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家有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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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洞

“你说,和儿会没事的吧?”

入黑了,秦明月跟大德用层层藤蔓草掩住洞口,藏身在挖好的洞里,百无聊赖地等待可能出现的和儿。

“和儿这么聪明,肯定没事的。”大德很有信心地点头。

秦明月哪里不知道大德这只是宽慰之言?在白天她还能很冷静地不去想和儿的安危,可在夜阑人静之时,她终究抗不住寂静的夜,脑子里开始出现种种猜测,此刻甚至想从大德口中听到能令她安心的答案。

“对,和儿这么机伶,肯定会没事的。”虽然大德的话没有任何根据,但秦明月听了,浮躁的心确是踏实了点。“你要听到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记得叫我,我怕我自己听不到,和儿来了也不知道。”

大德点头表示了解。

入夜后的林子愈来愈冷,大德皮厚毫无所觉,秦明月在包袱里拿出件棉衣穿了,仍是禁不住瑟缩。这洞并不大,故意挖成腹大口小,洞腹最多能人贴人地塞八个人,洞口却只能容一人通过。大德见秦明月冷,弯着身子站起来走到洞口处坐下,用自己宽阔的背挡着冷风寒意的入侵。

“你这样会生病的。”秦明月想把大德招回来。她虽是冷,但大德身上的衣衫单薄,就是现在熬得住,这样吹一整晚再强壮也得倒下。

“不会的。”大德摇头,如山的身躯纹丝不动。

“会。”秦明月想了下,把大德挖洞时自己捡的柴枝搬到洞中央,掏出火石点燃了。洞里一下子暖和起来,大德却满脸疑惑:“娘子,你说过夜里不能生火,不然很容易被敌人发现的。”

“的确,但这火不生起来,你明天肯定头脑发热四肢无力,这样我们就算不被蒙军发现,也回不了荔国。你坐过来,别堵着风口,不然我们会闷死。”

大德瞧生火后洞里的确暖和了,娘子也不抖了,终于点点头依言走近,在离秦明月一步的地方很是局促地坐下。秦明月本来没打算理他,但瞧见他小心翼翼保持距离的模样,心里忽然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皱眉问他:“怎么,你嫌弃我?”

“没有,没有。”大德吓了一跳,慌忙摆手。

“那你怎么坐那么远?”秦明月问完,没待大德想好,她又道:“喔,我知道了,你以前都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现在这里没其他人,你就连坐近一点都不愿意。”

“不是这样的,娘子我、我……”大德张口结舌,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连脑子都打了结,满肚话儿说不出来,只得扯着头发干着急。

“你还解释?你看看,说了这么久,你还是坐得那么远,还说什么我是你娘子……”秦明月话还没说完,大德就火烧屁股地往她身边扑,不料起得太快,左足绊右足,庞大的身躯失去重心往前摔!待得定睛时,他竟发现秦明月的微翘的睫毛只距离自己一个****,而自己的嘴巴正印在秦明月香软的脸上!

他竟硬生生把原本坐着的秦明月扑倒在地!

他竟然把娘子扑倒了!

怎么办,怎么办?大德脑子转了很久没转过来,一直被他压着的秦明月也懵了,怎么忽然就被他亲了?可是自己逗他在先,此刻要是脸红了,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她可不能败下阵来!于是她冷着脸问:“你舍得起来了没?”

“啊!”大德手足无措地想站起来,却不料这洞顶太矮,他一时没注意,后脑就大力往洞顶上撞,发出闷闷的咚一声。“哎呀!”

这响声在小小的山洞里很明显,秦明月见自己玩得太厉害伤着大德了,心里有点愧疚。

“俯下来。”秦明月用手撑地坐起来,朝大德招手,大德却捂着头不敢动。

“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就这么巧,怎么就……”大德嚅嚅地说,回想起刚才的情形,皮粗肉厚的脸浮起一抹可疑的红。“娘子,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生气?”秦明月扫了他一眼。

“因为我……”大德的脸更红了,红得秦明月怕他的脸会滴出血来,只好停止对他的戏耍,瞪他一眼道。“我是很生气,你到底要不要俯下身来让我看伤口?”

大德马上俯首,秦明月见只是红肿了,也没出血,便撤手了,拍拍旁边的地。“没事了,现在乖乖坐好,别再乱动。”

大德悄悄偷看了秦明月几眼,见她脸上没有生气的迹象,谨慎地盯着她指示的地方坐下,刚好与她肩并肩。大德想松口气,秦明月又动了动,纤幼的手臂挨着他的,大德甫缓过来的脸再次腾腾地红了。秦明月瞧见了,朱唇微勾,坏心又起,故意朝他凑近了点,大德马上就僵了,动也不敢动,怕自己又做出什么事来。

僵了一会,秦明月没再有动静,大德悄悄用气音轻唤:“娘子~~”

秦明月不曾应声。

“娘子~~~~”

“嗯。”

这次秦明月是朦胧地应了声,大德却感到肩头一重,僵着脖子转过头去,却见秦明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这洞不高也不宽,他们今晚肯定是得坐着睡的。秦明月本来是背靠山壁坐着,但冷冰冰的大石却冻得她难以安眠,大德一有动静,她在半梦半醒间就本能地朝左臂的温暖处靠去,结果大德就被当成又大又软的枕头。

留意到娘子眼底下淡淡的青色,大德知道她定是累了。她一个人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藏了这么多天,肯定没怎么合眼吧?

晚风轻送,秦明月的馨香幽幽传来,娇美姣好的脸庞近在咫尺,害得大德身体僵硬如石雕,心脏咚咚狂跳,偏偏娘子几缕发丝似是嫌他脸不够红似的,散落在他手背不时轻拂扭动。大德深怕扰到她安眠,连呼吸都尽量放轻,更不愿挪动自己的手,只得纵容这几缕发丝继续顽皮了。

这夜啊,真是太短又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