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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这下……真出事了。

严致翩尾随他们去跟太医毁了潇湘宫,一帮人早就散的七七八八,只留几个主要人物,各个狼狈不堪。

严致翩瞄了瞄,没见红,看样子应该不是很严重,偷偷摸摸的回了御书房,端着那堆都是家常琐事的折子装模作样的在批改。

不一会,有帘子晃动的声音,是李景进来了,严致翩头也没抬。

“孙笋动了胎气,你知道吗?”

“什么?什么?”严致翩摇头晃脑的转过来,“怎么会这样?”

“你不知道?”李景那个眼神,刺的严致翩毛毛的。

“我怎么会知道?”闹事的又不是他,也不是他将孙笋推倒的,严致翩瘪瘪嘴。

李景不再和他争辩,“我们去潇湘宫看看。”

这潇湘宫比前两天还热闹,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大唐还跪了一扒拉女人,从左到右数过去,乐依依、周梅里、南宫琏、另外两个美人。

李景和严致翩在堂上端坐,前者甚是悠闲的端着一个鸟笼,逗弄里面的两只花斑银雀。

底下跪着的一干人等,冷汗淋漓。

搞什么?严致翩咳嗽了两声,看向李景,却收到他一个你来解决的眼神。

严致翩想盈盈起身,动作高贵而华丽的告辞,又收到了李景一个敢跑就千刀万剐的眼神。

无法,寻思着开了口,“跪了这大半天了,你们想必也累了,说说,这事是谁的过错?”

“南昭仪,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出了疹子,乐美人就不会去找孙昭仪,也不会弄出这么一出误会。”周梅里手中握着手帕,率先磕了两个头。

有认错的就好,不知她是诚心还是本就聪明。

“那乐美人呢?”严致翩瞟了过去,挑事要是都认错了,这事就完了大半了。

“依依知错,”乐依依也跟着周梅里叩了两个头,接着眼泪水也滚出来了,“依依太过鲁莽,伤了孙昭仪,幸而胎儿没有大碍,不然依依死不足惜。”

这……帮女人,还真是,当着李景一面背着李景另一面。

“好了好了,幸好孙昭仪也没什么大事,不然你们就真的死不足惜了。”严致翩摆摆手,“剩下的人呢?”

那两个美人也相继认错,就是南宫琏闷不作声。

“推倒孙昭仪的人查出来了?”严致翩继续盘问,这话却是向进门的侍卫问的。

“回昭仪,闹事的奴才们一人打了三十大板,他们都说当时太乱,也看的不是清楚,但是有几个太监是依稀看到了南宫小姐撞倒了孙昭仪。”

这下南宫琏有反应了,不过却不是冲着严致翩,“皇帝哥哥,不是我!不是我!”

李景放下逗弄鸟儿的手,看过来,微微一笑。“别怕,南昭仪会给个公道的。”

他这一笑,南宫琏的泪珠也滚出来了,还附带瑟瑟发抖可怜样,赚足了同情。

严致翩用恶狠狠的、异常凶恶的眼神剐了李景一眼,继续说,“既然孙昭仪也说她看不清是什么人撞了她,此事就算无心之过。”

“周昭容和乐美人罚禁闭一月,南宫琏限制入宫两月。”

听到这,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此轻的处罚实在宽容,却听得严致翩又说,“如有下次再有人聚众闹事,可就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了。”

“散了吧。”严致翩嘱咐太医多看着点孙笋的状况,回到了御书房,继续他那堆无聊的折子。

这个李景……真是不对劲。虽然他也经常让他管理宫中的事情,可今天的事情,明显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这家伙到底在赌什么气?严致翩思索着,毛笔都画到了脸上去。

“今天你在场吧?”说话的是李景,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身后。

“不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严致翩咬紧牙关。

李景一伸手,抓了严致翩头上的红莲,口气像高压空气压下,“你们不在场?”

“在。”红莲哆哆嗦嗦的叛变了,严致翩当然不能指望她能坚持革命。

“在拉在拉!我就是在那里看好戏的行了吧。”严致翩把头一扭。

“所以你就任由她们打起来?”

“是啊!”严致翩加重了语气,“你老婆们争风吃醋,难道我还要当圣母去劝架不成?再说孙笋不是没事吗,至于吗?”

李景沉默,严致翩真觉得他今天不止不对劲,还特别小心眼。

“那是我的孩子。”

“是!皇帝的孩子多宝贵!我让他娘受了伤害我罪该万死!”严致翩甩了笔杆,“李景你不要欺人太甚!嫁给个妻妾成群的男人就算了!每天被累的跟狗似的当管家,还要为你看管你那老老小小的老婆们,保证她们的人生安全?好让她们为你更好的传宗接代?”

