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王爷王妃对对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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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话说丁牡丹换了衣裙出来,便微笑着问李元杰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但在听到李元杰提出要跟她成亲之后,她断然拒绝。

“我说过了,是非状元不嫁的。我的相公不但要仪表堂堂,才高八斗,更要是一个金榜题名的状元郎。”

“牡丹,既然你对我有意,我又对你有情,你又何必非要我中状元呢。你是宰相的孙女,我是亲王的世子,天下间再没有比咱们门当户对的了。”

“那怎么能一样。李元杰,我丁牡丹此生非你不嫁,你一年考不中状元,我等你一年;十年考不中,我等你十年;一辈子考不中我便终身不嫁。我丁牡丹如此待你,你若当真对我有心,怎么就不能高中状元风光娶我进门。”

“牡丹,为什么你非状元不嫁呢,难道我是个榜眼就不值得你嫁了吗。”以为状元那么好中吗,他考中了一甲的第二名已经算是进士及第,已经不易了。

李元杰参加两次科考,皆与状元失之交臂。他是端亲王的儿子,强悍骄横的端亲王一言九鼎,权倾朝野,若主考官是其他官员,按理说状元之位非他李元杰莫属,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可偏偏每届的主考是于人于己都不会徇私舞弊的丁名儒,这一点,让李元杰很无奈。

“你不是自幼就熟读四书精通六艺,能诗能文能赋吗,怎么连个状元都考不中。”丁牡丹又开始讥笑他,“看来你不过是附庸风雅,徒拥虚名罢了。”李元杰哑口无言。“再过些天又到春榜的日子了,你若还不中状元,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跟一个整天满口子曰诗云可就是不中状元的人在一起。”

李元杰泄气地由丁牡丹闺房里出来。他尽管对丁牡丹娇惯矫情的脾气早已习以为常,但还是被咽得怒火中烧;大概是一直隐忍不发的缘故,此刻他觉得自己被烧得全身发热,所以不停地猛扇着手中的金纸扇,好使自己能够凉快一些。

他朝丁府大门走来,准备离开,正巧碰见那个傻子一般的男子正站在大门口在跟家丁说什么。

蔡阿九跟着李亶由白马寺出来,看着李亶回了皇宫,看着李亶的背影,他的脸上浮现出落寞的神情;就因为李亶是皇上,所以注定了他们不能够像其他朋友那样时刻在一起。而他也从李亶口中得知了有关端亲王,李元杰、丁牡丹的一切。丁家小姐是宰相的孙女,又是京城第一大美人,她的心上人是仪表堂堂,文武双全的小王爷李元杰;只等李元杰高中状元,丁小姐就会欢欢喜喜出嫁了。他应该为丁小姐有这么好的归宿而开心的;可听阿亶说端亲王和李元杰都不是好人,那丁小姐嫁到端亲王府又怎么会有幸福。不,他一定不能看着丁小姐往火坑里跳。所以这次来丁府,他一是为了向丁小姐解释种种误会,询问她是否受凉生了病;二是为了向她揭穿李元杰的假面。

李元杰起初没有在意一身粗布衣的蔡阿九,以为是哪个市井小商贩;等由他身边走过,才猛然察觉他眼熟。细看是在白马寺捣乱的那个傻子,李元杰一把揪起蔡阿九的衣领,凶神恶煞地问:“我早知道你们不安好心,说,是不是去偷看丁小姐的?”在听到家丁说这个人是来找小姐的,他仰天狂笑道:“找牡丹,你也配?哈哈哈哈,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癞蛤蟆就是不比青蛙,青蛙只知道坐井观天,癞蛤蟆却妄想吃到天鹅肉。”他用手中的扇子一下下狠敲着蔡阿九的头,“好个痴心妄想的癞蛤蟆!你也就只配找只母蛤蟆,像你这尖嘴猴腮,也该撒泡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还不趁早收了这份心!”

