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凤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回过身,明面上是笑着眼神却很冷道:“刘老师,你想威胁啊?”微顿后语气转为凌厉:“我告诉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就是我闺女李燕干的你们尽管去告,判多少我擎着,别说他破个皮出点儿血,就是腿断胳膊折我也付得起这个钱。可你们要是没有证据就别在这儿瞎汪汪。”
“别净跟这儿吹牛逼,还多少钱你都付得起,十万一百万的你掏得起吗你?”何淑香把嘴一撇,掰扯了老半天不就是想少掏钱吗,还装什么大爷啊。
崔玉凤今天穿得很一般,用她闺女李燕的话说就是低调,她觉得上学校来实在没有必要刻意打扮一番,自已做的衣服合体舒适,料子也很大众化,表面上看不出怎么地,不认识她的人根本不会想到她会是火凰服饰的设计者兼老板,也难怪对方会轻视。
刘家栋对于班上的学生也疏于了解,加上平时李燕比较低调,自然不知道老李家的具体情况。何淑香这么说了,他也没提什么意见。
他们这是拿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崔玉凤心里冷笑,不屑的瞟了何淑香一眼,讽刺道:“想要十万一百万,别说受点儿小伤,就是你儿子一条命也值不了这个钱,你还真有脸开这个口?”
“你说什么?还想要我儿子的命,你倒是敢,看我不撕了你。”何淑香朝着崔玉凤就扑了过来。
崔玉凤也是一肚子的火,哪里能让这个劲儿,顿时两女人就抓巴到了一块儿拉起了黄瓜架。
女人打架无非就是你揪我头发,我薅你衣裳,纠缠在一起脑袋顶脑袋抬脚互相踢。崔玉凤比何淑香长得高,胳膊腿都长上一截,掐起架来就占了上风。刘家栋在一旁看着自然是向着他三姨,可又不好明摆着太帮着她,见她吃了亏就赶紧上去要拉架,却被崔玉凤一句给兑囊了回去:“刘老师你最好给我离远点儿,帮了小的还想帮老的吗,敢拉偏架我就告到你们校长那去。”
刘家栋一看没办法,赶紧招呼外面的其他老师进来,好歹一起使力把两人给拉开了。
再看两女人,头发散了衣服也乱了,各自脸上也都挂了彩,何淑香明显比崔玉凤狼狈一些,气喘吁吁的冲刘家栋使劲:“刘家栋你还是不是我外甥,你三姨我被人欺负你还干看着,不会帮着上啊?”
三姨,你真是我亲妈,怎么也不看看火候,什么话都能往外撂啊?刘家栋想撞墙的心都有了,倘上这么个姨姨可真是够受的,既然都已经闹到这份儿上了,那就干脆一次性彻底解决了吧。也没搭理何淑香,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崔玉凤道:“李燕家长,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少拿点儿钱也算是那么个意思,怎么说胡一凡还住着院呢,要是你这边不表示总有些说不过去。至于李燕被打的事,我替胡一凡道个歉,你看这样行不行?”
“不行,她不能光拿钱,还得给我赔不是,不然这事儿没完。”还没等崔玉凤开口,何淑香先不干了。
刘家栋真想拿卷胶布把她嘴给封上,她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这个李燕妈妈可不是好惹的,刚才要不是及时把架拉开了,吃亏的肯定得是他三姨,哪还会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不依不饶的。
“胡一凡家长,你先别说话了,听听李燕家长的意见?”刘家栋背对着崔玉凤冲她直挤眼睛。何淑香一看觉得他不能让她吃亏,倒是老实的把嘴闭上了。
崔玉凤暗自冷笑,哪会看不出他们的把戏,深吸了口气才道:“想叫我拿钱也行,不过我得问问你刘老师,你表弟的伤我可以给钱让他治好,那我闺女损失的名誉你打算怎么给找回来?”
“什么损失名誉,我儿子不就是摸了下她肩膀吗,又没睡了她,你。啊。”何淑香一声惊呼,捂着被煽了一耳光的半边脸,瞪着眼睛愣在原地。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再敢吐半个脏字,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崔玉凤沉着张脸,厉声斥道。
“你敢打我,我、我跟你拼了。”何淑香在短暂被震摄的怔愣后,不甘心就这么被打,做势要扑上去。
刘家栋一把拽住她:“三姨,你就别再闹了。”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李燕被摸的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她家人非要追究下去确实不好办。就像刚才她妈说的,伤可以拿钱治,损失的名声可就拿金钱无法衡量了。也怪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认清楚这一点,以至于把事情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这该怎么收场啊?
何淑香被自已外甥难看的脸色和严厉的语气给吓了一跳,倒是才实的没再吭声,揉着被煽疼的脸蛋暗里谩骂不已。
刘家栋缓和了语气问崔玉凤:“那依着你的意思,这件事该怎么办?”
崔玉凤下巴微抬,冷傲道:“好办,就让那小子给我闺女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儿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拉倒了。”
“行,就按你说的意思来。”这倒也不是太难,刘家栋点点头。
“行什么行,难道我儿子就白挨打了吗?”
崔玉凤正眼都没看她:“你有证据是李燕干的吗?谁打的你儿子你找谁去,跟我犯不着说这个。”看向刘家栋道:“刘老师,别忘了你说的话,我过后会问李燕的,你忙吧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抬脚就走。
刘家栋把她送出了几米远外,返身回到了办公室。其他老师知道他还没处理完,全都识趣的出去了。
“刘家栋,你刚才什么意思啊你,没帮着我说话就算了,还让你弟弟给她们赔不是,我看你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没有远近了你?”何淑香压抑了半天的火气,这会儿全都反了上来。
“三姨,你怎么就没弄明白呢?”刘家栋觉得脑仁儿都一蹦一蹦的疼,叹了口气:“人家那话你没听清楚啊,现在不是置气谁有脸谁没脸的时候,怎么说都是一凡输理,谁让他手贱去摸人家胳膊,人家就是不依不饶拿这个说事儿,往小了说是玩笑,往大了说那是耍流氓,真要闹下去也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