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在组织部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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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给生命精彩

吃完晚饭,我提着公文包去办公室加班。途径八宝广场时,一阵悦耳的歌声从广场传来,强烈地灌进了我的耳朵,甚至于我的心田,使我的身子也跟着律动起来,于是我不自然地走进了广场,发现一男一女在广场的中央自由地舞蹈。

他们没有管旁人的多少,更没有管旁人的觉悟,只顾着音乐的节奏,在广场上自由地运动着。他们的手在随着音乐律动,他们的脚在随着音乐律动,他们的整个身子都在随着音乐律动……尽管其舞姿并不标准,更不能与杨丽萍媲美,可他们脸上流淌出来的幸福,却绝不会亚于杨丽萍的内心感受。

真的,小伙子的舞蹈绝非国标,而且还驼着背,但他的舞步却是那么地轻盈,从他的舞姿里,你不仅能感受到一种和风日丽的柔美,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从而使人心中不自然地升腾起无限的惬意。

也许是轻快的舞姿吸引了长期夜战在广场上的舞客,其中一位老奶奶禁不住走上前去,轻声地问道:“小伙子,你要是不走就好了。”“你们跟着跳啊,我明晚还要来跳一晚上。”

“那你具体要去哪里啊!?”另外一位奶奶贴上前去问道。

“去山西。”小伙子回答道。不,严格地讲是中年人了。

“那你是到山西挣大钱去啦!”老奶奶略带失意地说,但绝没有嘲哄的意思。中年男子也没有应声,只是会心地笑了。因为谁都能从老奶奶的话里听出来,她是多么地希望中年舞者留下来,与他们一起分享这广场午夜的快乐。

可事实绝不会朝着人们的想象发展,而是需要现实地去面对,因为人都必须去学会生活,自然不能只光顾着跳舞。于是,到山西去,那是他选择生存的结果。可是,他也不是自私者,就这么两个晚上,他仍旧带着自己的录音机,按时来到了广场,毫无保留地传授着自己的舞技。而且每一曲终,他换好曲子,都会放开嗓门,叫大家跟着他那自由轻松的舞步一起跳起来。

越是如此,越是吸引着我,于是我仍旧驻足观望,简直忘却了手头上的活计,并在心中如斯地想:艺术高于生活,但艺术决不能远离生活。因为昔日在我的意识里,艺术该是高深的玩物,比如杨丽萍的舞蹈,那不是人都能成就的,自然常人只能享受其中的美,但难以领悟到其中的奥妙。当看到中年舞者在广场中央自由、快乐地律动时,我才从心底深处感知到,艺术原来离生活很近,他不仅仅源于生活,而且还存在于生活之中。我想,这样的艺术也许有点小雅,甚至于俗的味道,但他毕竟愉悦了大众的身心,成就了艺术的最高价值。从这一点上讲,他的贡献并不亚于高雅艺术的。

内观艺术的价值,有了一种淡雅的美,也促使我开始对生命真谛的内省。由此感知,谁都能给生命精彩,它不需要你有多大的能耐。真的,生命都可以精彩,不要被所谓的精彩所迷惑,就像中年舞者一样,尽管他驼着背,但他却用并不国标的舞姿,演绎出了常人的精彩生活。我想,这该是值得颂扬的一种生活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