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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歌舞厅的老板娘红姑一见到我就急了,连连催问我妈妈为何迟迟不到,我如实告诉了红姑有关我妈妈的病况,并自告奋勇地要求代替妈妈登台演出,红姑一口回绝了我,说我太小,又没有舞台经验,不适合在舞台上演出,然后把我晾在一边,顾自打电话搬救兵去了,我又气愤又无助,辛酸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我硬是忍着,不让这脆弱的液体流下来,正当我垂头丧气准备离开歌舞厅时,一个戴着墨镜、身穿黑色体恤的少年伸手拦住了我。

“红姑,让她登台试一试吧!”

“少爷,不是我不给她机会,只是她实在太小了……”红姑有些为难,但是见少年一脸不豫的神色,连忙转了口风,“不过既然少爷开了口,让她试试也无妨。”

于是在少爷的坚持下,我终于代替我妈妈登上了霓虹灯下的心型舞台。

遵照红姑的指示,我穿上了一件纯白的雪纺公主裙,背上特意装上了两翼纯白的羽毛翅膀,唱的是少爷特别钦点的一首英文歌曲《雪绒花》。

当舒缓的音乐声悠悠响起,我握着话筒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着抖,背上的天使羽翼无比沉重起来。

我的目光在灯红酒绿的人群中无目的地游移,蓦然我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少爷,他微微地向我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指向我比了个V字形的胜利手势,说也奇怪,看到少爷坐在那里以后,我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会为我撑着一样的感觉。

我放开嗓子深情地唱起来:

“edelweiss, edelweiss,

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

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Blossom of snow may you bloom and grow,

bloom and grow forever.

Edelweiss, edelweiss,

Bless my home land forever,

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Blossom of snow may you bloom and grow,

Bloom and grow forever……”

在我刚刚发声歌唱的时候台下还有嘈杂的谈笑声,可是随着我投入到美妙的音乐氛围中去后周遭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已经离我远去,我只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带着点忧伤的声音在歌厅里回响,直到我唱完最后一个音符,我才蓦然发觉歌厅里的人们都全神贯注地望着我,当我红着脸鞠了一个躬准备退场的时候,歌厅里出其不意地爆发出一阵惊雷般的掌声。

我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的少爷,只见他墨镜下的嘴唇含着一丝赞许的笑意,然后赞许地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

记忆就此在我的脑子里定格,我始终不知道那个戴墨镜的少爷是谁,但是我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和他重逢了。

我震撼地望着这尊雕刻得异常完美的天使,就像看着当初在舞台上孤独无助的我一样,我的眼眶开始莫名地湿润。

“edelweiss, edelweiss,

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

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Blossom of snow may you bloom and grow,

bloom and grow forever……”

在我还沉浸在十岁那年的回忆中时,乔书伟缓缓地靠近我,在我耳边低低吟唱起来。

“那个……少爷是你!”我猛然转身,定定地望着乔书伟泛着蓝宝石般光泽的眼睛。

“嘘!”乔书伟伸出食指压在我的嘴唇上,示意我看前面的天使雕塑,“天使就要苏醒,别说话!”

神秘兮兮的,搞什么鬼?我有些失笑地看着乔书伟的动作,可是我的嘴唇才弯成一道弧度就突然凝固了。

因为我听到了自己十岁那年的那次歌唱,天籁般的声音稚嫩而悠扬,穿透了我的心,也穿透了久远的记忆,重新回归我的胸膛。

“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歌声,只有我的小公主才有这天籁般的嗓音,我一直在等她苏醒,八年了,她终于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了。”乔书伟的声音颤抖而深情,他的手臂轻轻地自我身后环住了我的腰,“千羽,你知道等待一个人的滋味是什么吗?是说不出口的思念,是触摸不到的梦境,是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美好……”

“乔书伟……”心仿佛被猛然间淋上了一层热油,火辣辣地生疼,相信再冷血的人听到这样不同寻常的告白都会情难自禁地落下感动的眼泪,我又怎么能例外?尤其是在看到乔书伟把十岁那年的我雕刻得那么入木三分,那份忧伤无助的感觉一览无遗地再次呈现在我的面前,让我的泪水不可抑制地爬满了双颊,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自己对于别人竟然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