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钱压得如此之低,厂家对楚云飞的招呼就算不上特别热情了,当然,怠慢那是不敢的,起码也是个三百多万的单子呢。
厂长是个部队转业的正团级,姓张,年纪大约四十五、六,心直口快,多年的军旅生涯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性格印记。
听到还要负责把货物运送到内海,张厂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能,你想都不用想,这个单子这样的价钱,我们已经是在做赔本买卖了。”
这话,楚云飞信,因为根本没有任何厂家愿意接这样的单子,张厂长说他能挣钱才算是意外呢。
但是,赔本怎么样,你还不是得做?这才是赤裸裸的现实,这么大的厂子,上千号人在等米下锅,百分之七十的工资也比没工资强呢,再说,你们不是一样可以拖欠原料供应商的钱?
自然,话是不能这么说的,楚云飞从来都不是个爱嚣张的主,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干,这不,他又同张厂长拉起了家常。
这是楚云飞操作的第一单买卖,他虽然不是完美主义者,但这事情撂谁头上,也不想把它办砸,楚云飞只好有保留地同张厂长谈起了自己的军伍生涯,以期能获得对方的好感。
共同语言是有了,张厂长甚至还去楚云飞的母校,建业军事学校进修过,里面的一应情景是很熟悉的,所以他兴致勃勃地问这个年轻人,“那你怎么会离开部队,做上生意了呢?”
这话委实有点难以做答,不过还好,楚云飞这两天把张厂长的底细摸了个差不多,他的回答也让张厂长起了共鸣,“主要是我在部队里没什么后台,发展起来会有些难度,所以仔细想想,还是下海经商算了。”
话虽投机,但从这个小地方把货运到内海,运费实在是高了点,估计下来怎么也要五六万块钱的,张厂长居然借着同为军人的理由,要这个小兄弟“抬抬手”。
这实在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人用自己的工具反击,确实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楚云飞斟酌半天,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要不这么着吧,张厂长,货还是你们负责运,不过,我们公司节省下的费用,我这里给你提出来一部分,怎么样?也算我对……师兄的一点心意。”
三百六十万,利润三十多万,按照上次谢总允诺的市建四公司的比例,楚云飞能得百分之二十的话,就是将近七万块,这运费就算公司不负担,他也出得起了。
再说,谢总也早明白这里面的猫腻,先期做过指示的,按理说,是能报销的。
回扣的具体数目,楚与飞是不敢随意敲定的,只要表示出有就够了,他所扮演的,不过就是个能负部分责任的主,大包大揽并不是什么好事,那样做的话,虽然感觉是很豪爽,但绝对会损害自己的利益,他不想犯这种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