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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严致翩面无表情的抬头看齐月修,自从中秋节一聚后就再没了联络,齐月修算是他在这里聊的比较来的一个朋友了,现在僵成这样也不是他乐意见到的,不过那又能怎样。既然不是生死之交,他自不会为这种事头疼,只是不知动起手来打不打得过。

“相信南宫兄也不是故意的,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就此言好。”齐月修踏着一地月辉,慢慢的走过来,细长的眼眸一直盯着严致翩,仿佛别有深意,“时候也不早了,南小姐也该回去歇息了?”最后一句是疑问语气,但严致翩总感觉齐月修是在故意支走他。

低头看了看还被他骑在身下的南宫极,再抬头看齐月修,从南宫极身上翻下来,昂首阔步的走下凉亭,齐月修只站在一旁微笑,等到严致翩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一张纸条塞进他手中。

眼看离齐月修他们已有了一段距离,严致翩才将小纸条展开看,上面是用黑土写的几个字:快走,小心。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曲一涵要来了,只见他几下窜上屋顶,撒开丫子就跑,不能怪他没出息,实在是曲一涵这人,和他现在的实力差的太远,而且那人又是个变态,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他的内力剑法再精进的时候,再来讨回面子,这样也不算丢脸。

严致翩在房顶上跑的气喘吁吁,跃过了几条街,擦破空气的微微声响总是让他疑神疑鬼,后面一定有人在追赶他!好不容易看到了太尉府的大牌匾,又见李景坐在自家房梁上向他招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钻进他怀里。

呼呼,像个孩子躲猫猫一样投入,严致翩抱住李景大口喘气,这下安全了。

紧张兮兮的问他,都结巴了,“后,后面,有人在追,追我。”

李景微笑着伸手揩掉严致翩嘴上的血迹,然后把手举到严致翩面前,挑挑眉。

敖,南宫极的血……严致翩一愣,接着讨好的朝李景笑,伸手把他手上的学习蹭掉,“今晚的肉有点生哈。”

“……”

“这里都是暗卫,你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怎么都没人来抓你?”南尹蠡的手下不给力啊,他记得以前齐月修都差点露馅,最后只好从大门走作为客人拜访。

“因为这里的暗卫都是我的人,”李景拉着严致翩跳下了屋顶,“上次你被曲一涵掳走后,你爹就在这里布下阵了。”

“那时候应该还有护卫随身保护你,后来事件平息了,警卫也松懈了不少。”

“你跟我爹关系很好哦。”严致翩斜眼看李景,“那时候你想杀掉我,就没想过我爹?”

“你也不是南玉啊。”杀掉你可跟南尹蠡没什么关系,李景做感慨状,“托你的福,南尹蠡一头的黑发也变白了。”

哼,严致翩想别过头不理这个衰人,却又忍不住争辩道,“才不是,我可比南玉争气多了,她和她娘留了这么大个烂摊子……我,我,我……”

眼看严致翩词穷了,李景忙帮他接话,“是是是,你争气的很。”

狠狠剐了一眼李景,严致翩一把抓了两块核桃酥全部扔进嘴里,憋着一口气灌了几口茶水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也把心头的气咽了下去。

“今晚我要去练武功。”不出意外,每天晚上他都会和云儿一起去紫竹林接受李景的练武训练,被严致翩美其名曰“技术指导”。

“再休息一天吧。”李景单手撑住脑袋,半眯着眼睛假寐,连夜批奏章,他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

严致翩看着李景的倦容,怜悯心泛滥,也坐过去给他捏捏肩膀,他记得有几个穴位是治头疼的,“曲一涵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算是吧,李赫在漠河与突厥开战了,现在在蒙疆僵持不下,已经三天三夜了。”

“李赫打仗不是很厉害吗,”严致翩在李景的肩膀上摸索着筋脉和骨头,找到穴位。

“恩,很厉害,”严致翩的力度刚刚好,李景眼睛也懒得睁,“不知道他有没有放水。”

严致翩游走在李景肩上的手突然顿住了,诧异道,“他们不会和突厥勾结吧?”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不会,”李景肯定的回答,“不过会不会利用突厥使绊,我就不知道了。”

严致翩眯起眼睛,继续给李景捏肩,开始肖想,肌肉长的真不错,不知道衣服下面长啥样,“关系到国家主权问题,还是不要冒险勾结外敌,否则玩火自焚可就不好了。”

严致翩按到了肩中俞,有点酸疼的舒服,李景轻轻恩了一声,“连玉儿都能看懂的事情,为什么他们不明白呢?”