“你不是癞蛤蟆,可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不要再欺骗丁小姐了。”蔡阿九一甩手臂,挣脱了李元杰的钳制。他话音刚落就被李元杰打翻在地。

李元杰狠狠地踢打着蔡阿九,打死这个市井之徒也不怕,反正刑部尚书不敢治他的罪。方才在丁牡丹那里憋了一肚子气,这一刻他把气全撒在了无力反抗的蔡阿九身上。

此时的家丁潮水般涌来,在一旁围观的越来越多,可就是没人敢上前拦阻,连管家也藏在人群里。

突然,家丁们都向两侧退开许多。是小姐来了。

丁牡丹冷着脸一步步走向趴在地上的蔡阿九。

蔡阿九缓缓抬起头,眼睛先看到了一步步走来的一双云头锦鞋,再往上看到了白色及地长裙的裙角后,就不用再看了,一定是丁牡丹。

丁牡丹站在他面前,俯头看着他。这个该死的白痴男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看着他这副窝窝囊囊的样子,丁牡丹对他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丁小姐,我不是有意要叫你丑——”

“住口!”他的话还没说完,被丁牡丹断斥住。他居然还敢提白马寺的事情。

“丁小姐,你千万别被他骗了,李元杰他不是好人,你不能嫁给他呀。”

“他不是好人难道你是。”

“丁小姐你听我解释——”

蔡阿九话没说完,又被李元杰提起来毒打。

丁牡丹开口了,“元杰,我不想见到他,你把他丢出去,不要让他弄脏了这里的地面。”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丢出去!”李元杰命令家丁。

家丁刚要动手,一声“住手”的传来让他们都停止了动作。

丁名儒在门外伫立许久了,整个的经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李元杰简直是无法无天,在相府还敢动手打人,当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他吗,缺德少教的东西,早晚招报应。

“爷爷”“丁大人”“老太爷”丁牡丹,李元杰,家丁同时开口。家丁们束手而立,退开两边,给老太爷让开路;李元杰则赶紧拱手抱拳向他施礼。

丁名儒来到蔡阿九面前,扶起他,“你没事吧?”见阿九摇摇头,他又质问李元杰,“为何随便打人?”

“爷爷,这个傻子欺负我,元杰只是帮我教训他而已。”

“牡丹你不要说话。”丁名儒对孙女道:“你不知道事情起因对不对,那怎么就妄下判断。”

“爷爷,我不需要知道,不对的人必定是他。”元杰可是个谦谦有礼的好人。“看他的样子就不像好人。”她见爷爷还要说什么,“好了爷爷,您别说了,”便拉李元杰走,“元杰我们走。”

李元杰不忘向丁名儒施礼道别。“丁大人,晚辈告辞了。”

看着孙女和李元杰离去的背影,丁名儒叹口气。

“对不起啊丁太爷,我不该在府上闹事的。”蔡阿九低头认错。

“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牡丹好,要怪就怪李元杰无法无天,欺人太甚。”丁名儒微微一笑。“牡丹一向养在深闺里,对李元杰认识不深,一直以为他是青年才俊,善良有礼的人。所以你的话牡丹她自是不会信的。”

* * *

从那日离开了丁府,蔡阿九便想着去端亲王府监视李元杰。

难怪阿亶说端亲王大肆收受朝廷官员的贿赂,是个不可一世的人,从他的府邸就可以看出来,两扇兽头朱门,门上高悬着的匾额上书写着气派的“敕造端亲王府”六个烫金大字。

这端亲王府竟然将大半条街都占了。

蔡阿九躲在门前台阶下的一头石狮后面,等着李元杰出来。直到巳时时分,终于有一顶八人抬的大轿由王府内缓缓出了来。应该是李元杰吧,不管是不是他,跟上去再说。这个时候了还出来,肯定不干好事。

蔡阿九跟着这顶轿子到了一家豪华酒楼,果然见李元杰由轿子内下来,手摇金纸扇走了进去。

原来李元杰是来这里会友的。蔡阿九见他跟着友人们坐了下来,并没有干什么不轨之事,刚要离开,忽见他们一个个边开怀畅饮边搂着花枝招展的酒姬又摸又亲。

真是下流,混蛋!蔡阿九气得直跺脚,只听包间里面又有人对李元杰笑嘻嘻道:

“小王爷就要有了丁家大小姐这个京城第一大美人做王妃,真是艳福不浅羡煞旁人啊;可你怎么还喜欢到外面来‘采野花’啊?”

