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凤沁眼光迷离,望着林瑞,道:“你知道吗?自从小时候,我偶而入宫看望姑姑,见到他之后,我就再也不能忘怀,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嫁给他,只为他眼中那抹清然与不屑……”她转头向我,道,“那是一种与你一样的神情,对所有的事都不放在心上,却能巧转乾坤的不屑,我亲眼看见他仅仅几句话,就把当时已为皇后的姑姑气得说不出话来,却无可奈何,那时,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强者,只有强的女人才配得上他,于是,我学武,学画,学词,学机关暗器之道,一切能把人变强的东西,我都学,只可惜,他还是对我漠然,既使迎面见了我,可仿若我是透明的一般,我知道,他唯一关心的,只是与宣王的争斗,太子之位,于是,为了帮他,让我在他的心中留下一席之位,我设计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
我道:“实施这个计划,也要那张真图,难道你手中真有那张图?”
母凤沁道:“宣王爷满世界的找那张图,却想不到,那张图已经被他最忠心的手下送给了我……”
我道:“你说的是归宁,归宁又从哪里得到了这张图?”
母凤沁冷笑:“宣王不知道,归宁就是蜀中雷家被赶出门的儿子,而他被赶出之时,偷偷带出来的,就是这张图,在宣王周围派人寻找的时候,他却不知道,他属下的身上带着的就是这张图……”
我只有在心底一声悲叹,可怜的宣王,他的身边,有没有忠心的人?
“宣王向归宁下了杀死娴妃娘娘的命令,我知道,娴妃娘娘对他肯定恨之入骨,而诸葛阐师测出错误的神宫地方,在原来的东明月湖处,几件东西联系起来,于是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在我的脑中产生,我模仿这张真图,依照归宁向我提供的西楚山形,选择这个四面封闭的山谷,制造出了这张假图,而凑巧的是,这个山谷居然叫西太阳谷,我刚刚可以用相反的意思,让这张图看起来扑朔迷离,为的,就是把宣王引入这个山谷……”
我道:“只要把他引入这个山谷,在归宁的帮助下,再向西楚任何一个官员告密,那么这个借刀杀人的计划就圆满成功,而瑞王爷也会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我问她:“你怎么会那么肯定这张图会落入宣王的手上?”
她淡淡的道:“我当然肯定,只要我向他说出娴妃飞鸽传书给谁,他还会捉不到那两个小姑娘?只不过,到了最后,却传来了瑞王爷喜欢上你的消息,让我把这个计划放弃了,本来,我可以帮助他除掉宣王,得到太子之位,这个计划,本就应该在实行在太子被废那一场宫变之后,但是,这一切,却因为你而改变……”
我不由得为她的心思慎密而由衷佩服,她与宣王联手,废除了太子,又借西楚之手将宣王捕杀,那么,最后的太子之位理所当然是瑞王爷,她计谋的阴毒诡诈,我自愧不如。
我想起一事,道:“难道你不知,那两位小姑娘已经把那张图转交给我了吗?”
母凤沁道:“我这个计划最大的漏洞,也在这里,当归宁把这张图藏在将军府,放出消息让娴妃搜到之后,那个女人,认定这张图是真的,竟千叮万嘱的让她的女儿用这张图来保命,想不到,我还没让人传递消息,那两个贱人竟然把这张图给了你,当我知道这个消息,我知道,我的计划,很可能不能实现了,因为我知道,宣王既使知道这张图在你那里,也不会从你的手中夺走,在你与他成亲的那一晚,我真是很高兴,本以为你和他成亲之后,会拿出图来,与他一起来西楚,那么,我岂不是一箭双雕?”
我喃喃的道:“为了捕杀宣王,你们花费如此大的力气,有必要吗?归宁既为宣王心腹,平时暗杀岂不更好,有更多机会?”
母凤沁一声冷笑道:“宣王从小就学会一身金钟罩的武功,哪有这么容易被暗杀,甚至于下毒,我们试了几次,除了毒死几个试菜的下人之外,毫无办法,他身边高手众多,却谁都不信任,以归宁一人的力量,怎么能实施暗杀?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我笑道:“可惜,最终,所以的一切没有能如你的意……”
母凤沁恨声道:“不错,我所做的一切,都已成泡影,到头来,为了不嫁给宣王,我只有带着侍女逃离大齐,来到西楚,来到这里,倒使我脑中一亮,我知道,你们迟早会带着图找来这里,而且,这件事不能假手于人,所带人随从又不能太多,这对我来说,不又是一个极好的挈机?”
我淡淡的道:“于是,你叫归宁躲在将军府,看到我们到来,再派人把一直追杀归宁的子夜带了过来,留下那几个字,我不明白的是,归宁为什么可以用死来做完成这件事?”
我想,这个归宁,他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居然一死,就是为了那几个字?
母凤沁脸上现过一丝冷酷,道:“这,我可没逼他,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当我说出这个计划之后,思前想后,也不知道怎么把你们引到太阳谷,他居然自己提出来以死来引你们入蛊,还说只要我把他放在心中就好…”
我看到她脸上的冷酷,心想,这两人可真是一对绝配,一个死缠乱打般的缠着林瑞(我心中是有些不爽的),一个乱打死缠般的背叛了自己的主子,只求她心中一点点位置,只怕,这位归宁最终对她也已经心灰意冷,要不然,怎么会以死来取得她一点点的情意?可惜,只怕眼前的母凤沁早就把他抛在了脑后。
母凤沁眼睛望着林瑞,林瑞却仿佛没有听到她这一席话般,眼光飘忽,不知飘向了何处,她脸上的黯然伤神让我都有点儿觉得林瑞可真是一个冷酷之极的人,又想,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冷酷的男人,是假扮的吧?我不由得走到林瑞的面前,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他一翻,把他看了个莫名其妙,他的确够冷酷,脸上一点动情的神色都没有,还淡淡的道:“这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本王可没有责任对每一个送上门的女人都有责任。”
他这翻表白的话是向我说的,让我放心,他对她没有一丝感动,可这一句话却让母凤沁脸色煞白,白得几近透明,我仿佛听到了她的心脏发出片片碎裂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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