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我问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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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附录:周仓的故事(1)

挑盐划深沟

周仓的老家在山西省平陆县西祁村,距关羽家乡常平村只隔一座中条山头。村西有一条三丈深的山沟,北起中条山,南接黄河岸。据说这沟是周仓挑盐时用扁担划出来的。

周仓小时候,家里很穷,身无挂体衣,家无隔宿粮,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他本来身高体壮,一个人顶两个人的饭量,老觉得肚子饿得慌。吃不饱饭也罢了,到后来连盐也吃不上了。俗话说:走遍天下娘好,吃遍天下盐好。盐是百味之王,没有盐怎么能行呢?

周仓叫了村里的几个伙伴说:“常言饿煞不如为盗。山北就是解州盐池。咱们怎么能守着盐池没盐吃呢?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今儿个晚上,下山去偷些盐来。”

伙伴们都很兴奋,各自回家准备了筐子、扁担、布袋和毛驴等。到了晚上,一伙人趁着星光大步下了山,摸到盐池边上。鸡叫头遍,周仓力大手快,装了满满两袋又两筐。他又帮着伙伴们把筐子、袋子都装满,然后火速离开盐池,匆匆返回。眼看就要走出盐池地界了,不料一个伙伴心急气慌,跌了一跤,翻了盐筐,惊动了盐池的打手。一声呼啸,十几个打手便大声喊叫,飞跑着追了过来。

周仓让大伙先逃,自个儿断后,抽出扁担,扑向打手们,“啪啪啪”,秋风扫落叶一般,打倒一大片。还有几个打手见势不妙,抱头鼠窜了。周仓这才挑了担子,赶着毛驴,往山上紧赶。

周仓生就一双飞毛腿,两脚就像踩着风火轮,很快赶上了爬山的伙伴们。山高坡陡,小毛驴又驮了两袋盐,走得很吃力。周仓索性把驴背上的盐卸下来,塞到自己挑的筐子里,让毛驴轻装上路,也好走得快些。

他们下了中条山,走过黑窑湾,黎明时分,离西祁村只有三五里路了。周仓想:家门在望,不会有人来追了。大伙都跑得喘不上气来,就在这儿歇一下吧。于是,他叫伙伴们放下担子,稍停一会儿。忽听得一阵粗野的吆喝声,回头一看,盐池的几十个打手跟踪追来了。

周仓吩咐大伙:“不要慌!牵上毛驴往村里撤。这伙人由我来对付!”

伙伴们火速撤离了,周仓知道一拳难敌四手,硬拼是不行的,便一边打一边绕着山头转开了圈圈。

那伙打手追不上周仓,仗着人多围成一个半圆形,手握铁棍,杀气腾腾,一步一步紧逼过来。

就在危急关头,周仓觉得脚底下一震,山坡上裂开了一道细缝。说时迟,那时快,周仓握紧扁担,狠狠地插进地缝里,“嗖”地一划拉,刹时飞沙走石,尘雾弥漫,一道亮光,直冲云霄。在他用扁担划过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深沟。盐池的打手们被沟挡住,无可奈何,灰溜溜地返回去了。

周仓回家后,把自己挑回来的盐分给了穷苦的乡亲们。人们为了纪念他,就把这条沟叫作“划沟”,意思是说:这是周仓用扁担划出来的沟。

投奔黄巾军

东汉末年,天怒人怨,灾害频繁。周仓家乡先是发了水灾,把他的破窑洞冲塌了。他背着老娘爬到一个山洞里安身。后来,又遭旱灾,黄河露出了干裂的床道,庄稼颗粒无收。实在没有活路了,周仓又背着老娘,同乡亲们相随着,向外省逃亡。他们流浪到河南洛阳,餐风宿露,四处乞讨。有一天,周仓把老娘安顿在一孔桥墩下,自己出去找食物,走到一户大地主家门口,被一条大狼狗咬伤了腿肚子。他恼恨到极点,一手拽住一条狗腿,把狼狗撕成了两半。地主家的打手们围了上来,把他绑住送到了县衙,关在牢里五六天。县官看看审不出什么东西,也榨不出什么油水,就叫人打了他二十大棒放了出来。

周仓向一位老奶奶讨了一块榆叶薯面馍,一瘸一瘸地赶到桥下,连声喊娘,却听不见应答,扑过去一看,老娘早已冻饿而死。他捶胸顿足,号啕大哭,惊动了邻近的流民。俗话说:同病相怜,同忧相救。穷人和穷人心连心。这些流民是躲灾的遇上避难的,谁都有过辛酸的遭遇。他们劝慰了周仓一阵,帮他用草帘把老娘的尸体卷了埋葬。

夜深风冷。周仓伤心地哭诉着:“娘呀娘,你常说:有智吃智,没智吃力。俺周仓空有一身好力气,为啥连老娘都养活不了?从今后,俺就成了高高山上一根棍──光杆一条了!”