“那朵家花虽美,可是我到现在还碰不得,还要等到洞房花烛,有什么劲哪?难道我不想提前一亲芳泽吗?”李元杰拈着酒樽叹道:“只是,家花虽美却不及野花易采啊。”

“要想提前一亲芳泽还不容易吗,”这个人对他道:“城郊仙客亭边有一条河,元杰兄只要把她带到那里郊游,假装不小心弄湿她的衣裙,然后再带她去一间无人住的小破屋,在她不得已脱下衣裳去烘干的时候,就可以趁她不留心把准备好的催情药下到热汤里,给她喝让她驱寒,她一旦喝下去,你不就可以……是不是啊,小王爷?”说完,得意地呵呵笑起来。

“妙,妙!这可就是她自己主动的了,事成之后,想不嫁给我都不行了。”李元杰拍案叫绝,越想觉得主意越好“精彩!精彩啊!”

“太无耻了,太卑鄙了!”蔡阿九听罢真想冲进去教训这帮人一顿,可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可及,倒不如先把事情告诉给丁大人。于是带着一腔愤怒,他离开了酒楼去了丁府。

此时已是子时,丁府早已一片漆黑,蔡阿九急急地“嘭嘭嘭”叩着丁府的大门。好一会才有家仆开了门。

“怎么又是你,小姐不会见你的。”家仆横眉冷对地说完打算关上大门。

“我找丁太爷有要紧事啊,请帮我通告一声吧。”

“老太爷今晚不会回来了,你有事明日再来。”说罢,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喂,我真的有要紧事啊,请你帮我通传丁老爷或者丁小姐吧,求求你了。”蔡阿九依然“嘭嘭嘭”叩门。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此刻叫醒老爷和小姐,不是找着挨骂吗。”老爷和小姐可没有老太爷的好脾气。

再也得不到回应的蔡阿九急得直打转,抓耳挠腮的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都怪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笨啊,不行,想破脑袋也得想出办法,绝对不能让李元杰得逞。他简直不敢想象丁牡丹被李元杰带去后山毁了清白。

李元杰带着丁牡丹在翌日太阳刚刚露出脸的时候,就到了仙客亭。

坐在亭子里,李元杰拿出盒子里的食物,摆放在石桌上。“牡丹,这是你最爱吃的点心和水果,来,吃点吧。”他拈起一颗紫红色的杨梅递到丁牡丹嘴边,然后再拈起一颗,看着它,忽然诗兴大发,就它作起了诗:“析来鹤顶红犹温,剜破龙睛血未干。——”

然而首联和颔联过后,他便没了下文,本以为会立即遭丁牡丹的嘲笑,却没想到丁牡丹只是扑哧一笑。

丁牡丹看看杨梅,沉思片刻便为他补上了颈联和尾联。“若使太真知此味,荔枝焉得到长安。”

“好诗!好诗!神来之笔啊!”李元杰右手持金纸扇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心,“牡丹,你若是男儿身,定能考取功名,治国安邦。”

“只可惜我不是啊。”丁牡丹笑笑。

李元杰眼珠一转,灵机一动。“牡丹,后山有条河,看了能使人心旷神怡,忘了俗世烦恼,我们去那里走走好吗?”

“嗯,好啊。”丁牡丹随李元杰站起来,跟他散步到了河边,在堤坝上走着。

“牡丹,你觉得这里风景怎么样?”