什么叫连我都能看懂的问题……显得他很逊似的,严致翩不满,手上的动作不停,“旁观者清吧。”

李景恩了一声便没了回答,严致翩以为他睡着了,帮他盖了条毯子,自己也一个骨碌爬上床,想起来床底下还压着那份碧玺里的突厥文书,被严致翩随手丢弃在那里的,其实就是一封突厥可汗查查木写给在唐朝奸细的信。

这信应该是真的,就算能模仿突厥可汗的字迹,可是造假的皇室印章也会穿帮,既然要呈现出来做证物,伪造的肯定不如正品给力。而信中,字里行间都没有提到奸细的名字官职甚至性别,只是叮嘱他在大唐做卧底的种种事宜,更没有透露边关战事等国家机密,由此知道,陷害的人做的很高明。

所以,那封信的真正主人才是突厥来的奸细,也就是说,他也很可能是陷害毕花溪的罪魁祸首,严致翩在脑中搜罗了所有他认识的官员,也没有想出其中有嫌疑的人。

联系上那天夜晚出现在太常卿府中的几个突厥人,长安最近突然增多的突厥商人,严致翩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要不要把信给李景,说不定还能查出个蛛丝马迹?

严致翩犹豫,在床上滚了两圈,看着桌上歪着脑袋的李景,心思起伏间,已暗暗下决心,再信你一次。于是从床垫下抽出了书信,轻轻的放在了李景面前的桌上,再爬回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早晨,严致翩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换了白衣服的李景还坐在昨晚的位置,正在……喝早茶?

“怎么回来了,大清早的。”严致翩哆哆嗦嗦的套上衣服,南玉的身体畏寒。

李景拿了块早点放进嘴里,严致翩只看到了他粉粉的唇在动。“看到了你给的东西,所以连夜去查了点事。”

“不是把毕花溪一家给贬了吧。”严致翩笑。

李景给了严致翩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一个跃步就跳上了房梁,门外便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天还不是很亮,丫鬟们听见小姐房中有了动静,就急忙送了热水来,在门口柔声叫唤“小姐,醒了吗,要热水不?”

严致翩双手环胸,站在房梁下含笑看着李景,并不做声,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狡诈。

没有人应声,丫鬟们不放心,又是连这唤了几声。

李景斜靠在房梁上,姿势慵懒,知严致翩鬼心思,挑了一撮头发把玩,无奈状“好吧,玉儿就等着她们破门而入来抓奸吧。”

严致翩嘴巴一鼓,像是要笑出来,却是忙转身开了门,“热水放下吧,早餐要玲珑馒头和鱼粥,再来一碗混沌吧。”

丫鬟们领命下去了,严致翩把门关好也几步飞上了房顶,故意压过去,挂在李景身上,“毕花溪都升官了,我立了这么大的功,也给我个官当当吧。”

李景挑眉,扶住严致翩跟章鱼一样的身子。“你想做官?”严致翩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

“很好啊,科举去吧。”大唐的皇帝是很惜才的。

“……”

……

距离上次和花弄影在宝来对面的店铺喝茶已经有半个月了,再聚首的他两,正悠哉的坐在窗边看街对面的风景。

一旦一旦的私盐被着装统一的衙役搬出宝来,哼哧哼哧的抬着朝府衙的方向抬去,直到东西已经搬空,衙役在宝来的门面上贴了个叉。

严致翩看着封条上查封的两字直乐,花弄影倒是一幅从容自若的样子,但是止不住向上扯的嘴角出卖了他的伪装。

“你找了李景?”

“谁找他啊,”花弄影反驳,“我只不过找到跟我拍马屁的几个官员,那个叫孙正然的尚书令,当场就答应帮我办了这事。”

“恩,学聪明了嘛。”严致翩想褒奖一下花弄影,却被对方嗤之以鼻。

算了,小孩子不跟他计较,严致翩继续在南宫极的商铺继续喝免费下午茶,没错,就是南宫极的店子。如果你以为厚脸皮的严致翩经过掐脖子事件后会跟南宫极老死不相忘老,那就错了。他就算不能天天,也要时不时的在南宫极面前晃荡,虽然南宫极可能不欢迎他。

在前台核账的南宫极视线所及,扫到了严致翩,严致翩整整衣领挑衅的回望。

看什么看,不满意不服气啊,有本事就把我赶出去呀,何止你的店铺,过几天我就杀到你家去!严致翩眯起眼睛,精光四射,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