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办公室的一个卡位中传出来的。那卡位正好对着电梯门，使得吴语很快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这哪儿是事出偶然？”颜大立揉着熬得出了红血丝的眼睛，拍打着那沓资料的最上端。“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放松放松，你得庆幸咱们给查出来了。”史来穆确实穿得花花绿绿，脑袋上斜扣了顶棒球帽，在办公室里坐着。这身打扮搁几年前，确实就是一活生生的潮男。
“出了这么大的事，时间也不短了，居然现在才有报告？”颜大立将找出来的材料给史来穆看，“每一本书里都没有本土传统的超自然生物了么？”
“似乎这事儿只有我们在查，你不觉得加班也是咱们的事？”开朗版的史来穆居然在喝咖啡。
“不行不行，这件事咱们得查到底，要不然还不知道书里得损失多少东西呢。”颜大立将材料扔回去，“明天我跟你一块儿去。”
“这突发事件又是文书相关，我去就得啦！”史来穆拍拍腰带上的一个金属挂件，“咱们可是九级。”
吴语听得真切。
九级？这么说现在他没有办法追查资料，是降级处理了？
“要是查不出来呢？”颜大立看来是个嫉恶如仇的急脾气，笑也爽快，怒也尽兴。
“那就去做我的理想职业，人民教师。”史来穆
正当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史来穆的年轻华丽版
“哎这保洁员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瞎折腾么？”门口坐着的一位接线生说，他长了对尖尖的、有长毛的耳朵。
吴语毕竟是来自未来，堂堂一书店老板，身经百战。
“真对不住了您呐，我马上就走。”他欠个身，“这不是帮同事顶个夜班儿么，我就叫他回来，不过——”他一指水桶，“放这儿行么？”
“算了。”尖耳朵接线生一挥手，“谁做事都一样，今天我们在办公室吃的盒饭，桌子比较脏。”
“没事儿！”吴语爽快地一口答应。这正好让他得以一探究竟。但他很快发现，史来穆的金牌调查员称号不是白白得来的。见到办公室里来了陌生人，史来穆马上收声不再说话，颜大立也住了嘴。
“今天就先查这么多好了。”颜大立摇头笑道，明朗得很有感染力，“图书馆里似乎有一部分书还没有被波及，按之前的安排吧。我呢，就把这俩人的事情办到底。你放一百个心！”
“也是，那咱们去吃点东西？”
“走呗！我请客！”
经过电梯门时，吴语努力低下脑袋，奋力擦洗办公桌上的一块油渍，不让穿着花衣服的史来穆看到自己的脸。脚下的桶中，一圈圈的纹出现在水面上。但颜大立却站住脚：
“清洁工也招的粉红瞳孔，有点儿意思。”他退回来一步，“白化病人的天赋倒是不少，就看有没有用上正道儿。”
“行了，别总是心系工作，该放松的时候咱们就尽管吃！”史来穆拍着颜大立的肩膀。
“你说这等能力要是为我所用……哎我要是能把那俩人招安过来，咱们是不是要再加一级工资啊？”
“十级？想得美啊你！”史来穆嘻嘻笑着掐过颜大立的脖子，“走哎，去晚了烤串摊子没座位！”
吴语将油抹布使劲儿甩到水桶里，一层油花浮到了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