这时,有位壮汉闻声走过来,对他说道:“别哭了。好男儿流血不流泪!眼下咱穷人走投无路,只有参加太平道,跟着黄巾军去造反!”接着,壮汉详细地讲述了张角、张梁、张宝三兄弟创建太平道的故事。

周仓听了,心头如开了扇天窗,豁亮多了。第二天,他就约了同乡的几十个青壮年,跟着壮汉投奔到张宝手下,轰轰烈烈地准备甲子起义。

春季叶绿花开时,济南的起义军中出了叛徒,形势十分危急。张宝叫周仓等人连夜赶赴各地传达命令,教太平道的信徒们提前发动起义。周仓领命后,迈动飞毛腿,一个钟点赶路上百里,直磨得脚板血泡串血泡,腿肚子肿得亮晃晃。当跑完最后一个地点时,他一下瘫倒在地,累得吐了血。

三十六方的起义军接令后,同时打响了战斗。常言“新出猫儿强似虎”。周仓随张宝的部队冲锋陷阵,勇猛冲杀,非常顽强。每次放火烧衙,攻打豪强恶霸的坞堡,他总是奋不顾身,一马当先,亲手捕杀了一批为非作歹的官吏和地主,把物品散发给那些穷苦老百姓。只有这时,他才觉得:穷人挺直腰板、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

后来,张角病死,张梁战死,周仓跟着张宝又顽强抵抗了一阵子。可惜势孤力孤单,不久,张宝也在下曲阳英勇战死了。周仓拉了一伙兄弟,撤退到卧牛山上,于是引发了他与关羽相识的一段故事。

卧牛拜关公

周仓是在关羽千里单骑、过关斩将的路程中相遇的。那时,关羽守护着刘备两位夫人的车仗,往汝南进发,走到卧牛山下,忽然被一位黑大汉挡住道路。这黑汉就是周仓,天生的服软不服硬,不吃豆腐啃骨头。

周仓大声喊着:“要从此山过,留下买路钱!”

关羽看他“姓林──木木的”,不由扬声大笑,吩咐车仗先行,然后对周仓喝道:“想要买路钱吗?先问问我手中的刀答应不答应!”

周仓“嗨”一声,挥舞长枪刺来。关羽轻轻用刀挡了回去。周仓又扑过来,关羽只是戏耍,并不动真功夫。二人乒乒乓乓厮打了一阵,关羽发现对方枪法不错,勇力过人,便生出几分爱怜,想以智降服他。

关羽对周仓说:“好汉听着,我两比赛轻功如何?”

周仓觉得自己打不过关羽,换一个赛法正好就坡下驴,便问:“咋个赛法?”

关羽抬头,见山坡上落着一只山鸡,便张弓搭箭,把山鸡射死,叫随从取回来,对周仓说:“咱们看谁把鸡毛扔得远,就算谁赢,怎样?”

周仓想也不想,口边的话:“这有啥难!灶王爷伸手,稳拿糖瓜儿。”他抢步上前,从山鸡身上拔下一根鸡毛,憋足了劲扔出去,一看,才扔出三五步远,忙说道:“这次不算,再扔!”

关羽看他憨直可爱,谦笑着让他扔了三次,依旧只扔出三五步远。事不过三,周仓摸着满脸的硬胡子,自认倒霉,看关羽下边怎么个扔法。

关羽从山鸡身上揪下一把鸡毛,挽成一束,捏在指端,一下就甩出十来丈远。周仓不甘认输,喊道:“我扔的是一根鸡毛,你扔的是一把。这次比赛不算,咱们再比别的。”

关羽低头见路旁有爬行的蚂蚁,便说:“咱们看谁能把这个小东西抓到手心,好不好?”

周仓说:“行!这是缸里捉鳖──没跑!”他伸出粗大的手掌,使了很大的力气去抓,却总也抓不起小小的蚂蚁,气得用拳头朝地下猛砸起来。

关羽说:“行啦,看我的吧。”他右手伸出一个食指,沾了一点口水,朝蚂蚁轻轻一粘,顺势就提起了蚂蚁,放在左手心里。

周仓嗫嗫喏喏,说:“这次就算你赢。咱们再比一次。”

关羽瞅见树上有个鸟窝,便叫周仓上树拿下来,掏出一个鸟蛋说:“你能把这个鸟蛋捏破,就算你赢。”

周仓用两只大手捂住鸟蛋,使劲地挤,鸟蛋却纹丝不动。他脸红脖子粗,把鸟蛋递给了关羽。

关羽一手接过鸟蛋,另一手用食指尖“吧”地戳了一下,鸟蛋马上裂开个口子。

周仓经过这三次比试,心悦诚服,跪倒在地,连说:“我认输!情愿作将军的马前卒,吃红饭,保红主。”

关羽扶他起来,问话才知他叫周仓,与自己还是老乡,家住平陆县部官乡西祁村。他告诉周仓,自己是关云长。周仓大礼跪拜说:“久仰将军大名,今日幸会,就如重见天日。像将军这样的英雄要是错过了,再无门路。拜师如投胎。我愿作将军马前一个小兵,早晚牵马坠蹬,死也甘心!”