严致翩吼着吼着,就委屈了。砸了桌上的茶杯,抢回红莲跳窗而出,本以为明个双休可以出宫轻松一下的严致翩没想到,提前一天跑了出来。

回头看,李景好像没跟上来。哼,没跟上来就好,敢拦她她就在这皇宫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严致翩的计划是先回太尉府看看,带上南宫云再出走。因为一直呆在某个地方很快就会被李景找到。

于是醉欢楼顶层的雅间便多了一个怨妇和一个小孩。

“所以你这就算离家出走了?”齐月修惊异道。

“不知道!”严致翩帮身上的南宫云顺毛,前几天他还义正言辞的坚定死也不回去的信念,现下倒是松了口。

“娘娘生爹爹的气了!”小孩子反而更通透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变成人类的红莲正穿的花枝招展,飞一样的在房间里舞来舞去。

“有什么好事吗?”齐月修转向红莲,换上对美女一贯的绅士口吻。

“别理她,发春了。”严致翩看身上的南宫云睡着了,便叫来女仆把他抱到走廊尽头的寝室睡去了,“今天南宫极不是要来醉欢楼吗?”

“南宫?”齐月修扬起他那绣金边的小折扇,有些伤感,还有些情深,“红莲妹妹更喜欢南宫一些吗?”那木头有什么好。

红莲登时就泛起了花痴,“不不不!他当然没你好!还是齐哥哥更帅一些更有魅力!可是我配不上这么优秀的你……”

“这说的什么话。”齐月修一高兴,把手中的油酥饼塞入了红莲的手里,“我一直在你的身旁,只要你回头……”

红莲啃着油酥饼,已经热泪盈眶了。

你们俩够了哦,严致翩眯眼瞪过去,别大中午的恶心人,“南宫极一定会来吗?”

“会啊,”齐月修看看窗外,时辰也快到了。“因为今天赫连甲回到醉欢楼,不止是南宫,一涵和李景他们都会来。”

“是吗?”严致翩不以为意的样子做到了端方古筝前的席子上,伸出十个手指头准备拨弄一番。

当当当!刺耳的拉弦声响起,吓得屋中的红莲和齐月修忙捂了耳朵。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我帮你盯着门口还不行吗,不用这样折磨我们来唤起全楼的主意吧?”齐月修讨了饶,眼睛却不住的向窗外瞟去。

其实……他真没那个意思。怎么看着很简单的琴弦到手里就不听使唤了呢?严致翩汗颜,“要不要找两个舞姬和琴师来助兴?”这里不是高雅的娱乐场所吗?

“今天不行,”齐月修竟然一反常态的拒绝了。

严致翩还不打算放弃,“这样吧,找个时间我们去妓院,你把你的老相好们都介绍给我怎么样。”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严致翩的话被淹没在了咚咚的敲门声中。

谁啊,严致翩之所以没猜到是谁,是因为他压根想不到李景会这么有礼貌。

嘴角噙着笑意,还是一贯的风流潇洒。

齐月修识相的领着还在满嘴稿点的红莲出去了。

严致翩哼了一声,理也不理的转过身去。李景走进,捧起他一缕秀发,献殷勤,“娘子在外面玩的可好?”

“哼,好极了,非常好。”李景靠的太近,严致翩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气,藐视的瞥了他几眼,“你过的也很不错嘛!”后一句明显沾了醋。

李景摸了摸下巴,发现这几天的放养政策不但没让严致翩气消,反而增加了保质期。苦恼,女人果然是种可怕的生物。

李景的沉默对严致翩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这么几天了他也早放开了,只要哄几句就没事了!可是这个李景!他是故意的吗!

严致翩看了他几眼,有些尊尊诱导的迹象,“你就没有别的话可说吗?”

“什么话?”李景一头雾水,无辜的看着严致翩。

“你……”简直无药可救!严致翩提着裙摆,不想再跟这白痴呆在同一屋檐下,匆匆朝门外走去。边走还边骂骂咧咧,老子死了就死了还被人陷害穿越过来,穿过来就穿过来了还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嫁给个三妻四妾的混蛋还不愿意说点好听的来听,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啊!

“娘子,你要去哪里?”

“散步!”严致翩没好气的说道。“你跟在我后面干嘛?”

“跟你一样,散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