“嗯,挺美的。”

“牡丹你看,这条河里竟然有锦鲤?”

“真有锦鲤吗?”丁牡丹好奇地俯身朝河里瞧着。

“牡丹,小心一点,你站那太危险了。”李元杰佯拉她回来,趁此机会轻推她下河。见丁牡丹在水里挣扎着喊救命,李元杰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隐藏起得意的神情,拉丁牡丹上了岸。

“都是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我都湿成这样了,怎么办吧?”上了岸的丁牡丹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裙,埋怨着李元杰。

“对不起啊牡丹,我不是有心的。——牡丹你这样不行啊,穿着湿衣服会着凉的。这样吧,山里有个茅草屋,我们走过去,生上火,烘干你的湿衣服。”

“好吧。”

“不可以,不可以,丁小姐你不能跟他去啊。”蔡阿九叫了一句。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坐在丁府门外。原来刚才是自己在做梦啊,他松了口气。

这时候已是寅时时分,蔡阿九见丁府的家丁开了大门,赶紧站起了身。“麻烦你了,我想见丁小姐,我真的有要紧事,我就说一句话。”

“小姐天刚亮就跟李公子走了。”

“不对啊,我一直在这里,丁小姐没有出来。”

“小姐也经常由后门走的。”

“啊?”蔡阿九搔搔头,“糟糕了糟糕了,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啊。”

来不及多说,他转身赶去了城郊的仙客亭。亭子里只剩下些残留已久的食物,早已是人去亭空。

“哎呀,完了完了,方才我的梦是真的呀。”蔡阿九说完狂奔到了后山的河边,四处寻着丁牡丹。见一条粉白色的丝帕在河里随水飘远,他急得直跺脚,“那一定是丁小姐的,哎呀糟了糟了我来迟了,丁小姐一定是落水了。”

李元杰在破屋里取下火上烧开的一碗水。“牡丹,火已经烧得很旺了,水也烧开了,我现在出去,你把湿衣裙脱下来放火旁烘干,然后趁热把水喝了驱寒。”

“还要脱下来吗?我就这样穿着烘干它不行吗?”

“那怎么行呢,你一直穿着肯定着凉的。”

“那……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这里没有人的,况且有我在外面给你把风,放心吧。”说完李元杰出去了。

见李元杰出去并合了门,丁牡丹放心地开始脱衣服。

李元杰施展轻功跃上了屋顶,从缝隙中偷窥着她。

此刻,蔡阿九疾驰到了山上。

糟糕,这里的破屋成群,丁小姐会在哪一间呢,他挨间挨间地找。

其中有一间紧闭着木门,透过门缝,蔡阿九看见丁牡丹就要褪下嫩黄色的抹胸和亵裤了,他急得直打转,不知道李元杰躲在什么地方偷看,再看看丁牡丹,她已经解下了抹胸的带子。

“不要啊,不能再脱了呀。”没办法了,蔡阿九只得闭上眼睛破门而入。

“啊——”突然有人闯入,丁牡丹吓得回过身,扯下竹竿上的衣服护住自己,吓得直后退。

“丁小姐你听我解释啊,听我解释。”蔡阿九将头扭向一边,紧闭双眼,一步步朝丁牡丹走近,想跟她解释。

“走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丁小姐你听我解释啊。”

“你别过来。”

被坏了好事的李元杰气得冲进破屋,用扇子指着蔡阿九,“好你个淫徒,居然敢偷看,看我不打死你。”

“不,我没有偷看,丁小姐我没有偷看啊。”

“卑微之人必有龌龊之心,你还敢狡辩,我打死你。”李元杰抡起拳头朝蔡阿九的脸左右开弓,将他打倒后,又一脚脚狠踏着他的胸膛。

李元杰的火气直向上涌,他非把这个坏了他这么天大的好事的人置于死地,于是出手越来越狠。

“别打了别打了。”丁牡丹穿好了衣裙,打算扯开李元杰。

“牡丹你让开,这个东西死有余辜。”

