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有了?”
“就是那个呀。”罗茜往她肚子上直瞅,嘴巴往前拱。
“你瞎说什么?”李燕那脸子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她清清白白的一黄花大闺女被人突然冠上这么个名头,搁谁都得急眼。这二货平常就够不着调了,这回更是变本加利,什么事都能随便往外吐噜吗?
“我们宿舍那些老生都传开了,说你跟那个老初弄出了事儿,他才不得不跟以前那个女友白什么然的分了手,就为这个他还病得发高烧了呢。”
难怪那些高年级学生拿异样的眼光看她,先前还没想明白,这回算是有了答案。罗茜住的是办公楼里的大宿舍,里面大部分都是三四年级的学生,消息比她们这样的一年级宿舍传的快。
这都是谁瞎胡咧咧,哪有影儿的事啊?什么叫以讹传讹,什么叫众口烁金,积毁销骨,一只鸡翅膀变成了三只乌鸦的故事今天她算是亲自领教了。
“燕子,她们说都不是真的吧?”罗茜担忧的看着她的小腹,琢磨着这事的可能性。
“你说呢?”李燕也没个好气儿,寻思着到底是谁开的头,这谣造的也真是够损了。
“我觉着、我觉着不太可能啊?”这话说的迟迟疑疑没有半点可信度。
李燕现在没空跟她解释,眼前这种局面得控制住,任其发展下去真的会很糟糕。这可不比别的事,名誉受损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她可不想将来遇到了哪个校友,再指着她偷偷跟同伴说:“瞧见没有,那个女的在学校的时候乱搞男女关系,还弄大了肚子。”这种污点弄身上可就不好洗白了。
李燕片刻未停,几乎是立马就杀去了齐俊初的宿舍,没在里面见到他人,才听说是下午去诊所挂吊瓶没回来,估计下时间应该快了。
没有忽略投在她身上的那些暧昧的目光,李燕转身出了宿舍楼,顺着外墙的斜坡往下走,路过食堂时,意料之中又收到各种异样眼光无数,心里憋着口气,直走到校门口才停住了脚步。
齐俊初要是回来肯定得从这里路过,紧临着围墙边是个面积不太大的植物园,大叶树在深秋时叶子就都已经落光,小针叶松半黄并绿毫不起眼的夹杂在中间。
李燕坐在一丛干草上,身侧是棵小针叶松遮挡着,偶有路过的人也根本发现不了她的存在。等了莫约二十分钟,天色擦黑的时候齐俊初才慢腾腾的出现在校门口。
已经压抑了半天的火气这会儿全都窜了上来,李燕一高蹦起来直接就杀到了他的面前:“你总算回来了,我有事儿问你,过来说。”揪着他的衣服领直接就拖到了植物园里。
这里比较僻静,一般人不太会注意。李燕找了棵较大的针松后面停了下来,转身过来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齐俊初都被她给弄蒙了,对着张怒气十足的脸庞愣没敢吭声,直到她站定这才试探性的问了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想到可能被她发现了,难免会觉得心虚不安,气势上自而然就低了一个档次。
“别跟我装糊涂,说我怀孕是怎么回事?”李燕先前就看出来他有问题,只是觉得自己不当真就行了,对于他背后有什么动机不想浪费那个脑细胞去深思。
本来还以为在诊所门口被她质问揭穿他良心发现才会高烧,迷糊的时候也听见他说对不起了,全当这事就了了。哪曾想他一计不成再生二计,竟然造谣说她有了,是想借机逼着她回头,这种卑鄙的手段也做得出来,真是白瞎他这个人儿了,长得挺汉纸办起事来却一点都不爷们儿。
“说你怀孕了,谁啊?”齐俊初愣了,顿了两秒钟才回过味儿来,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道:“你怀疑是我说的?”
“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有这样的动机,别否认你之前没在我面前演戏?”李燕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本来我还不想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地这么做,现在我倒是有兴趣听一听,你可以解释解释吗,齐俊初同学?”
夜色掩映下看不清楚齐俊初脸色的变化,只是他的身体微不可见的轻震了下,沉默半晌才缓缓道:“看来你真的是已经猜到了,李燕,你真的很聪明。”这也在意料之中,从听到她隐晦的质问时起,他就已经知道骗不过去了。此刻被她提起来,仍然觉得有些难堪。
“既然你已经问到这里,那我不说也不行了。”齐俊初咳嗽了两声,喘了两口气才又接着道:“没错,我之前是在骗你,为的是让你回头重新喜欢上我,没想到轻易就被你看穿了。”苦笑的自嘲:“我的演技还真是够差,看来是没有当演员的天份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当真是他幡然醒悟,那她或许会被感动,可惜却不是这样。“你喜欢的还是白欣然,这个你我都清楚,不然的话当时你也不可能说甩我就甩我。为了个不喜欢的人大费周章的又是绝食又是打针,就算你真的跟她分了手也完全范不着这样自找罪受,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
“如果我说这些都是她让我这么做的你相信吗?”齐俊初苦笑伤感,仿佛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愚蠢。
这个回答着实出乎意料,李燕微皱眉觉得不可思议道:“是白欣然让你这么做?她脑袋有毛病啊?”让自己男朋友去追别的女生,还这么不择手段非要达成目地,这脑袋不是被门夹了吗?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齐俊初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确实是她让我这么做的。不过,我也告诉她了我没办成,让她自己想办法。李燕,对不起,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正是觉得心里有愧,心情抑郁才会高烧不退。除了这点,还有别的因素在里面,却是他难以启齿羞颜以对,尤其是被她识穿以后,只能紧锁在心底,不敢稍有表露。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看这情形他并不像是在说假话,可白欣然和她也算是情敌了,而且还是胜利的那方,对于她这样的失败者做出这种事实在是耐人寻味。难道是觉得不过瘾,让得到手的男友假意引她上钩,回头再甩她一次,只为了过足胜利者的瘾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也未免太无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