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程上完,放学的铃声响起,李燕收拾书包的时候就被张广志扭过头来告之待会儿有集体活动,先不能走。
对于这种临时来的通知,李燕通过一个学期的磨练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感到太过惊讶的放下书包,等着教室里的人走光,剩下的就是值日生和以勒小东为首的五人小分队。
“今天又打算干什么呀?”李燕双手放在书包上,不无好奇的问道。
高威从后面过后拽了下她的头发,嘻嘻一笑:“先不告诉你,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李燕最烦他揪头发,手上也没个轻重,弄断几根头发没什么,头皮还被扯的生疼,怒目而视的朝着他的手背儿就拍了一巴掌:“高威,都说你多少回了,不许动我头发,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他要是不揪女生的头发,那还叫高威吗,我说的对吧?”刘刚长得比别人都高,已经一米六多了,从后头轻松的就搂住了高威的肩膀。
张广志不愧是李燕的同桌,立时帮起她说话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李燕是咱们一伙儿的,跟班上那些女生可不一样,对吧小东?”
勒小东慢悠悠的也从后面走了过来,这大半年他也长高了不少,直追刘刚。他站在那里,把书包丢给了高威,垂眼看向坐在位置上的李燕,故意问她:“你说你是我们一伙的吗?”
这虽然是个问句,又比废话还废话,可李燕知道,这熊孩子绝对不可能接爱肯定以外的答案,若是现在她说个‘不’字,那百分百他就得翻脸。这样的脾气那就是属毛驴子的得顺毛捋。
“我要跟你们不是一伙的那现在还坐在这里不走干吗?”李燕翻了记白眼儿,站起身背上书包。
勒小东像是对这话很是满意,嘴角微勾起带着轻笑的一挥手:“好了,现在就走。”一声令下,五人小组出发。
凌水镇小学位于镇中心,朝东三十公里是县城,朝西二十五公里是川阳镇。在通往县城的公路上,离小学大约能有两里地远,属于镇边缘还没到河头村的范围内,这里叫樊家堡子。
正因为处于镇郊,有土地又离正街不远,运送货物比较方便,所以樊家堡子的居民将近一半儿人数都以温室大棚种植业为生。
这时候疏菜大棚刚在凌水镇兴起,品种也比较单一化,十几个大棚里全都只种了黄瓜,后来随着经济发展,时间的推移,各种疏菜在之后的几年才慢慢有人尝试着种植。
李燕跟着勒小东他们延着马路一直朝前走,眼瞅着一片大棚映入眼帘,几个人碌续下了斜坡,勒小东走在最前面,观察了下地形带领着他们从第一个大棚侧身绕到后面,跟着朝前数到第五个棚子时停住了脚步。
这里的大棚一般都有两个出口,一面是正对着马路的正门,一面是朝着河套的后门。前者经常有人经过,容易被发现,后者较僻静少有人来往。
高威瘦小灵活,率先解开门上的绳子钻了进去。
张广志回头朝李燕坏坏的笑了笑:“这下应该知道我们今天到这里来干什么了吧?”
李燕用力的点了下头,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三个字:“偷黄瓜!”
张广志打了个响指:“真是聪明,答对了。”
你应该说我还没彪透腔,李燕暗自腹诽,都这么明显了再猜不着那可就是傻子了。
这时候探路的张广志返了回不,朝着外面的四人招了招手,小声的道:“都进来了吧,没人!”尽管知道没人看守,可做贼心虚愣是没敢大声说话。
张广志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随后是刘刚,勒小东走在最后,回头朝李燕道:“还站在那里干嘛,快进来啊,你不想吃黄瓜了?”
李燕很想说,我不吃行吗?可眼下都到了这地步了,哪还能拒绝,硬着头皮进去吧。
一进棚子里,就看见成排的架子上爬满了滕蔓,枝桠上开着朵朵鲜艳的黄花,大小不一的黄瓜翠生生的垂坠在大片叶子中间,鼻子里嗅进的尽是黄瓜的清凉味儿,沁脾舒肺的好闻。
几个小子迫不急待的摘下了黄瓜,把顶端的花揪掉,用手撸了两把上面的刺儿刺儿就往嘴里送。
一时间就听见‘卡兹卡兹’的咬黄瓜声,谁都没工夫说话。
李燕倒也没太矫情,反正都已经进来了,没偷也说偷了,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加上这黄瓜顶花带刺儿的看着十分的诱人,直勾搭她伸手去摘下来,加入吃货们的队伍当中去。
要说这新鲜的东西味道就是不一样,吃起来就是有黄瓜味儿,李燕接连啃了三根儿才停住嘴,再抬头一看,那几个家伙已经开始往书包里塞了。
这是连吃带拿呀,李燕心说,这是谁家的大棚,遇见他们五个算是倒老霉了。内心里却忍不住偷窃带来的刺激感,贼贼的边摘着黄瓜边偷笑。
就在五个人正偷得欢实的时候,猛然听见一声大吼:“嗨,你们在干什么?好哇,偷黄瓜,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来人了,快跑。”惊慌间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李燕抱住书包就往外冲。两排黄瓜架子中间的小过道其实很窄,总有长过界的大叶子横伸挡住去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想着赶紧出去,别让人给逮着,身上头发上粘了好几片也顾不上摘掉,一口气儿跑出去老远,蹲到河套的石头上直喘粗气。
那几个家伙也都跟着跑过来,到了跟前停住脚,一个个双手拄着膝盖气喘如牛。
张广志喘着气道:“李燕,别看你腿儿短跑得还挺快。”
你腿儿短,你全家都腿儿短,李燕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不是离着门口最近吗,谁让你走出去那么远的,累你也不多。”
刘刚蹲在地上,一脸的担心:“刚才那个人看见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咱们学校认人去,要是被认出来多丢人啊,我妈非得揍死我不可。”
“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偷个黄瓜吗,大不了赔钱就行了呗,你怕什么?对吧,小东?”高威不忘从书包里拽出个偷出来的黄瓜,撸巴了两下大力的咬了一口。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是慌得厉害,直觉的想寻找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