“不要再打了,他都快死了。”丁牡丹用力拉开李元杰,“像他这种无耻的人是早晚要遭报应的,轮不到你草菅人命。”见李元杰还不收手,她甩袖离开。“我走了。”

见丁牡丹离开了,李元杰还不死心地猛踏瘫倒在地上的蔡阿九几脚,然后追丁牡丹而去。

“牡丹,我们再找间破庙烘干你的衣服,我保证不会再有人了。”

“不要,又是破屋又是破庙的,听着就不安全。”

“可是你若生了病怎么办。”

“病死总比羞死好。李元杰,这就是你的好主意,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在害我。”

“天地良心啊牡丹。”

“你不是一直在外面把守吗,为什么那个无耻的傻子会闯进来?——我怎么猛然发觉,那个傻子似乎长得很像你啊。”丁牡丹嘲笑起李元杰。

“他算什么东西,一个草芥,也配跟我长得像。”

“你们像与不像我不感兴趣。李元杰,几日后的春榜你若还不中状元,就别再来找我。”

* * *

“阿九你这是怎么啦?”正在自家房前卖饼的叔公看见阿九又是一身伤的回来了,赶紧去搀扶,接着开始絮叨:“不安心烙饼,一天一夜不见人影,回来就这样一身伤。阿九你最近很奇怪呀?”

“叔公,是阿九回来了吗?”李亶蹦蹦跳跳出来,看见蔡阿九鼻孔流血,脸上尽是淤青,忙去扶他。“叔公您去照顾客人吧,我可以照顾阿九的。”

“那好吧,可别马虎了。”

“阿九,那个混蛋是不是又打你了?”李亶帮阿九轻轻揉着手臂上的淤青,掉下了几滴泪。

“阿亶,你怎么哭了?”

“虽然我们才相识没多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就像我哥哥一样;看见你伤成这样,我心里难受。”

“真是个小孩子。”阿九笑笑,“我身体结实着呢,放心。”

“阿九,那个混蛋为什么下死手打你?”

“哎呀阿亶你不知道啊,李元杰那小子简直是太无耻啦。”告诉了李亶事情的经过,阿九紧攥拳头,掩饰不住愤怒,“他太卑鄙了。”

“可是,你完全没必要闯进去嘛,你这样闯进去,她当然以为你心怀不轨啦。你可以在外面大叫一声,这样她听见有人自然就不脱啦;你根本不用闯进去,这样李元杰那混蛋也就没有理由打你了嘛。”

“我……我当时也没想到。”阿九笑笑,“不过还好,总算李元杰没有得逞,我这一顿打也没有白挨。”

“你这样一心为了那个姓丁的,只可惜她不但不知道,还误会你。”

“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丁小姐无恙就好了。啊对了阿亶,你怎么有空闲出宫来,你这样出来,端亲王不是又要胡作非为了。”

“有丁宰相在,端亲王也不是一点顾忌也没有。这就是端亲王一定要李元杰和丁牡丹结亲的原因,他以为这样一来,丁大人为了孙女就不便再跟他作对了。”

“阿亶,你要想想办法,不能让丁小姐嫁给李元杰啊。”

“端亲王给我母后递奏折,换掉了春榜的主考官丁大人,改成了他自己的党羽吏部尚书。我想这次,李元杰怕是高中无疑了。”

“那,那怎么办呀,李元杰一旦中了状元,丁小姐岂不是马上就会嫁他了。”

“你放心,丁牡丹就是再想嫁给李元杰,没有丁大人点头,也是嫁不成的。不过,这也不是持久之计,我们必须要让李元杰在丁牡丹面前原形败露,让丁牡丹自己死了这份心才行。”

“哎呀,”阿九搔着头,“那怎么才能让李元杰现形呢。”

“放心,我会帮你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你,我也会阻止丁牡丹跳火坑。”

* * *

几日后,蔡阿九的伤基本好了,他在李亶的陪同下又藏到端亲王府外面,监视李元杰。

“阿亶,怎么李元杰会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他中了状元就不再为非作歹了?”