从此,周仓跟随关羽万里不辞,戎马一生,直到麦城失陷,以身殉国。

飞毛扛大刀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重达千斤,起初由两个壮汉才能抬得动。自打周仓跟随关羽后,他两手一提,往肩上一搭,腾腾腾地就跟在关羽身边。关羽骑赤兔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周仓扛刀步行,照样紧紧相随,寸步不拉。人都说他是飞毛腿、铁脚板。关羽觉得周仓步行扛刀太辛苦,就多方寻找,想为他物色一匹千里马。可费了好大劲,挑来选去,只找到一匹日行九百里的“黑骝宵”。周仓骑上这匹马,反而不如走路快,总和关羽的马拉下一段距离。他眼看关羽飞马跑远了,一着急,干脆把“黑骝宵”的四个蹄子扎成一束,挑在青龙刀把上,大步流星去追赤兔马。

关羽看他挑着马赶路的样子,好笑地问:“是你骑马呢,还是马骑你呢?”

周仓回答:“这马一天才跑九百里,和你相差了一百里,要是打仗,那还不误事呀!”

关羽心疼地说:“这样你也太累了,日久天长怎么受得了?”

周仓告诉他:“不瞒你说,我娘生下我,脚心就有一撮飞毛,一天跑个上千里路,根本不在话下。”说着,脱下鞋来,翘起脚板,让关羽和士兵们看。

关羽一看,周仓两只脚心果然各有一撮汗毛,在太阳照射下,还熠熠发光呢。既然如此,也就由他罢了。

从此,周仓总是扛着大刀步行。关羽骑马走,他就走;关羽骑马停,他便停,形影相随,一步不拉。关羽有了这么一个得力助手,南征北战,左冲右突,杀敌如砍麻一样,谁也战胜不过他。

关羽带周仓镇守荆州,东吴索要不下,孙权非常气恼。一天,有个巫师给孙权出主意说:“关公之所以厉害,全仗了那把青龙偃月刀。这把刀总是周仓扛着。如果周仓跟不上关公,递不上刀去,还怕他什么?”

孙权问:“难道你有什么妙计可施吗?”

巫师说:“我这里有一瓶药水,主公可派人想法抹在周仓脚心。把他的飞毛除掉,他就跟不上关公了。”

孙权听了,连说妙计,秘密派人去和周仓拉关系,套近乎,把他灌得大醉不醒,然后在他脚心抹上药水。过了几天,周仓脚心的飞毛全部脱落了。从此,他怎么也

赶不上赤兔马,急得心慌火燎。

有一次,魏兵进犯荆州,军情十万火急。关羽飞马出击,周仓扛着青龙刀紧紧尾追。眼看赤兔马“哒哒哒”越跑越快,眨眼间无影无踪了,周仓心里那个急啊,慌不择路,一脚踩虚,骨碌碌滚下山坡去。他爬起来一看,嚯!芝麻掉在针眼里——巧了,正好滚在赤兔马一侧,顺势递上了青龙宝刀。关羽接刀四下抡劈,杀得魏兵大败而逃。周仓高兴得直蹦高高儿。

后来,他想着骑马只能走正路,不能走崎岖坎坷的斜道,我若抄小道走近路,不就跟上关将军了吗?于是,关羽骑马走正路,他就净走小路和斜道。人们传说:世上的大路都是关羽骑马踏出来的,小道则是周仓扛刀踩出来的。

人们还传说:关羽败走临沮,就因为周仓走得慢了,不能及时递上刀去,所以关羽才被孙权的士兵捉住。这当然只是传说罢了。事实上,关羽突围时,让周仓留守麦城。周仓知道关羽败亡后,便拔剑自刎,以身殉主了。

抖威临江亭

传说关羽单刀赴会的日子是农历五月十三。他和鲁肃交谈时,天上还下了一阵周仓的磨刀雨。

当时,东吴的吕蒙和甘宁摆下鸿门宴,请关羽到陆口的临江亭赴会。他们以为关羽不敢来,即使来,也必然带着许多兵马,以壮声威,保证安全。不想到了五月十三,关羽只带了扛刀的周仓,独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