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在组织部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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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儿子与母亲

对于母亲而言,她老人家最大的心病莫过于我还没带上孩子,因为我与妻子结婚已经五年了,至今仍旧没有一点带孩子的计划,因此每次回家,母亲就会背着妻子的面,带着责问的口吻问我:“你一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怎么还不考虑带孩子的事情啊?”

“妈,我知道,小丽不是才从乡镇调回城吗。”每次为了搪塞母亲,我除了解释外,有时不得不将责任推卸一点在妻子的身上,因为我实在找不到比这更好听的语言和由头了。

解释归解释,但母亲心里的疑虑却并没有一丁点儿打消,这或许是母亲太想早一点见到孙子吧。至今还记得,妻子打扫房间时无意发现,在我们睡的床底下,还放有一根小柳枝,读书人一看都明白了,这什物定是老人家放进去的,因为柳枝的谐音就是“有子”,这分明是母亲在用农村最古老最原始最传统的做法,为孩子祈祷,早日带上孩子。其也足见母亲盼望孙子的急切心情。

母亲盼望孙子,自然增加了我的心理压力,因为我也不小了,已过而立之年,加之看到同学们都有了小孩,一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自然心里也想有个孩子了。不过,妻子并不争气,由于上班乘车颠簸的缘故,多次出现自然流产。

为了早日带上孩子,解决异地上班成为了头等大事。由于与教育局联系比较紧密,加之家庭实际情况的存在,得到了领导的多方帮助,妻子很快就调回了城。回城的第二年,妻子就有了身孕。高兴自不必说了,因为在这个小城里,三十岁的男人还没有带上孩子的话,多少要经受一点思想压力。一是来自家人的压力,二是来自同事亲友的压力。当孩子一来到身边,一切问题又迎刃而解了,久远而沉重的心病也自然释怀。

人的欲壑是难填的,没有孩子的时候想孩子,有了孩子又会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当我将妻子有了身孕的消息告诉母亲后,老人家高兴之后又开始关注起妻子肚里的孩子来。我自然也毫不例外,和母亲一样十分希望生个小男孩,道不是单单为了延续本家香火,更多的是认为日后便于管理。

有了这种思想后,自己就特别地怕失落,加之我从不会轻易麻烦一个人,因此多次到医院做B超,都没有问及过是男是女的事,直到有一次妻子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急躁了,她才怯生生地问了做B超的医生。由于妻子和医生不很熟悉,加之医院里明文规定,不准向孕妇透露孩子性别情况,因此医生很艺术地问妻子,是希望生男孩呢还是女孩?妻子说想生个女孩。医生便对妻子讲,现在大多数人都希望生男孩,你却偏偏想生女孩。回家妻子复述了一遍,我们进行认真分析,便得出了一个结论:男孩。我将分析结果悄悄地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高兴。也许是妻子的心理作用,也许是母亲本能的条件反射,妻子便私下地对我讲:“你看母亲变了,听说是个男孩子,比平时高兴得多了。”细细思量,是有道理,平时一般都是我们自己去采购食品,听到消息的当天,母亲一个人悄悄去菜市场,买回了很多补脑类的东西。

其实,我将分析结果告诉母亲后,心里又感到十分后悔,因为医生并没有直接告诉我们,到时候如果分析失误,不仅脸上不好受,而且会让母亲更失望,反倒得不到母亲的支持,那时候我们两个人带孩子就太困难了。

可以说我是在期待和忧虑中,等待着孩子的出世。平时感觉时间过得飞快,真像我们文章里常说的一样: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然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反倒觉得时间有意地放慢了脚步,好不容易才熬到预产期。

妻子的预产期一到,我们的部队就开进了市人民医院。第一天,我们按照医生的要求,紧张而有序地做完了手术前的准备工作。第二天,妻子被按时推进了手术室,妻子经过一番阵疼后,上午11点47分,医护人员从手术室里传出喜讯,妻子为我们生下了一个七斤八两重的大男孩。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待了好半天的母亲听到护士捎来的消息,一个箭步冲上去接过了襁褓中的儿子。或许是母亲怕冬日的寒气冻着了小宝贝,飞也似地朝病房跑去。当我们把妻子从手术室抬回病房时,母亲正按照医生的嘱咐,坐在床上给儿子喂白开水。

自从儿子来到我们身边,家里的人脸上个个都挂满了灿烂的笑容,走到哪里都是笑逐言开,儿子也自然地成为了一大家子的快乐轴心。姐哥妹几家人几乎是有空就要赶到医院来,一则来看看小宝宝,另一则来照料一下好小子,以减轻我们的工作负荷。作为父亲的我,就只好请了假,待在医院里跑上跑下,从给母亲递尿片、给妻子拣药、给孩子购奶粉到一家人的生活,凡是跑上跑下的事情,得几尽全力全方位地搞好后勤服务。母亲就更不用说了,由于妻子剖腹产后无法运动,带孩子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母亲的肩上,每天不仅要给小子喂开水,而且还要给小子换洗尿片、擦洗身子,累是不言而喻的,但在母亲的脸上,从来都看不到过累的感觉,反倒比平时的笑容更多更灿烂。

每当回到家里看到可爱的儿子时,我就会不自然地思考这个问题:天底下,父母之爱算是最纯最真最有影响力的了。想想母亲给予我们的爱,它不仅滋润着我们兄弟姊妹的健康成长,而且还惠及了儿子一代甚至更远。

母亲、我,还有儿子,是一个家族的三代,我们都秉承着一个共同的信仰紧紧相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