“哼,李元杰到了哪一天也不会改了寻花问柳的毛病。放心,我们耐心的等好了,他就是一只改不了偷腥的猫,如今又高中了状元,还不得意忘形了。”

此刻,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两队仆人手捧大盒小盒的物品列队由里面出来,接着一前一后出来两顶八人抬的大轿。

“阿亶你看。你说轿子里边的人会是谁呀,他们带这么多仆人和东西要干什么呀?”

“李元杰中了状元,看样子,端亲王府九成九是赶着去向丁牡丹提亲。”李亶拍拍阿九,“走,我们去看看。”

春榜之后没几日,朝廷放出榜来,李元杰高中一甲第一名,成了新科状元。他的确是去向丁牡丹求亲,相信这次丁牡丹不会再拒绝他了。

但是,得到李元杰高中消息的丁牡丹却并没有高兴,她等他来提亲已经等了几天了。如今已是第三日了,见李元杰还不来,她在自家的花园里拿盛开的牡丹花出气。该死的李元杰,都这么多日子了还不来提亲。

“牡丹,大日头底下站着热不热,谁又惹我的宝贝生气啦?”丁子诚朝女儿走来,边赶紧给女儿扇扇子边笑着问道。见女儿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将手里的花撕碎,他又问:“牡丹,小王爷现已高中状元,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走开嘛,别理我。”沉默了好一阵,她才忍不住向爹爹道:“爹,元杰都已经高中状元了,可是他还不来提亲。”

“原来是为了这个呀,”丁子诚哈哈一笑,“我的宝贝女儿急着嫁人了。”

“小姐——”丫环喜鹊兴冲冲地跑来,见老爷也在,她开心地道:“老爷,小姐,端亲王府来提亲了,他们的仆人已经捧着聘礼进了花厅了。”

“是真的吗?”丁牡丹顿时扫去一脸的阴霾,对喜鹊道:“你可真是一只报喜的喜鹊!”

“我的宝贝牡丹这下子总算是高兴了。不过女儿家的矜持总还是得有的,你先到闺房回避,待为父去看看。”

“不嘛不嘛,我也去,喜鹊也去。”

“小姐,李家的聘礼先到了,端亲王妃跟小王爷的轿子还在路上,要一会才能到呢。”

主仆三人进了花厅,见端亲王府的两队仆人每人手捧一样聘礼毕恭毕敬地位列两边。

丁牡丹见仆人手中的都是人参,肉苁蓉,璧玉,名人字画等极为珍贵稀有的礼品,她笑笑:“还算是有诚意。”

“这聘礼是李元杰送来的?”丁名儒步入花厅,冷冷地问。

“爷爷,元杰来提亲了。”丁牡丹挽着爷爷的手臂开心地笑道。

“牡丹,你先会闺房去。”丁名儒淡淡地笑笑,“哪有此等道理,有人来提亲了,女孩子家还抛头露面的。”

“爷爷,就让我在这里吧。”丁牡丹跟爷爷撒娇。

“听话,先进去。”

“好吧。”丁牡丹低头无奈地小声说了句,便带着喜鹊离开。不多时,端亲王妃跟李元杰在仆人丫环的簇拥下到了丁府。

“大喜呀,丁大人。”端亲王妃杨阿玥满面笑容地步入花厅。也许是她太过美丽了,岁月实在不忍心在她的脸上留下印记,她的容颜还是跟二十年前一样。

“何喜之有啊?”丁名儒的态度淡淡的。

“我儿如今已高中状元,想来丁大人应该愿意孙女出嫁了吧?”杨阿玥见丁名儒沉默不语,接着道:“元杰是玉树临风的潇洒美少年,牡丹是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丁大人,可莫要错失了天赐良缘啊。”

