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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那夜月朗风清

尤小浅遭此突变,立即回转身,手里尤握着刀,秦川反应快,早跳开一步,刚好两个人面对面,四目相对,尤小浅一时的惊慌化为尴尬,手里的刀犹自垂着,对视了几秒钟,秦川镇定自若,毫不示弱的迎着她的目光,那样子好像她占了他的便宜,她只好低下头说:“秦川,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趁人之危。”

秦川眉间松动,嘭嘭嘭的心跳逐渐慢下来,见她并未怎样,靠在操作台上,拍着胸脯安慰自己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谋杀亲夫呢。”

她这才想起手里提着刀,举起来在空中晃了晃,凛冽的刀锋划过银色的弧线,最后定格到他面前,她恨恨的说:“你要是强来,我就废了你。”

“小浅,你也太狠了吧,废了我你用什么,打算再去找个新的?嗯?我看不收拾你,你越发猖狂了。”他猛然袭身上来,一只长胳膊搂住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一只手去夺她手里的刀。

她怕手里的刀伤了人,灵巧的从他腋下逃脱,一溜烟跑到客厅去了。他被她这样一撩拨,愈发上了兴致,赶忙去追。两个人像孩童一样在房里追着。

她笑吟吟的回头,挥舞着刀,“秦川,我手里的刀可是不长眼的。你要是不听话,我不会杀了你,我要废了你,让你求死不能。”撒腿向门口跑。

刚好门铃响了,秦川赶上来,一把钳住她拿刀的手,一边开门。嘴里还说:“大约是送快递的。”

尤小浅想说送快递的也太敬业了吧,晚上也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已打开。

见到门外站的人,秦川整个人顿时傻了,尤小浅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绷紧,意识到两个人的手绞在一起,赶紧松开刀,规规矩矩的站好。

见他不说话,她望向他,意思是怎么了。

他讷讷的叫一声:“爸,你怎么来了?”

被称作爸的人穿一条部队上的制服裤子,上身一件白衬衫,每条衣缝清晰可见,不禁让人想起军营里的豆腐块的棱角,要经过很多遍熨烫才会整出这样的线条吧,这点秦川和他还真像。尤小浅偷偷的想。

来人不苟言笑、神情严肃,尤小浅怯怯的叫了一声:“伯伯”。

秦爸大模大样的走进来,腰板挺直,步子迈得极威武,“怎么?不欢迎吗?有拿着刀迎接老子的吗?”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的声音。

她看见秦川的脸拉得像根苦瓜,不禁好笑。他是秦川啊,他怕过谁。俗语说一物降一物,看样子颇有道理。

秦爸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在沙发上坐下。尤小浅赶忙到饮水机接了杯水,恭恭敬敬的端给他,他很客气的欠身,说了声:“谢谢。”

秦川也已坐在父亲的旁边,见状说:“给我也倒一杯。”

尤小浅乜了他一眼,蹬鼻子上脸了。忌惮他父亲在这里,不好发作,只好乖乖的倒了一杯水给他。

只听秦爸说:“你不用忙活了,我说完就走。”

尤小浅听此,心想父子俩的谈话她一个外人在场很不方便,便说:“我到厨房做饭去,伯伯,您吃了吗,没吃,在这里吃完再走吧。”

秦川忙说:“你在这里吃完饭再走吧。”

“外面车还等着呢,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明天还有个活动。”

尤小浅已经转身到厨房去了。

厨房里开着抽油烟机,尤小浅慌忙将备的菜做汤的做汤,做菜的做菜,动作倒也麻利。只是心里不安宁,暗自后悔今天不该来。油烟机嗡嗡响着,像她此时纷乱的心绪。

锅里的汤滚了,她将准备好的豆腐放进锅里。

突然一只手被秦川抓住,扯着她就往外走。她细细的手腕被他攥在手里,力道很大,她觉得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就这样身不由己的被他牵着往外走。

她想停下,往后扯了扯,终抵不过他的力量,被他拽着向前。

她小声道:“秦川,你放开。”

他仿佛没听见,一直这样踉踉跄跄的被拽到他的父亲面前,仍旧不放手。

“爸,如果你能把她也安排了,我就跟您回去。否则,恕儿子不孝。”

秦父嚯的站起,带起一阵风,她感到那风像冬日的寒风,凛冽刺骨。于是整个气氛僵掉。

他嘭的一声跪下,她被牵扯得趔趄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力道让她跟着跪下。

“爸,对不起。”

秦父已拂袖而去,房门被掼得像被一阵狂风裹挟,声音之大震动了整个楼层,她明显的感觉到窗户上的玻璃有明显的共振。

她尚没有反应过来,还处在惊恐中。秦川拉起她,“我们明天去民政局吧。”

她揉着红了一片冒火的手腕,突然说:“哎呀,汤该熬干了。”

说时,人已跑到厨房。

第二天,她关了机,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踏上了去济南的火车。

这个城市已与她不相干,她就是想来这里,心里那个声音一直召唤着她。重新踏上济南的土地,她轻轻吐了口气。坐上出租车,随口对司机说:“去七里河。”

终于明白,她是去赴他的约。

下了出租,脚步却慢起来,一路上积攒的力量仿佛突然间消失殆尽。她眯起眼打量着这个魂牵梦绕的地方。楼下的“灰姑娘”还在,一九烧烤生意依旧人满为患。

卖烧烤的新疆的夫妻俩依旧在烟熏火燎中忙活得满面红光。

她找个桌子坐下来,对老板说:“老板,一杯扎啤,十串鱿鱼须、五串骨髓、五串板筋、十串肉串、五串小黄花、两个鸡翅。”

一口气说完,相邻的一桌小伙子对她吹起了口哨。

“美女,能吃得下吗,要不我们帮你吃些。”纯正的济南话。

她乐了,“不用了,你们吃完走就好,老板,旁边这桌我结了。”本地话虽然不是多么纯正,一般的人还是听不出来的。本来就很有语言天赋,那一个月硬是缠着阿坤教他,倒也学得有模有样。

刚好老板娘接了一杯新鲜扎啤送来,还热情的问:“你一个人啊?那两个朋友呢?”

她的手端着杯子,冰镇的扎啤杯子冰凉,杯壁上沁着细细的一层水珠,抓着杯把的手哆嗦了一下,就有鼓起的泡沫顺着杯口流下。

“老板娘,您还记得我啊?”

“怎么不记得?你以前不就住在那幢楼上吗?还有两个小伙子,长得都挺好看的。”

“是啊,是啊,以前晚上经常来你们这里的。”

刚才说话的那个小伙子向她举杯,她连忙举杯,吞进一大口琥珀色的液体,清新的大麦的味道。

以前,总在傍晚时分,这一对夫妇就开始泼洒小区楼前的空旷处,然后卸下桌子凳子,烧烤炉子、啤酒桶等。

她和阿坤、苏木不想做饭的时候就来这里吃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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