隙,用软馒头就点大头菜吃着,顺便随手端起用开水烫过的奶子,喝两口。
写着写着,不觉肚子有点饿了。一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了。她起身匆匆忙忙地擦了把脸,将头梳理了一下。烧了壶开水,煮了包方便面,吃起来。
电话响起,是刘强打来的:“怡凡吗?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到你家看看你。顺便到你家坐一会儿。”刘强一本正经地说。
“好吧!你到兰大家属院时,给我打电话,我下楼接你。”怡凡笑笑。她心想:“这个刘强可真有意思,我还以为昨晚他是喝酒了,随便说说的,没想到当真了。”
电话又响起:“怡凡,我已经开车到兰大家属院的幼儿园门前,你吃了没有?”刘强语调平平地说。
“我刚随随便便吃了点,我现在就下楼去接你。”怡凡如实地答。
“好的,我等你。我也是刚刚吃了碗牛肉面。”刘强多少有点儿喜悦。
把刘强带到家中,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定。怡凡拿出两瓶矿泉水,摆在沙发扶手的平台上。她忽然记起,文博临走时买得“吉祥兰州”还没有开封,便拿来递给刘强。
“噢,你怎么忘记了?我是从不吸烟的。”
“我这儿有点小,真是寒舍啊!你大律师就将就着点儿吧!”怡凡打趣道。
“你和文博现在算什么?在我的眼中,你们只不过是朋友而已。我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好的文笔,在此之前,我只知道你几年如一日地在坚持着写书法。”刘强似虔诚又似恭维地笑语。
“哈哈,我也不过是闲情逸致罢了。”
“其实,你和文博分开还是很好的,至少彼此在心理上都会很轻松,对于文博而言也没有啥负担了。”刘强还是重提起刚进门时的话题。
“其实,我们这样子很好的,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很幸福。婚姻是什么呢?你这个大律师不妨说说。难道说婚姻仅仅是一纸婚书吗?那样,拴得住人却拴不住彼此之间的心与情。我以为,婚姻首先是彼此之间的信任和尊重,也是彼此之间给对方的一种责任感和幸福感,并不仅仅是那些外在的形式。你说对吧?大律师。”怡凡端坐于书桌前,把圈椅转向了刘强,很严肃地说着。
“文博背叛了你,你还把他说得那样好,你不觉得有点儿亏吗?换作是文博的一个朋友或者熟人很欣赏你,你会接纳吗?你也会像文博那样子的随便吗?”刘强像个法官一样,紧追穷问着,俨然像是在法庭上办案子似的。
“至少我是不会的,也做不出来。我觉得,人非动物,首先要遵从社会公德。人不同于动物之处便是有理性的思维,不能想做啥便毫无顾及地去做。其次,我自小的家庭教育就很传统,也不允许我随随便便。”怡凡把双手抱于胸前,斩钉截铁地说。
“我下午要去一个物业公司,给他们的员工讲一节法律专题课,是关于物业管理中的法律常识。要不,我带你去听听,这也算是一种体验生活吧?你不正在写作吗。”刘强征询的口气。
“我去方便吗?”怡凡心事平和地问。
“你说方便就方便,你说不方便就不方便,随你的想法吧!”刘强望住怡凡,笑语。
“好吧,我随你去,也好采集点儿写作的素材。”怡凡起身,穿上高跟鞋。随刘强走了出去。
下了楼,刘强打开车门,要怡凡上车。
“我坐前面合适吗?”怡凡犹豫着问。
“你觉得合适就合适!”刘强笑笑。
怡凡没有想到,要去得地方那么远。坐在车上,刘强的电话频频响起,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戴着耳机接起。因为堵车,也因为路途的遥远,怡凡只觉得在车里坐了至少要一个小时。太阳像个大火球,火辣辣地从车玻璃照了进来,加之发动机的热量,怡凡感觉到自己浑身是汗,不时地喝着矿泉水,并不时地用纸巾擦拭着额头的汗。
“哈哈,太热了!”刘强望望身旁坐的怡凡,不时地把车窗放下,又关上,关上又放下,重复着这一动作。随后,把灰黑色的条纹西装脱下,穿在了靠背上。他的崭新的天蓝色和着纯白色的条纹衬衫,在太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很耀眼。
“你开车挺熟练的,你学车学了多长时间?”怡凡偏过头,一改刚才的一本正经,询问着刘强。
“我去年刚学的车,真真在省城驾驶学校学了半年,才开始上路的。这车是年前才买的。”刘强语调轻柔地答道。
“你现在这么的努力,不久的将来就是作家了,你的前途是不可估量的,我真的是很佩服你的。不像我们做律师的,说白了就是拿人家的钱替人家说话。明明是白得,你偏得说成是黑的。其实,所谓的律师就是黑白颠倒地替老板说话。这样,往往会激起民愤或者引起原告方的不满。比如说,早上刚开庭的一个民事案子,人家老板没出席,我就心中怯怯的,怕被原告方的民工们纠集起来打一顿。像这种民事案又往往不开庭,只是庭内调节或者和议而已。这种情况下,法警往往是不在场的,我常常冒着被挨打的危险。如果你不黑白颠倒地说就打不赢官司,更拿不到代理人或者说老板的诉讼费。如果你颠倒是非地说了,人家原告方多是素质不高又认死理的民众,他们就会四五个人随时跳起来打我。唉,做律师也难啊,轻不得的重不得,好在今天老板没在场,我便掌握着尺度小心翼翼地保持了中立。”刘强一边开着车,一边诉说着今天的郁闷。
“唉,我家文博胆子就好小的,他连摩托车都不敢骑,就更别指望他学车了。”怡凡避开刘强的话题,避重就轻地对刘强说。
“文博胆子还小吗?胆子小,他怎么就敢做背叛你的事?我胆子大,怎么就一心一意的。看来,他这个家伙还真有女人缘啊!女人们都对他那么好,我就没这个本事,不会勾引女人。”刘强阴沉着脸说,像是一种对谈话的不满,又像是一种无奈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