“我们牡丹年岁尚小,还不宜婚配。”

“爹,王妃跟小王爷带着如此多又如此贵重的聘礼而来,您不要拒人千里嘛。”丁子诚开口劝。“小王爷对我们牡丹确实是真心一片,对我来说,这门亲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些聘礼,每一件的的确确都是重金难求,”丁名儒看了一眼那些珍贵的物品,“可是你们端亲王府想用它们来换我们的牡丹,不会是想显示礼轻情意重吧。”

“丁大人若嫌聘礼少,我们可以再回去准备的。”站立于母亲身边的李元杰赶紧道:“或者丁大人可以开列一份清单,我一定尽量办妥的。”

“不必了,我说过我们的牡丹年岁尚小。提亲这件事迟些日子再议吧。”

“也罢,既然丁大人如此说,那我们也不勉强,想来是我这个王妃的面子还不够大。可是迟些日子,王爷是一定会亲自来求亲的,到那时,相信丁大人不会再拒绝了吧。”

“丁大人,丁世伯,晚辈告辞了。”李元杰离开时不忘向他们拱手施礼道别。

“王妃慢走,小王爷慢走。”丁子诚说完跟父亲道:“爹,我去送送。”

丁名儒无奈地看着儿子出去,转过身,见孙女眼里含泪地看着他。

“爷爷,元杰好容易考上了状元,如今又带着诚意来提亲,您怎么能找那些借口拒绝他呢,我绝不原谅您。”丁牡丹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牡丹,爷爷完全是为了你好,你听爷爷说嘛。”

“不听不听,以后我再也不理您了。”丁牡丹回了闺房坐在床榻上,拉下粉色的幔帐遮住自己。

“牡丹,爷爷是不会骗你的,那李元杰不是个可托付终身的人哪。”

“元杰是个难得的谦谦君子,温和有礼的好人,我不信您的话。”

“那么牡丹,上次仙客亭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您怎么会知道?”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爷爷且问你,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失足落了水,去后山烘干衣服,元杰替我在门外守着,可是有个傻子一样的男子,突然间破门而入想轻薄我。多亏了元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既是这样,阿九破门而入的时候李元杰在干什么,他若是真的在帮你把守,怎么会允许阿九进去。牡丹,你太单纯了。”

“我……我就是相信他。”

话说李元杰跟杨阿玥出了丁府,上了八人抬大轿。

“母妃,我酉时会准时回王府,陪您跟父王吃饭。”

“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还没办成,倒还有心情去瞎胡闹。”杨阿玥坐在轿子里了然地笑笑。

目送母亲的轿子远去,李元杰也上了轿子,轿夫健步如飞地朝目的去了。

这次肯定逮得到李元杰胡作非为,于是,躲在丁府外面的李亶跟蔡阿九跟了上去,这一跟,居然到了花枝巷的万花楼。

李元杰在万花楼的正大门没有下轿,等轿夫抬着轿子来到了后门,他才走下来,四周看了看,进了后院。

后院是东、南、西、北相连的两层楼房围成的大院落,很少有人来,跟前院门庭若市,有女子倚门卖笑纨扇轻摇,有嫖客来来往往相比,这里是冷冷清清的。

李元杰一步入后院,几名花鸟使朝他拱手施礼:

“报小王爷,属下由开封搜寻到了四名绝色女子,现已带来给小王爷过目。”

说完,退开来,给李元杰让路。等李元杰进了一间门上有“花居雅舍”四个字的屋子,他们关紧了门。

“好个家伙,居然连开妓院,逼良为娼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躲在院门外的李亶咬牙切齿地道。

“不会吧,李元杰再卑鄙,不至于连这么下作的事情都干吧,他可是个皇亲国戚呀。”蔡阿九有点不敢相信。

“你不是都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了吗。哼,他都能在仙客亭用那么卑鄙下流的手段对丁牡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怎么办呀?”

“阿九,我在这里盯着他,你马上去丁府叫丁牡丹来,她一旦亲眼看到李元杰的所作所为,肯定不会嫁给他了。”

“可是……”阿九搔搔头,“丁小姐对我的误会那么深,她是不会跟我来的,而且丁府家丁也不会叫我进门的呀。”

“这个牌子你拿着,丁府的人就不会再拦你。记得,叫不动她就强拉她来,实在不行找丁大人。快去吧,记得一定要快。”

“好好好,我去,马上去。”蔡阿九接过牌子,飞奔向丁府。果然,看门的家丁见了牌子没有拦他,他很顺利进了花厅。

这时,丁牡丹挽着爷爷过了来,她见是那个混蛋便立即叫管家阿福轰他出去。

“牡丹,不得无礼,阿九是客人。”丁名儒对管家道:“阿福,你先退下吧。”

“爷爷,对这种人你干嘛还要以礼相待,直接轰他出去算了。”

“阿九,请坐。”丁名儒说完,阿九刚盛情难却地坐下来,被丁牡丹喝住。

“不许坐!”丁牡丹瞪了他一眼,对爷爷道:“爷爷,您看他身上油腻腻的,那么脏,把我们家的椅子坐脏了,别人还怎么坐嘛。”

“没关系的丁太爷,我站着说也是一样的。”蔡阿九难为情地站起来。

“阿九,你这么突然赶来是不是发现了李元杰什么不法之事?”

“是啊丁太爷,十万火急呀。”阿九转而对丁牡丹道:“丁小姐,我……我想让你马上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丁牡丹急了,这个登徒子当着爷爷的面还敢打她主意。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是想让你跟我去见李元杰,丁小姐你不得不去啊。”

“爷爷您看看他呀。”

“丁太爷,我和阿亶发现李元杰从这里离开后,就去了——”阿九着急地搔着头,怎么也想不起了那个妓院的名字,“那个妓院叫什么的……”

“别急阿九,慢慢说,拣重点的说。”丁名儒笑道。

“据阿亶推测,那个妓院有可能是李元杰开的呀,有几个什么花鸟使的人给他从什么地方抢来了几个良家女子,我亲眼看见的呀。丁小姐,那李元杰真的不是好人,你不相信我的话,得跟我亲眼去看看呀。总之丁小姐这关系到你的婚姻大事终身幸福,所以丁小姐你不能嫁给他呀。”

“你东一句西一句的,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丁牡丹紧蹙眉看着他。

“我……我……总之那李元杰真的不是好人,他……他连逼良为娼的事情都干呀。”

“你住口!你这个人自己坏透了还诬赖别人,元杰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

“丁小姐你得快点跟我亲眼去看看呀,不然就来不及啦。”阿九说完急急地看看外面的天色,“哎呀来不及啦。”

“没空听你在这里闲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丁牡丹想拂袖而去,被爷爷拉住。

“牡丹,你马上跟阿九去。”

“爷爷,这个登徒子三番两次想轻薄我,您怎么放心叫我跟他去。”

“牡丹,跟阿九去吧,如果回来后你还想嫁给李元杰,那么爷爷再不拦你了。”丁名儒以退为进。

“当真?”

“爷爷从来骗过你吗。”

“那好,我去,不过爷爷您得陪着我,我不放心这个家伙。”

从蔡阿九来丁府再到他带着丁牡丹跟丁名儒过来万花楼,半个时辰快过去了,李亶等的是心急火燎,他生怕李元杰会随时离开。

“你们可来了。”李亶舒口气。

“你这个家伙居然还认识皇上,呵,看你傻乎乎的,还真是有心计啊。”丁牡丹看见皇上,对蔡阿九不冷不热地道。

“嘘,小点声。你来晚了,错过了李元杰很多‘好事’,不过总算还来得及。”李亶悄声说完,拉丁牡丹到棂窗下,让她透过油窗纸的小缝朝里瞧。

欲知丁牡丹看到了什么,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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